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微微皺眉。
看他光標顏色的深度，顯然是動了殺念。
就因爲他和何敏多說了幾句話，又是跟蹤，又是盯梢的，這傢伙的疑心病也太嚴重了吧？
正想著，他忽然看到黃威廉的光標開始向著何敏所處的樓層而去了。
這貨想幹什麼？
……
另一邊，何敏緊張的坐在客廳裡，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報警。
黃威廉已經坐在她家樓下喝了一下午的酒了。
她根本不敢出門，也不敢開燈，只能坐在客廳裡，希望他快點離開。
起身來到窗前，她掀開了窗簾掩著的一角，向下看去。
黃威廉依然坐在樓下的長椅上，腳邊擺著一堆啤酒罐，喝得搖搖晃晃，指手畫腳。
放下窗簾，何敏眉心微蹙，有點擔憂。
他怎麼還在？該不會出事吧？
嘆息一聲，她不安的坐下身，捏著衣襬，愁容滿面。
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剛認識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難道他一直都是在掩飾自己，實際中的他就是這樣喜歡酗酒，暴力，喝醉以後就打人的傢伙嗎？
回想起昨天他喝醉了酒去學校找她時的表現，何敏就忍不住恐懼得渾身發抖。
她從沒見過那樣恐怖的他，他憤怒時的樣子就像是要殺了她一樣。
他雖然只打了她一巴掌，但何敏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爲被她拼命推開，他說不定真的會殺了她！
何敏不敢再看到他，午休的時候都會噩夢驚醒，他彷彿變成了她的夢魘。
她已經不敢再和這個男人再有半點牽連，她只想逃離，永遠不再見到他。
然而，他卻像是一個難以擺脫的陰影，纏住了她。
他去學校找她，找不到，就在她家等她，他就像一個醒不來的噩夢，縈繞在她身邊。
她和同事說起過，但沒人理解她，反而勸她忍忍就好，不要太計較，還說羨慕她有那麼好的男人追求，讓她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難道是計較不計較的問題嗎？
何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快要被逼瘋了，難道真要報警纔可以嗎？但威廉他自己就是警察啊？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沼澤裡，大聲求救，但卻孤立無援。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她一跳，她唰地站起身，看著響鈴的座機電話，手足無措。
是誰打來的？是威廉嗎？那乾脆別接好了。
但也有可能是同事打來的，是不是有工作要溝通？不接會不會耽誤工作？
她一時陷入了兩難。
看著不斷響鈴的電話，她猶豫半晌，還是一咬牙，快步上前，一把抓起了聽筒。
將聽筒放在耳邊，她屏住了呼吸，不敢露出絲毫聲音，生怕暴露。
“喂？”
聽筒中傳出了一個男人熟悉的聲音。
何敏身軀一震，但馬上反應過來，那不是威廉的聲音。
她鬆了一口氣，趕忙開口：“啊……喂？你找哪位？”
“何老師，我是費南。”
“阿南？”
何敏下意識的問了句，但馬上發覺自己的叫法有些過於親密，趕忙改口問：“費先生，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到你，想問問你最近還好嗎？”
面對突然的關心，何敏猶豫了下，還是簡短的回答說：“還好，工作很順利。”
“我班裡的那些臭小子最近怎麼樣？有沒有調皮？”
“沒有，他們比起以前，聽話多了呢！”
何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黃小龜最近學習很用心，成績進步很快，Johnny也改變了很多，經常幫助班裡的同學，快考試了，大家都很努力在準備考試。”
“是嗎？那這些臭小子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忘記我的教誨。”
“什麼教誨？合法衝撞的教誨嗎？”
何敏開了句玩笑，自己先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說起工作和學校的事，讓她開心了許多，暫時忘卻了煩惱。
“誒？難道不是嗎？如果沒有我的教誨，愛丁堡能拿到冠軍嗎？”
費南的笑聲爽朗：“我教給他們的都是賽場規則，冰球雖然暴力，但僅限於賽場之上。”
何敏笑容一淡，趕忙起身，來到窗邊，掀開窗簾向下看了眼。
樓下的長椅上已經沒有了黃威廉的身影，何敏面色一喜，難道他離開了？
重新拿起聽筒，她聽到費南在另一邊叫她，便趕忙答應：“我在的，費先生。”
“怎麼聽你的聲音有些緊張啊？有什麼事嗎？”費南問了句。
“沒什麼，可能是沒睡好……”
何敏剛剛找了個蹩腳的藉口，忽然聽到房門傳來了一聲巨響。
哐！
有人用力砸響了房門。
“啊！”
她驚叫一聲，連連向後退去，雙手緊張的攥著話筒，看向房門的方向。
哐哐！
哐哐哐！
更加劇烈的砸門聲傳來，黃威廉醉醺醺的聲音也在門外呼喝著：“阿敏！開門啊！”
何敏呼吸急促，渾身顫抖著，望著門口不知所措。
“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費南的詢問聲：“何老師，發生什麼了？”
“我……有人在敲門……”
何敏緊張得語無倫次：“是威廉，他喝醉了，在我家門外。”
不待費南迴答，何敏忽然聽到門口又傳來了黃威廉的聲音：“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和誰說話？”
哐哐！
砸門聲更大了。
“開門啊！阿敏！是我啊！”
何敏緊張的後退到了牆邊，顫抖著聲音大喊：“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外面的聲音一停，瞬間沒了聲息。
何敏喘息著，側耳傾聽，辨別著門外的動靜。
“喂？何老師？”
聽筒中又傳來了費南的詢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何敏緊張的抿了下嘴脣：“是威廉，他應該已經走了。”
哐哐！
巨大的敲門聲再度響起，嚇得何敏驚叫一聲，手中聽筒落地，發出哐噹一聲。
“你在和誰說話！”
威廉醉醺醺的怒吼聲隔著門板依然讓何敏嚇得渾身發抖：“你開門！”
“我是在打電話！”
何敏貼在牆邊，帶著一絲哭腔大喊：“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走啊！”
哐！
房門在顫抖，威廉像是在用力踹門。
樓道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後生仔，小點聲好不好呀？阿婆歲數大了，要休息的……”
“滾開！”
威廉不耐煩的大吼：“警察辦案！沒你的事！”
“哎呦！”
門外傳來一聲虛弱的慘呼。
“阿婆！”
何敏認出了那是住在對面的阿婆的聲音，趕忙跑到了門口，打開了門鎖。
拉開門來，她一眼便看到瘦弱的阿婆正躺在樓道中，捂著肚子痛苦不堪。
“阿婆！你沒事吧？”
她趕忙上前，將阿婆扶起。
眼前一暗，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後，擋住了所有光線。
“阿敏，和你打電話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