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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趕她離開

冗長幹練的嗓音入耳,鳳瑤瞳孔一縮,清冷的面容,也幾不可察的漫出了幾許冷冽。

這大旭上下,何人不知她姑蘇鳳瑤自小便頑劣成性,所謂的琴棋書畫不過擺設(shè),這四項之中,稍稍好點的,不過是棋術(shù),但也並非太精,是以,而今這司徒凌燕極是直接的讓她撫琴,自然是要讓她姑蘇鳳瑤自行打臉,看她笑話。

四項至此,心底也瞭然至極。

鳳瑤清冷觀她,並未言話攖。

司徒鳳瑤眼角一挑,一張英氣的面容竟極爲(wèi)難得的漫出了幾許興味,“怎麼,不願撫?又或者,你心底牴觸本公主,僅是獨獨不願在本公主面前撫琴?”

鳳瑤瞳孔一縮,淡漠而道:“我大旭的金枝玉葉,雖善解人意,但要分人,區(qū)別對待呢。亦如,對待某些惡毒狗賊之類的人,善解人意這詞自是用不上,擠兌冷冽纔是態(tài)度。”

司徒鳳瑤面色一沉,“你這是在說本公主?”

鳳瑤緩道:“大公主何來如此敏感,便是要對號入座,自也要掂量一番纔可對號入座纔是,免得鬧了笑話。本宮方纔之言,並非在言道大公主,而是,言道這世上忘恩負(fù)義不仁不義之人罷了,與大公主倒並無關(guān)係。再者,聽聞大公主自小便有叱吒風(fēng)雲(yún)之勢,威儀英勇,如此,想來女兒家喜歡的女紅或琴棋,大公主自是不喜,如此,大公主好不容易來這大旭一趟,本宮作爲(wèi)東道主,自也得投其所好,不撫琴,與大公主,切磋切磋武藝?yán)u是。償”

淡漠無波的嗓音一出,在場之人,則紛紛變了臉色。

顏墨白嗓音稍稍一挑,饒有興味的朝鳳瑤望來,並未言話。

司徒凌燕則冷笑一聲,“當(dāng)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本公主自是知你身負(fù)武藝,但三腳貓的功夫,也配與本公主切磋?倘若你到時候缺胳膊短腿了,本公主自也得揹負(fù)欺負(fù)弱小之名。”

欺負(fù)弱小?倒是好大的口氣。

鳳瑤慢條斯理的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嗓音逐漸透出了幾許幽遠(yuǎn),“弱肉強食,本爲(wèi)常識。再者,大公主如此委婉而言,可是,不敢與本宮切磋?”

淡漠無波的嗓音,隱約透著幾許故作而來的牴觸。

待得這話一出,司徒凌燕果然中招,臉色也驀地一變,豪氣英武的道:“你倒是大言不慚!本公主對你心生惻隱,你倒是不怕死的要往上撞。如此一來,倘若今兒不切磋一番,你倒如井底之蛙,當(dāng)真以爲(wèi)自己身爲(wèi)大旭的長公主,便可當(dāng)真無法無天了。”

這話一落,正要起身。

鳳瑤面色微動,瞳孔之中也幾不可察的漫出了幾許微光,卻也正要與這司徒凌燕一道起身之際,那坐在一側(cè)一直懶散觀戲的顏墨白突然慢悠悠的出了聲,“兩位公主若是要在微臣這畫舫上切磋,如此,這畫舫到時候定要被砸得滿是狼藉了。”

這話一落,目光先是極爲(wèi)迅速的朝鳳瑤一掃,隨即便溫潤儒雅的落在了司徒凌燕面上,“這畫舫,終歸是微臣租的,倘若大公主與長公主將微臣這畫舫全數(shù)毀了,微臣豈不是得大賠一筆?”

司徒凌燕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

鳳瑤則淡漠而道:“不過是一艘畫舫,想必攝政王該是付得起的。再者,自古有言,爲(wèi)搏美人一笑,捨得萬金。攝政王爲(wèi)搏大公主一笑,想必自也能付得起這畫舫的銀子纔是。”

顏墨白微微一笑,“微臣上次才捐了……”

鳳瑤眼角一挑,未待他後話道出,低沉沉的出聲打斷,“怎麼,攝政王竟是不願爲(wèi)了大盛公主花費銀子?”

這話一落,連帶司徒凌燕也面色微變,極爲(wèi)難得的認(rèn)真盯著顏墨白。

顏墨白則面色分毫不變,整個人清朗如常,風(fēng)雅卓絕。

他也並未立即再回話,僅是默了片刻後,才似悠似無奈的道:“長公主既是已將話說到了這層面上,微臣,似也無話在拒。只是,長公主還是莫要將微臣徹底排斥在外,微臣好歹是大旭臣子,無論如何,長公主都是不可算計微臣纔是呢。”

說完,懶散如風(fēng)的朝鳳瑤勾脣而笑,雖溫潤朗然,但卻莫名的笑得慵然隨意,無端欠扁。

鳳瑤淡漠觀他,心底沉寂無波。

則是片刻,便見他目光挪到了司徒凌燕臉上,笑得柔和,“畫舫之事,便暫且不多說了。只是,長公主自小生在宮闈,從未征戰(zhàn),是以,望大公主也稍稍手下留情,若當(dāng)真?zhèn)藘煞胶蜌猓挂膊煌住!?

司徒凌燕輕笑一聲,英氣威儀的嗓音逐漸放緩了半許,“顏大哥放心,凌燕做事尚有分寸。今兒不過是要給大旭長公主一個教訓(xùn),定也不會當(dāng)真讓她斷手?jǐn)嗄_。”

鳳瑤淡漠觀望,並未言話,只是清冷的面容上,逐漸漫出了幾許冷諷。

好一對你濃我儂拐彎抹角的***之人呢,而今不用多說,也知這二人慾聯(lián)合起來看她笑話。只是,憑著顏墨白這番讓司徒凌燕稍稍讓著她的態(tài)度,鳳瑤倒也略微有數(shù),想必這大盛公主的武功著實不凡才是。

是以,此番切磋比武,她姑蘇鳳瑤,自得小心。

思緒至此,鳳瑤滿身清冷淡定,並未再出聲言話。

似是生怕當(dāng)真毀了這畫舫,顏墨白招來伏鬼攙扶,親自一瘸一拐的將鳳瑤與司徒凌燕領(lǐng)上了畫舫二樓。

這二樓,倒是一片空地,場地空曠,放眼於周遭湖泊之處,則見各處的畫舫舟舸全數(shù)收於眼底。

“大盛公主似不可小覷,長公主小心些。”正這時,許儒亦擔(dān)憂的嗓音微微揚來。

鳳瑤轉(zhuǎn)眸朝他一掃,神色微動,只道:“皇傅放心,本宮心底也有分寸。”

許儒亦仍是有些不放心,眉頭也隱約皺了起來,瞳孔深處有複雜之色滑過,欲言又止,卻終歸未再言話。

一時,湖風(fēng)盪漾,微微卷著幾許魚腥水汽撲鼻而來。

鳳瑤率先站定在畫舫空地的中央,清冷無波的朝司徒凌燕掃著。

此際的顏墨白,似如當(dāng)真觀戲一般,坐在了青桐爲(wèi)他準(zhǔn)備好的竹椅上,風(fēng)華俊逸的面容悠然自若,閒暇怡然,那雙深黑帶笑的瞳孔,則徑直朝鳳瑤望著,眼見鳳瑤突然偶爾的轉(zhuǎn)眸朝他掃來,他頓時神色一動,咧嘴而笑,裝模作樣的道:“拳頭無眼,長公主小心些。”

鳳瑤眼角一挑,眸色驀地冷冽。

這顏墨白啊,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是以,能從他嘴裡裝模作樣的吐露出的關(guān)切之言,無疑是虛假至極,嘲諷四起。

鳳瑤並未言話,僅是冷瞪他一眼後,隨即便將目光落在了朝她逐步行來的司徒凌燕身上。

僅是片刻,司徒凌燕停在了她一米之距,大肆英氣的目光幽幽的朝她望著,森冷涼薄的道:“你如今認(rèn)輸,倒也來得及。”

鳳瑤從容無波的道:“開弓便無收回的箭。大公主,請吧。”

司徒凌燕神色微沉,未再言話,冷嗤的目光朝她掃了兩眼後,隨即便驀地擡掌,迅速朝鳳瑤襲來。

鳳瑤瞳孔一縮,渾然不避,擡拳便朝她迎去。

大抵是因心底血仇逐漸慢騰之故,又因這司徒凌燕著實心高氣傲令她不悅,是以此番打鬥,雖明著是說切磋,實則,則是發(fā)泄怒意,暗潮涌動,大肆拼殺。

倘若這大盛公主因此而在她姑蘇鳳瑤手中有個什麼閃失,自也與她姑蘇鳳瑤無關(guān),只要這司徒凌燕還吊著一口氣,不曾氣絕,憑她這好面子且驕傲自得的性子,自也覺面子大跌,並無臉面敢在她心儀的顏墨白麪前大肆與她姑蘇鳳瑤生氣纔是。

只不過,雖心思如此,也的確想對這司徒凌燕大肆拼殺,奈何,這司徒凌燕的武功,著實不弱,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她姑蘇鳳瑤學(xué)武之際,歷來是父皇與太子皇兄給她找的最好的武士教她,再加之後來幾年得國師稍稍點撥,加之勤奮喜練,是以武功的確不若,只不過,她重在招數(shù),但卻缺少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而這司徒凌燕雖招數(shù)尋常,但卻快速陰狠,加之經(jīng)驗豐富,是以,便也能稍稍勝她少許。

只是,少許終歸是少許,二人肆意打鬥,內(nèi)力與精力逐漸耗費,倒也逐漸呈現(xiàn)出勢均力敵的狀態(tài)。

又許是這司徒凌燕已是察覺到鳳瑤招數(shù)中的殺意,是以,她迎擊鳳瑤的力道,也毫無半許的剋制與收斂。

兩人肆意惡鬥,場面恢弘,地上的船板,也多次被重重一腳強行的踢出了窟窿。

顏墨白在旁懶散而道:“兩位公主小心腳下,多蹬壞一塊船板,微臣便得多賠一分。”

這話,幽幽而出,卻無人關(guān)注。

待得許久,鳳瑤與司徒凌燕已是精力大耗之時,此際,鳳瑤已司徒凌燕正靠近畫舫邊緣,剎那指尖,鳳瑤瞳孔一縮,脣齒一咬,驀地再度動用全身力氣,當(dāng)即朝司徒凌燕迅速擡掌。

這回,司徒凌燕略微大意,僅是重心防備在鳳瑤踢出的兩腿,卻未防到鳳瑤擡起的掌風(fēng),剎那,她目光頓時一變,欲要反應(yīng)已是來之不及,最後只得稍稍朝後迅速彎身,修長的指尖,也驟然拉住了鳳瑤的衣袖。

瞬時,鳳瑤凌厲的掌風(fēng)險險從她的面上滑過,司徒凌燕越發(fā)朝後一拉,剎那,身後並無太多遮擋,身形也是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頓時朝畫舫下方跌去。

鳳瑤瞳孔一縮,衣袖被扯,也是猝不及防的一驚,待要當(dāng)即揮開司徒凌燕的手,卻已是來之不及,整個人也驀地渾身不穩(wěn),頓時順著司徒凌燕的拉扯跌下畫舫。

“長公主!”

“大公主!”

瞬時,畫舫上揚來一道道雜亂驚愕的嗓音。

半空之中,河風(fēng)撲面,鳳瑤緊急掙扎,本要用力騰空一躍,哪知司徒凌燕瞳孔一縮,臉色一狠,隨即修長的指尖驀地用力,更也是徹徹底底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鳳瑤心底一沉,滿身冷冽,掙扎不得,隨即眨眼之間,兩人紛紛跌入水裡,霎時,腥味的湖水驟然鑽入耳鼻。

司徒凌燕下意識的鬆開了她的手。

鳳瑤眼眸緊閉,雙手肆意掙扎,卻並未太過大驚,待得逐漸浮出水面,則聞身旁也噗通幾聲,而瞬時拉住鳳瑤手腕的,竟是許儒亦。

“長公主,你可有事?”大抵是太過著急,許儒亦滿面擔(dān)憂,連帶嗓音都略微抑制不住的發(fā)顫發(fā)緊。

鳳瑤這纔回神過來,轉(zhuǎn)眸一掃,這才發(fā)覺,這許儒亦的動作僅是比伏鬼還快。此際的伏鬼還在離她身旁一米之距,而這許儒亦,竟已是到了她跟前。

思緒翻動,一時,心底也莫名的增了半許異樣。

鳳瑤逐漸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低道:“本宮無事。”

這話一落,不遠(yuǎn)處再度響起破水而出的猙獰聲。

鳳瑤循聲一望,便見顏墨白拎著司徒凌燕破水而出,雙雙騰空而起,當(dāng)即朝畫舫上落去。

“我們也上去吧。”鳳瑤神色微變,臉色,也逐漸複雜厚重的半許,隨即低沉沉的出了聲。

待得這話落下,正要兀自提氣而躍,不料渾身疲憊,竟已是躍起不得。

“微臣帶長公主上去吧。”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許儒亦並未挑破,僅是緊著嗓子擔(dān)憂的道了一句,待得鳳瑤淡漠點頭,他才瞳孔微縮,略微緊張的道:“長公主,微臣先失禮了。”

這話一落,未待鳳瑤反應(yīng),他另一條手臂已是勾在了鳳瑤腰上,隨即驀地提氣,頓時帶著鳳瑤破水而出。

重新落回甲班之際,在場之人除了不會水的青桐之外,皆渾身溼透,狼狽不堪。

而那司徒凌燕,此際正坐在顏墨白懷裡,滿面慘白,不停的嗆水咳嗽,似要將肺都全數(shù)咳出一般。

二人也渾身猙獰狼狽,但卻互相而靠,無端之中,倒也透出了幾許溫軟諧和之氣。

鳳瑤站定在船板上,幽幽的朝他二人掃來,瞬時,心口驀地一沉一緊,無端陰沉。

好一對狗男女!

不得不說,這顏墨白與大盛公主肆意靠近,便也,當(dāng)真成了她姑蘇鳳瑤的仇人。

畢竟,她父皇慘死在大盛皇族之人手裡,她姑蘇鳳瑤與大盛皇族之仇,不共戴天,倘若,這顏墨白與司徒凌燕如此靠近,肆意妄爲(wèi),她姑蘇鳳瑤,自當(dāng)不惜一切,要了這對狗男女性命。

思緒翻轉(zhuǎn),幽遠(yuǎn)冷冽。一時,面色也越發(fā)清冷。

正這時,司徒凌燕終於止住了咳嗽,陰沉沉的朝鳳瑤望來,“不過是切磋武藝,你今日,竟想謀害本公主性命?”

鳳瑤淡漠無溫的道:“大公主此際不是好好的,何來本宮要你性命?”

司徒凌燕面色一惱,那雙英氣森然的瞳孔越發(fā)冷狠。

卻也正這時,未待司徒凌燕繼續(xù)言話,顏墨白已平緩無波的出了聲,“長公主,大公主雖驍勇善戰(zhàn),但卻,不會水。”

是嗎?

鳳瑤心底一沉,目光朝顏墨白望來,冷笑無溫的道:“攝政王說這話何意?難不成攝政王也以爲(wèi)是本宮提前便知她不會水,是以今日刻意算計於她,故意讓她跌落這東湖裡的?”

顏墨白一怔,眉宇也極爲(wèi)難得的稍稍一蹙,“微臣並非此意。”

尾音未落,司徒凌燕冷道:“顏大哥何必與她廢話!這等蛇蠍之人,無疑是無藥可救。顏大哥昨日還讓本公主包容於她,而今看來,這大旭的長公主,無疑是目中無人,心狠手辣,方纔若非本公主命大,若非顏大哥及時出手相救,本宮這條命,便當(dāng)真交在她手裡了。”

這話一落,滿面冷冽,隨即便坐直了身子,森然而道:“本公主要好生在這畫舫上休息,顏大哥,將您大旭的這位長公主,趕下畫舫。”

森冷涼薄的嗓音,傲然十足,語氣中的那一道道威脅之意也是彰顯得淋漓盡致。

趕她下船?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也再度一沉,目光幽幽的朝顏墨白掃了一眼,隨即便落在了司徒凌燕身上,“怎麼,打不過本宮,便要刻意威脅,讓本宮下得這畫舫了?連本宮都知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公主常年行軍,難道會不知?”

司徒凌燕冷眼朝她鎖來,“與蛇蠍之人相處,何來規(guī)矩可言?本宮此生,最是不喜如你這等肆意勾引男人的蛇蠍之人。你若當(dāng)真有臉,便好生離去,免得被人趕下這畫舫,便讓人笑話。”

如此說來,是此事毫無迴轉(zhuǎn)的餘地,這司徒凌燕,全然是想撕破臉吧?

思緒至此,鳳瑤面色也抑制不住的沉得厲害。

她深邃冷冽的目光依舊靜靜落在司徒凌燕面上,陰沉而道:“雖不知大公主此番來訪我大旭的來意。但說來,此處乃我大旭之地,大公主要讓本宮下這畫舫,自得看本宮是否願意。”

“怎麼,你那身威儀的假臉終於端不住了?此際要撕破臉皮甚至死乞白賴的賴在這畫舫上了?”司徒凌燕冷笑一聲,縱是渾身溼透,滿身狼狽,卻仍是顯得傲氣十足。

待得這話落下,她目光朝顏墨白落來,“顏大哥,這畫舫終歸是你租的畫舫,這大旭公主再不要臉,也不可擅自動他人的東西,留在他人的畫舫上纔是。你說,是吧?”

她英氣沉沉的竟是將這話題繞到了顏墨白這裡。

顏墨白滿面平和,縱是渾身狼狽,整個人,也依舊溫潤從容,並無半點的緊蹙慌張之意。

只奈何,他並未立即言話,一雙深幽的瞳孔慢騰騰的在司徒凌燕身上打量了一下,而後又在鳳瑤身上打量了片刻,待得半晌後,他突然咧嘴朝鳳瑤微微一笑,溫潤儒雅的道:“不若,長公主先離開畫舫?”

讓她離開?

鳳瑤瞳孔一縮,心口一緊,渾身上下,頓時抑制不住的僵硬開來。

這顏墨白竟是要趕她走!竟是身爲(wèi)大旭朝臣,明之昭昭的爲(wèi)司徒凌燕說話。

思緒翻轉(zhuǎn)震顫,鳳瑤神色起伏不平,連帶心底深處,也是波瀾起伏,狂烈難平。

常日裡,縱是這顏墨白嘚瑟囂張,但在她面前也是陽奉陰違,並未真正撕破面子,但如今倒好,爲(wèi)了一個大盛的公主,竟不惜以下犯上,膽敢讓她姑蘇鳳瑤離去。

瞬時,心底的冷意層層蔓延,往日對這顏墨白好不容易得來的改觀也全數(shù)的轟然倒塌。

鳳瑤極爲(wèi)冷冽的盯他,“攝政王是要趕本宮離開?爲(wèi)了這大盛大公主,攝政王你,竟是膽敢趕本宮離開?”

她這話說得極慢,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奈何尾音剛落,顏墨白微微點頭,答得溫和,“大公主好不容易來訪一次,我大旭,自是不該失了禮數(shù)。也望長公主體諒一番,保持皇家大氣風(fēng)範(fàn),莫要太過計較纔是。再者,長公主此際也渾身溼透,還是先回去換身衣裙,莫要著涼纔好。”

懶散溫和的嗓音,隱約夾雜著幾許幽遠(yuǎn)與複雜,縱是話語內(nèi)容再怎麼委婉,但變相要趕走鳳瑤的意思,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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