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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外甥似舅

以覃樾的實力和心性,以及他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帶著白老頭和小翠花離開很容易,甚至到了下一座城池就開始光明正大地在外面趕路了,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蕭星寒和穆妍踏上了迴天厲國的路,他們這趟皇差出來已經(jīng)很久了,得趕緊回去,穆妍也想念家裡的人了。

北漠國神醫(yī)門。

當神醫(yī)門的人發(fā)現(xiàn)湖心小築上面的人要麼被打暈,要麼被迷暈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沒有死人,但是南宮儷的書房之中一片狼藉,十多本書在地上凌亂地放著,每本書上面都有缺口,像是被什麼利器割過。至於書房裡面少了什麼,恐怕只有南宮儷自己醒來才能知道了。

南宮儼很快就斷定是叛徒覃樾昨夜暗中又潛入了神醫(yī)門,不知偷盜了什麼東西,顯然如入無人之境,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了。

南宮儼後知後覺地派人去搜覃樾的院子,裡面除了覃樾用過的一些普通的東西之外,並沒有找到任何特殊的物件。

而南宮儼派了神醫(yī)門的高手,在神醫(yī)門附近方圓十里搜查了一通,但爲時已晚。他們找到了覃樾和蕭星寒曾經(jīng)待過的那座山谷,距離神醫(yī)門僅有三裡地,根據(jù)山谷之中留下的痕跡,有人在那裡至少待了三天的時間才離開,可就這麼近的距離,神醫(yī)門裡都沒有人過來查探過。

這跟神醫(yī)門隱世百年,過得安逸又閉塞是分不開的。神醫(yī)門上到長老下到弟子,江湖經(jīng)驗都很欠缺,遇到事情之後的反應相當遲鈍。而這,給覃樾行了方便。

在覃樾離開,碧血山莊齊氏父子和鬼醫(yī)一起離開之後,神醫(yī)門再次恢復了平靜。

南宮儷昏迷了整整十天才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鬢邊已經(jīng)染上了霜色。作爲一個高手,會比普通的人看起來更加年輕美麗,但一朝失去所有的內力,並且心脈受到了重創(chuàng)的南宮儷,曾經(jīng)花費很多心思所做的保養(yǎng)都沒用了。

“娘,我在。”坐在牀邊的南宮晚握住了南宮儷的手。

南宮儷臉色蒼白,神色怔然地看向了南宮晚:“晚兒……娘睡了多久了?”她想知道她昏迷多久了。

南宮晚眼眶微紅:“娘已經(jīng)睡了整整十天了。”

“十天……”南宮儷聲音虛弱地說,“覃樾,逃了?”

“覃樾那個叛徒跑了。”南宮晚看著南宮儷說。

“神醫(yī)門,沒事吧?”南宮儷問。

“姓齊的老頭在娘出事之後很快就走了,還帶走了那個殘廢的鬼醫(yī)。”南宮晚對南宮儷說,“娘之前說要和碧血山莊合作,女兒看他們也不是什麼講道義的人。”

南宮儷微微閉了閉眼睛,她的腦子還沒壞,不是那對父子不講道義,他們本來要談的合作就和道義無關,只有利益,但在她被覃樾傷到,並且讓覃樾成功逃脫之後,那對精明的父子未必還願意和神醫(yī)門合作了。

南宮儷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了南宮晚:“杜午和晉連城師徒呢?他們也走了嗎?”

南宮晚搖頭:“沒有,他們還在呢。”

“晚兒,你現(xiàn)在立刻去轉告大長老和二長老,盯著那對師徒,絕不能讓他們離開!”南宮儷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南宮儷這次可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受傷頗重,雖然現(xiàn)在性命無礙,但也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把瀕死的感覺,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所以南宮儷剛醒來沒多久,就猛然想到了晉連城體內的還生蠱。她原本邀請杜午和晉連城師徒來神醫(yī)門就是爲了殺掉晉連城奪走還生蠱,只是沒那麼緊迫,先前一直沒來得及動手。

但是現(xiàn)在,南宮儷很急切地想要拿到還生蠱給自己用,她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生死關頭的恐懼感了!

聽到南宮儷的話,看到南宮儷帶著殺意的眼神,南宮晚神色微變,並沒有按照南宮儷的吩咐立刻去轉告大長老和二長老,而是看著南宮儷說:“娘,你是打算殺了連城哥哥,奪走他體內的還生蠱嗎?”

南宮儷一時沒有注意到南宮晚對晉連城的稱呼,聽到南宮晚的話,還很認同地點了點頭,神色嚴肅地說:“還生蠱的事情晚兒也知道了?這件事很重要,娘現(xiàn)在沒有辦法親自動手,晚兒是神醫(yī)門的少主,不如晚兒代娘去,讓大長老和二長老從旁協(xié)助你,殺了晉連城,取走他體內的還生蠱!記得,要把他的心挖出來,否則他不會死的!”

“娘!”南宮晚猛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儷說,“娘怎麼可以這樣做?”

南宮儷愣了一下,她躺在牀上,微微轉頭看著一臉怒色的南宮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情發(fā)生了,但她不知道,否則南宮晚爲何反應這麼大?

“晚兒,你這是怎麼了?”南宮儷看著南宮晚十分不解地問。

南宮晚看著南宮儷神色嚴肅地說:“娘,有件事女兒必須告訴你,女兒愛慕晉連城,非他不嫁!”

南宮儷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晚,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南宮晚膝蓋一彎,直接在南宮儷牀前跪了下來:“娘,女兒是真的很愛很愛連城哥哥,請娘成全我們!如果娘不同意的話,女兒就長跪不起!”

南宮儷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被南宮晚給氣的。她強撐著身體,在牀上坐了起來,看著南宮晚連連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晚兒,你可不要被晉連城給騙了啊!”

“他沒有騙我,從來都沒有!”南宮晚擡頭,看著南宮儷神色堅定地說。

“晚兒,你知不知道晉連城是什麼樣的人?他出身東陽國皇室,身世複雜,野心甚大!”南宮儷看著南宮晚說。

南宮晚搖頭:“娘,出身不是連城哥哥可以選的,他一出生娘就死了,東陽國先皇也不認他,讓別人把他養(yǎng)大,騙了他二十多年,他有什麼錯?娘說連城哥哥有野心,那不是野心,東陽國的皇位本就是他應得的,是被現(xiàn)在的東皇給搶了!”

“晚兒,這些都是晉連城告訴你的?”南宮儷真的怒了!不過寥寥數(shù)天,晉連城竟然把南宮晚迷成這個樣子!

“不是的娘。”南宮晚搖頭,“連城哥哥從未對我說過這些,但我跟別人打聽過他的事情,我都明白的。”

“傻丫頭,晉連城現(xiàn)在一無所有,他是在騙你,想要利用你,通過你來利用神醫(yī)門,來實現(xiàn)他的野心!”南宮儷看著南宮晚大聲說。

南宮晚卻笑了,笑得很難看:“連城哥哥早就說過,娘一定會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的心思,一定會阻止我們在一起,我當時還不信,我覺得娘不是這樣的人……”

“南宮晚!要娘怎麼說你才肯信?”南宮儷看著南宮晚冷聲說,“娘絕對不會害你,但他會!”

“他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的!”南宮晚看著南宮儷說,“娘,如果你真的要阻止我們在一起的話,我會跟著連城哥哥一起離開神醫(yī)門,再也不回來了。如果娘一定要殺掉連城哥哥,奪走他保命的還生蠱的話,那就先殺了我吧!連城哥哥死了,我也絕不會獨活!”

南宮儷扶額,被氣得身子都在顫抖,萬萬沒想到她唯一的女兒竟然爲了一個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南宮儷相信從小在東陽國皇都貴族之家長大,見識過各色美人的晉連城會突然對南宮晚傾心,她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女兒,而是她深知,這根本就不可能!

晉連城是什麼樣的人?出身東陽國皇室,正統(tǒng)的東方氏皇族後裔,天下四公子之一,有著妖孽之名的他曾經(jīng)驕縱霸道,後來突然落難之後,還能得到還生蠱那樣的奇物,撿回一條命,並拜入毒宗門下。被杜午那樣的老毒物所欣賞的弟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個小毒物!並且現(xiàn)在晉連城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曾經(jīng)的驕縱都不見了,變得深沉內斂,心機絕對更勝從前。

相對來說,從小在神醫(yī)門長大,只出過一次遠門的南宮晚,在晉連城面前,根本就是無知到了極點。

南宮儷剛想開口對南宮晚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小腹丹田的位置刺痛了一下。她神色微變,試圖運功,然後很快發(fā)現(xiàn)她的內力竟然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南宮儷神色驚懼,她明明只是胸口中了兩刀,脖子上被割傷,失血過多,傷到了心脈,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爲什麼她的一身修爲突然都不見了?!

“娘你怎麼了?”南宮晚發(fā)覺南宮儷不太對勁,暫時也撇開了晉連城的事情,站起來扶住了神情有些激動的南宮儷。

“誰給我下的毒?是誰?”南宮儷聲音都變了調。

“娘,這……”南宮晚對於醫(yī)術只懂一點皮毛而已,南宮儷倒是從小就督促她學,可她不喜歡這些,以前她體弱,南宮儷寵著她,都由她去了。所以南宮儷這次受傷,是神醫(yī)門的五個長老在聯(lián)手爲她醫(yī)治,給她包紮換藥的是女弟子。

“我昏迷的時候,誰靠近過我?”南宮儷猛然抓住了南宮晚的手厲聲問。

“五位長老,還有白豔師姐。”南宮晚感覺南宮儷抓的她手好疼。

“讓他們都過來!立刻過來!”南宮儷臉色都扭曲了。當時她被穆妍挾持,根本沒有感覺到穆妍對她下毒,她察覺自己中毒,並且沒了內力之後,第一想法是神醫(yī)門內部有人暗害她。

很快,五個長老和那個叫白豔的女弟子都過來了,站在了南宮儷牀前。

“門主醒了。”南宮儼面帶喜色地說。

“本尊中毒了,你們知道嗎?”南宮儷幽寒的目光掃過了牀前的六個人。

唯獨白豔搖頭,其他五個長老,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將門主救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門主中毒了。”南宮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那毒很邪門,我們五兄弟輪番給門主把脈,卻到現(xiàn)在都沒辨認出那種毒是用何種藥物所制。”

南宮儷冷眼看著五個長老,沒有人眼神躲閃,而她猛然想起,當時穆妍往她心口插第二刀的時候,除了疼之外,那把匕首似乎還帶著一團火焰,那團灼熱的火焰,一下子就從心脈竄進了她的丹田,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可惡!”這下南宮儷的臉色是真的扭曲到了極點。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覃樾手裡,還栽得這麼慘!

“娘,那小翠花……”

南宮晚剛一開口就被南宮儷厲聲打斷了:“什麼小翠花?那個賤人根本就不是小翠花那個醜丫頭,是假的!真的小翠花早就跑了!你們這羣蠢貨!蠢貨!都是蠢貨!”

看到南宮儷瘋狂地抓著被子扔了枕頭,五個長老都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fā)。事實上他們雖然知道覃樾被南宮儷抓回來的事情,他們其中的四個還親自參與抓覃樾的行動,不過覃樾回到神醫(yī)門之後,就完全被南宮儷掌控在手中,南宮儷到底審問了覃樾什麼,根本沒有和五位長老提過。

五位長老對於南宮儷竟然沒能控制住已經(jīng)中了大量軟筋散的覃樾也很意外,甚至心底覺得南宮儷很蠢,他們只是不敢說出來。神醫(yī)門有一條秘密的規(guī)矩,所有的長老都絕無可能背叛門主,因爲他們在當上長老的時候,體內都被下了一種毒,所以他們的命都在門主手中,而這條門規(guī),並不是傳承下來的,是南宮儷當上門主之後纔有的。

可惜,南宮儷控制住了五個長老,讓他們對她低頭,對她忠心,可她自以爲控制住的弟子覃樾,最終卻反手狠狠地插了她一刀。不過這是南宮儷自找的,是她先對覃樾動的手,沒有緣由,只是因爲忌憚覃樾實力強。

如今,南宮儷的傷只要假以時日便可痊癒,可她的丹田受了重創(chuàng),現(xiàn)在毒還沒有解,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娘,連城哥哥的師父是毒宗宗主,或許他有辦法爲娘解毒。”南宮晚突然眼睛一亮,看著南宮儷說。

聽到南宮晚口中的“連城哥哥”,在場的人除了南宮儷之外,其實都不意外。因爲在南宮儷昏迷期間,南宮晚和晉連城在神醫(yī)門裡面儼然已經(jīng)出雙入對了,神醫(yī)門上上下下都知道南宮晚看上了晉連城,天天往晉連城那裡跑,送衣服送書送吃食送茶送酒,一副上趕著的樣子,唯獨南宮儷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爲南宮儷用毒控制了五位長老,她的門主之位早就坐不下去了,南宮晚這個廢柴少主也絕不可能讓五個長老低頭。

聽到南宮晚突然提起杜午和晉連城師徒,南宮儷眼眸冷鷙地說:“大長老,去請他們過來!”

“是,門主。”南宮儼點頭,轉身離開了。

不多時,南宮儼帶著杜午和晉連城上了湖心小築,並把他們帶到了南宮儷的房間裡面。

“見過南宮門主。”晉連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個晚輩禮。

南宮儷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了晉連城,卻見晉連城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裡,不管從容貌還是氣質來說,覃樾離開神醫(yī)門之後,神醫(yī)門其他男弟子,沒有一個能夠和晉連城相比。南宮晚會看上晉連城,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快,南宮儷的目光轉移到了杜午身上,看著杜午問:“杜宗主,本尊中了毒,想請杜宗主幫忙。”

杜午微微點頭:“南宮門主太客氣了,老夫和徒兒在神醫(yī)門叨擾多日,如果南宮門主有用得上老夫和徒兒的地方,我們師徒絕無二話。”

“杜師父,快給我娘把個脈吧!”南宮晚開口,她對杜午的稱呼,儼然已經(jīng)是隨著晉連城叫了。

杜午走過去,給南宮儷把脈,過了片刻之後,放開了南宮儷的手腕,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這種毒很複雜,即便解了毒,南宮門主的內力也不能恢復,不過解毒之後,丹田無礙,可重新修煉。”

“看來杜宗主有辦法爲本尊解毒?”南宮儷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內力沒了她一開始的確很憤怒,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重新修煉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利用噬功蠱,直接奪了別人的內力,到時候,她依舊是高手!所以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毒解了。

杜午點頭:“老夫可以一試。”

“太好了!”南宮晚神色一喜,想著等杜午幫南宮儷解了毒,南宮儷應該就不會那麼反對她和她的連城哥哥在一起了。

杜午說他要準備一下,三天之後可以爲南宮儷解毒。在杜午和晉連城走之後,南宮儷鬆口,答應南宮晚她會考慮一下南宮晚和晉連城的事情。

是夜,杜午和晉連城師徒坐在晉連城的房間裡面密談。

“師父真的有把握解了南宮儷的毒?”晉連城問杜午。南宮儷自己和神醫(yī)門的五位長老都沒有辦法,說明那種毒極其厲害。不過術業(yè)有專攻,神醫(yī)門最高明的還是醫(yī)術,而杜午作爲一個老毒物,大半輩子都在研究毒術,單從毒術來講,杜午的實力未必低於神醫(yī)門的那些人。

杜午微微點頭,目光幽深地說:“赤焰,既然我們師徒?jīng)Q定留下了,就要徐徐圖之。這神醫(yī)門百年前就姓南宮,現(xiàn)在我們想奪了南宮氏的位置,並不容易,所以不能操之過急。第一步,我們要成爲神醫(yī)門的人。”

“師父的意思是?”晉連城皺眉。他在想杜午不會是打算讓他儘快娶了南宮晚吧?他可不想那樣做。

“放心,爲師不會逼你跟南宮晚生米煮成熟飯的,那樣只會讓南宮儷惱羞成怒,毀了我們的計劃。”杜午輕哼了一聲,看著晉連城說,“三日之後,爲師會給南宮儷解毒,然後和她好好談談。南宮儷已經(jīng)動了讓神醫(yī)門出世的心,神醫(yī)門恐怕很快就要重現(xiàn)江湖了。這個時候南宮儷需要助力,但碧血山莊未必還願意和神醫(yī)門結盟,雖然毒宗僅剩下我們兩人,但以南宮儷的性格,只要讓她看到利益,她不會拒絕將我們收入麾下。”

晉連城點頭:“一切但憑師父做主。”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了,在這期間杜午要求神醫(yī)門的大長老南宮儼爲他提供了一些珍稀藥材,南宮儼沒有二話,因爲這是爲了給南宮儷解毒。

杜午再見到南宮儷的時候,給了她一個藥瓶,藥瓶之中有三顆藥丸,一天之內,分三次服用,她的毒便可以解了。

南宮儷細細地看過了杜午給她的藥,沒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又交給了五位長老,讓他們去看解藥有沒有問題。因爲她根本信不過杜午,只是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她有理由懷疑杜午會在解藥裡面做手腳來暗害她,所以不得不防。

在這個過程中,杜午和晉連城師徒就神色坦然地候在一旁,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也沒有覺得南宮儷的行爲是侮辱他們。

反倒是南宮儷的女兒南宮晚面色有些不愉,張口爲杜午和晉連城打抱不平:“娘,何必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杜師父辛辛苦苦給娘做了解藥,娘已經(jīng)看過沒有問題了,有必要還讓五位長老一一查看嗎?”

南宮儷面色一沉,輕斥了南宮晚一聲:“晚兒,記住你的身份!”南宮晚作爲南宮儷的女兒,神醫(yī)門的少主,卻胳膊肘往外拐,一直在給杜午和晉連城說話,南宮儷自己很生氣,神醫(yī)門的五位長老心裡也不可能沒有想法,只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罷了。

“門主,這解藥應當沒有問題。”南宮儼把解藥給了南宮儷。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想看解藥裡面有沒有被做手腳,尤其是要防備杜午在裡面下蠱。

南宮儷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午和晉連城,發(fā)現(xiàn)他們師徒依舊淡定如斯。南宮儷在想,假如解藥有問題,這對師徒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神醫(yī)門,他們自己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很快,南宮儷服下了第一顆解藥,身體沒有什麼異樣。當她在入夜時分服下第三顆解藥之後,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毒果真被解了。雖然她的丹田依舊空空如也,原來修煉多年的內力全都沒了,不過她早已決定利用噬功蠱來重新成爲一個高手,這對她來說並不難。

“杜宗主想要什麼,可以直說。”南宮儷看著杜午,目光幽深地說。杜午會好心給她解毒?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南宮儷知道,杜午必然是在討好她,對她有所求。

“南宮門主不要再叫老夫杜宗主了,毒宗已經(jīng)覆滅了。”杜午微微搖頭說,“南宮門主叫老夫的名字就好。老夫和徒兒如今一無所有,無家可歸,唯一所求的,是請南宮門主收留。毒宗跟神醫(yī)門相比不過是不入流的螻蟻而已,老夫不才,醫(yī)術毒術都尚可,如果老夫能夠加入神醫(yī)門,成爲神醫(yī)門的弟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杜午畢竟曾經(jīng)是一宗之主,如今在南宮儷面前,姿態(tài)放得很低,他對南宮儷和神醫(yī)門的恭維讓南宮儷很受用,因爲南宮儷心裡就是這麼認爲的。她根本看不上毒宗,覺得神醫(yī)門就是天下醫(yī)毒最強的所在,沒有之一。

當然了,這會兒南宮儷選擇性地忘記了她不久之前才被下了毒,並且她和神醫(yī)門的所有長老都束手無策,還是依靠杜午才解了毒這件事……

“杜老實力這麼強,還這麼謙虛,真讓杜老當神醫(yī)門的一個普通弟子,倒是屈才了。”南宮儷脣角微勾,眼底閃過一道暗光,“本尊可以安排杜老當神醫(yī)門的六長老,不知杜老意下如何?”

“多謝門主!”杜午起身,恭敬地對著南宮儷行了個大禮。

“六長老,”南宮儷看著杜午叫了一聲,“你應該還有其他的請求吧?”

杜午搖頭:“門主安排老夫的徒兒赤焰做個普通的弟子就好,除此之外,老夫沒有其他的要求。”

南宮儷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在杜午開口之前,她還以爲杜午會請求她允許晉連城和南宮晚在一起……

“好。”南宮儷微微點頭。杜午給她解毒這件事,讓她見識到了杜午的本事,她決定暫時不對杜午和晉連城動手,因爲接下來神醫(yī)門要出世,有很多事情,可以交給他們去做。至於南宮晚和晉連城的事情,南宮儷決定再好好勸勸南宮晚,殺了晉連城或許只會讓她們母女的關係惡化,解決不了問題。

如此,杜午成爲了神醫(yī)門的六長老,晉連城也進了神醫(yī)門,並且在南宮儷的安排之下,取代了原本覃樾的位置,成爲神醫(yī)門門主座下的大弟子。

天厲國耒陽城,九月底,已是深秋。

蘇丞相府的大少夫人蕭心悅在七月初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蘇家添丁進口的大喜日子,但當時穆妍不在耒陽城,蘇綺和慕容恕也不在。

這天連燼像往常一樣,騎馬送拓跋嚴去蘇家上學,送到之後就離開了。

拓跋嚴進府之後沒有馬上去蘇徵那裡,而是輕車熟路地跑進了蘇霽的院子,要去看新出生的小弟弟,進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徵正抱著孩子在樂呵呵地哄著,手中還拿著一個精緻的撥浪鼓,叮叮咚咚的聲音很是悅耳。蕭心悅也在,蘇霽進宮了還沒回來。

“小皓弟弟,哥哥來啦!”拓跋嚴歡快地跑了進去。蘇霽和蕭心悅的兒子,名字叫做蘇皓。

拓跋嚴湊到了蘇徵身旁,看著襁褓裡面那個懵懂的小孩子,忍不住伸手點了一下蘇皓軟軟嫩嫩的小臉蛋,然後一臉驚歎地說:“弟弟的臉好軟啊!”

蘇徵笑得一臉慈愛,覺得自家寶貝重孫長得真好看。

過了一會兒,看蘇皓打了個小哈欠,閉上眼睛睡著了,蘇徵才牽著拓跋嚴一起上課去了,把孩子留給了蕭心悅。

蕭心悅剛把孩子放進搖籃裡,下人稟報說蕭源啓和寧如煙來了。

蘇丞相府和蕭尚書府離得不遠,自從蘇皓小包子出生,蕭源啓和寧如煙稀罕外孫,也不讓蕭心悅帶著孩子來回跑,他們三天兩頭來蘇府看孩子,一待就是大半天。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蘇徵正希望家裡能夠熱鬧一點。

“爹,娘,皓兒剛又睡了。”蕭心悅握住寧如煙的手笑容滿面地說。她雖然是第一胎,不過生產的時候很順利,當時穆妍不在,但蕭星寒一直在隔間候著,只是外人都不知道罷了。

生了孩子的蕭心悅更是容光煥發(fā),眉眼之間褪去稚氣,越發(fā)溫和優(yōu)雅了。

蘇皓小包子滿月酒的時候,蘇家沒打算大辦,但上至皇帝厲嘯天,太子厲宸風,下至天厲國各級官員,都送上了滿月的賀禮。城外護國寺的住持大師和蘇徵交情頗好,還專門派人送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過來。

當時拓跋嚴回蕭王府,很高興地告訴蒼松老頭說他有弟弟了,蒼松老頭大手一揮,和他的三個師弟一起,樂呵呵地給蘇皓小包子打造了一把很漂亮的匕首。

然後拓跋嚴到蘇家說要送小皓弟弟禮物,突然拿了那把匕首出來,當時把蘇徵嚇得不輕。不過那把匕首蘇霽和蕭心悅幫蘇皓收著了,說等蘇皓長大了給他玩兒。

可以說,蘇皓小包子一出生就是萬千寵愛。

這會兒蕭源啓和寧如煙去搖籃邊上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外孫,眉眼之間都是喜色。

卻聽到蕭心悅突然問了一句:“爹,娘,都說外甥似舅,皓兒長得爲何不像大哥呢?”

蕭源啓神色一僵,寧如煙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夫妻兩人再去看搖籃裡面那個懵懂的嬰孩,塵封了二十多年的痛苦記憶瞬間涌入腦海!

寧如煙看著蘇皓,之前根本不覺得,是因爲刻意不去想,但蕭心悅這麼一說,寧如煙越看,越覺得蘇皓的眉眼竟像極了他們當年那個剛出生沒多久就死去的孩子!

寧如煙又看了蘇皓一眼,心中突然疼得厲害,臉色一白,身子一晃,暈了過去。

“如煙!”

“娘!”

蕭源啓抱住了寧如煙,把她放在了牀上,蕭心悅神色慌亂地跑出去找大夫了。

大夫來的時候,寧如煙已經(jīng)醒了,只是神色很是疲憊。她被蕭源啓扶著下了牀,說她想回去了。

“娘,還是讓大夫把個脈吧!”蕭心悅看著寧如煙說。

“不了。”寧如煙神色疲憊地搖頭,“家裡也有大夫,孃的身體自己知道,就是最近晚上睡得淺,沒有休息好。娘回家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爹,還是讓娘在這裡……”蕭心悅看向了蕭源啓,想讓蕭源啓勸勸寧如煙,先讓大夫把個脈再說。

蕭源啓看著蕭心悅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透出一絲難掩的疲憊:“心兒不必擔心,你孃的身體爹最清楚了,真的沒事,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皓兒,我們過兩天再來。”

“那好吧。”蕭心悅微微蹙眉,總感覺寧如煙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送走了蕭源啓和寧如煙,蕭心悅還沒進門,就看到蘇霽回來了。

“爹孃怎麼這麼早就走了?我看娘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蘇霽很自然地攬住蕭心悅進了房間。他還沒進院子就遇到了蕭源啓和寧如煙,覺得有些奇怪,自從蘇皓出生,往日蕭源啓和寧如煙來了之後都要在這裡待大半天才走的。

“娘剛剛暈倒了。”蕭心悅皺眉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兒子,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蘇霽聽說寧如煙暈倒,微微皺眉:“我請趙醫(yī)正去蕭府一趟吧。”

蕭心悅拉住了蘇霽:“今天朗朗過來,說大哥大嫂來了信,這兩天就到家了,到時候讓他們去看看吧,我看娘好像不想讓我們管的樣子。”

看到蕭心悅一臉擔憂不安,蘇霽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說:“或許娘沒事,只是累了,先前小妍一直在給娘調理身體,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她不會瞞著我們的。”

“嗯。”蕭心悅點了點頭,靠在蘇霽懷中說,“其實爹孃今天來的時候都挺開心的,孃的氣色也很好,正在看皓兒,突然就暈倒了,我覺得爹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好看。”

蘇霽皺眉:“當時沒有其他事情嗎?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蕭心悅想了想說:“爹孃看皓兒睡了,不想吵醒他,都沒說話,只有我說了一句玩笑話。”

“心兒說什麼了?”蘇霽看著蕭心悅問。

蕭心悅蹙眉說:“我也沒說什麼,就隨口問了一句,說別人都說外甥似舅,爲什麼咱們家皓兒長得跟大哥一點都不像呢?”

“然後,娘就暈倒了?”蘇霽神色莫名。

“是啊。”蕭心悅點頭,“我覺得好奇怪,好像娘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一樣。”

“傻丫頭,哪有什麼事情?”蘇霽對蕭心悅笑著說,“外甥似舅也不盡然,爺爺說皓兒長得很像我,長大了一定是個美男子。”

“嗯。”蕭心悅有些心不在焉,顯然還在擔心寧如煙的身體。

蘇霽雖然對蕭心悅那麼說,但他直覺這裡面定然有事情,而且蕭心悅的感覺沒有錯,是蕭源啓和寧如煙瞞著蕭心悅,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至於到底是什麼,蘇霽不清楚,也不想妄加揣測,準備等蕭星寒和穆妍回來了,跟他們好好談談。

這會兒蕭星寒和穆妍已經(jīng)進了耒陽城,不過他們走的時候不是大張旗鼓走的,回來的時候也很低調。

兩人直接回了蕭王府,穆妍坐下喝了杯茶,一拍腦門兒說:“心兒已經(jīng)生了吧?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蕭寒寒你當時還在耒陽城,男孩女孩?長得像誰啊?”

聽到穆妍的問題,蕭星寒愣了一下:“知道心兒平安生了,我就走了,沒有看到孩子。”蕭星寒當時怕蕭心悅生產的時候出事,所以聽說蕭心悅要生了就專程去了一趟蘇府,但他只是在隔壁聽著蕭心悅母子平安,就直接走了,也沒想過要去看一眼他的小外甥,甚至連那孩子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穆妍扶額,拍案而起:“要你這哥有何用!”

蕭星寒很淡定說:“心兒和孩子都沒事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穆妍表示她敗給蕭星寒了,蕭星寒也站了起來,攬著穆妍說:“我們去看看孩子吧。”

“你終於對你外甥感興趣了?”

“還行。”蕭星寒說。

只是還沒出府,宮裡來人,召穆妍和蕭星寒即刻入宮,因爲他們回來的時候雖然很低調,但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厲嘯天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

等穆妍和蕭星寒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厲嘯天想要讓東方紫煜坐穩(wěn)東陽國的皇位,這一點穆妍做到了,厲嘯天見他們無非就是想知道晉連城是不是還活著。

穆妍實話實說,說晉連城還活著,他們追殺晉連城到了北漠國,不過被晉連城給逃了,厲嘯天雖然有些不悅,倒也不可能因爲這個責罰穆妍,就讓他們出宮了。

穆妍開心地拉著蕭星寒暗中去了蘇府,蕭心悅見到他們回來很高興。

穆妍把蘇霽和蕭心悅的兒子蘇皓接過來抱在懷中,看了一眼,神色微微有些僵硬,蕭星寒的神色也變了。

“怎麼了?”蕭心悅覺得好奇怪,爲什麼蕭星寒和穆妍第一次看到她的兒子會是這種反應?

“沒事,沒事,我剛剛以爲這小子尿我身上了。”穆妍笑了起來,神色如常,心中卻有一種見鬼的感覺。所謂外甥似舅是有依據(jù)的,蘇皓小包子長得不像蕭星寒很正常,因爲蕭星寒事實上不是他親舅,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這孩子的眉眼竟像極了蕭星寒和穆妍認識的另外一個人……

118.以後有你流淚的時候404.如此結果470.小金出口,寸草不生,穆妍的計劃436.你不瞭解冥皇,他人特別好(一更)608.慘勝(一更)127.把那個野丫頭壓倒!464.穆妍有一個見面必殺雞的好朋友108.老子等著看你怎麼死!101.甜蜜的懲罰332.寶藏之謎066.滾!021.聒噪341.廢物利用(二更)639.【姻緣(十一)】——雙喜臨門570.故人相見407.天大的驚喜(二更)220.一舉兩得(二更)472.葉重華之死,晉連城的法號188.大家都這麼疼我,沒辦法214.不服者,殺!379.我們的星兒回來了327.王者之戰(zhàn)078.幹!390.穆妍的遊戲,穆霖的選擇(一更)085.今夜,小心331.運氣是極好的211.我見一個殺一個286.蕭星寒的兄長154.請將神兵令拿出來046.蕭星寒撿到寶了286.蕭星寒的兄長340.天冥國太子(一更)096.蕭星寒的聘禮139.他向來喜歡胡說八道100.血吻481.找你舅舅和大伯去481.找你舅舅和大伯去250.無用的血蹤蠱448.狗咬狗327.王者之戰(zhàn)513.如果我是祁寧遠458.打東邊來了一個瞎子(一更)442.小星兒的危機201.一文不值254.血洗冥樓(二更)101.甜蜜的懲罰613.軒轅燁(二更)324.是我的錯576.雲(yún)中島軒轅氏後裔(二更)296.寶藏老頭194.完美結果591.求生欲566.那你現(xiàn)在可以去死了456.雲(yún)天心法怎麼練,葉重華的機會039.繼續(xù)!489.天上掉下的新衣服180.一隻扭曲的大雞腿468.龍焱花,歸家,偏愛131.你要死還是要活?246.你願意成全我嗎?004.不要說廢話300.青氏皇族的女人073.蕭星寒變逗比?040.她想把我的衣服也弄髒544.蓮霧城新主187.蕭星兒,我恨你127.把那個野丫頭壓倒!586.故人相見,一人談情,一人說光頭308.戰(zhàn)書至(一更)358.管家兒子286.蕭星寒的兄長220.一舉兩得(二更)088.她會...死得很慘592.逃生543.等著262.跪下!135.可是我很熱102.下來435.往事,某人想給小星兒準備的見面禮441.混亂之始,各方心事203.小別勝新婚518.暗夜逃生577.軒轅燁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更)575.祖孫團聚,論穆妍是怎麼失寵的(一更)151.蕭星寒肯定會把那個男人大卸八塊!063.又醜又弱又傻又二153.緣分天註定402.都是狠人,除了百里晴212.你的情郎回來了449.虐(一更)431.突如其來的冷血448.狗咬狗557.殺了祁寧遠044.星寒,你家這姑娘我真的管不住182.幼稚!342.兩方來客460.我還是人嗎?(萬更)565.我是穆妍335.各家心思124.他不可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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