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醫(yī)生推開檢查室的門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跟霍司琛彙報尹淺夏的情況,說:“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發(fā)燒有點嚴(yán)重,加上一點感冒,現(xiàn)在給她輸了一點藥水,等酒醒了再看看情況。”
聽見她沒事了,霍司琛才鬆了一口氣,跟著去了病房,醫(yī)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霍司琛站在牀邊,細(xì)細(xì)的看著她的眉眼,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撩開了她臉上的碎髮,手指輕輕的勾勒著她的眉眼。
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五官還是跟以前一樣精緻小巧,只是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了,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但是這會睡著的樣子依舊感覺很稚嫩。
輕輕的撫開了她皺著的眉頭,他緊鎖的眉也下意識的跟著舒展開來。
坐在牀邊看著她,藥水一滴一滴的順著管子進(jìn)入她的身體裡,輸液的那隻手冰涼得很。
好在高燒已經(jīng)退了,面色雖然還是慘白,但是呼吸平穩(wěn)的樣子,看上去睡得很安穩(wěn)一樣。
想要等她醒來之後問她感覺怎麼樣,只是剛剛的那一系列衝動的想法,在這會冷靜下來後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了。
等她醒來看見他在這裡的話,兩個人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去交流?
她會因爲(wèi)他的出現(xiàn)而高興還是難過,又或者只是會哭著哀求他讓她見見孩子。
想到這些,霍司琛的心緒又一次煩悶起來,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清晨五點,肆意潑灑的大雨也收斂了,這會只是淅淅瀝瀝的飄著雨絲。
看了一眼牀上還沒有醒來的尹淺夏,醫(yī)生也說只要退燒了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那麼他說不上也該離開了?
款款過一會也該醒了,家裡沒有人他也不放心。
心裡想過了很多的可能,掙扎許久之後,她還是決定在尹淺夏沒有醒來之前離開,只是在醫(yī)院給她請了一位高護(hù)照顧她,把醫(yī)藥費結(jié)算了,也跟醫(yī)生溝通好了,霍司琛就開著車離開了。
一宿沒睡,讓他看上去有點疲憊,然而時間已經(jīng)六點了,孩子醒了還得有很多事要做。
就先去廚房把早餐做了,擠著時間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牀上的款款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瞅著他。
“醒了?”霍司琛收起雜亂的情緒,溫和的笑著看著兒子。
款款也衝著他笑了一下,笑得霍司琛的心都融化了。
以前總說只寵女兒,兒子就當(dāng)兵來養(yǎng),可是現(xiàn)在他都恨不得把款款捧在手心裡疼著。
他伸手過去抱款款,款款也很配合的張開手朝著他傾身過去,霍司琛伸手一把將款款抱起來,去廁所陪著他洗臉?biāo)⒀馈?
孩子就喜歡嬉嬉鬧鬧的,刷個牙也喜歡噴牙膏泡沫,潔癖的霍司琛一臉嫌棄的教訓(xùn)他不準(zhǔn)亂噴,款款卻是噗嗤一下,嘴裡的牙膏沫子飛的到處都是。
霍司琛板著臉,只覺得他這澡白洗了,急忙把水杯讓款款把嘴裡的泡沫涮掉,刷個牙洗個臉就折騰了差不多十分鐘,穿衣服還得花個十來分鐘,陪孩子吃早餐二十分鐘算是快的了,磨磨蹭蹭的出了門,面前按時趕上了早會。
早會之前醫(yī)生也打電話來了,說是尹淺夏醒了,並且也按照他的吩咐讓她留院休息幾天。
在醫(yī)院帶著,至少他還能從醫(yī)生那裡得知尹淺夏的情況,總比她一個人又像昨天晚上那樣亂來好。
霍司琛正坐在席位上聽著屬下講解方案的內(nèi)容,餘光突然就看到會議室的門開了一條小縫,但是並沒有看見有人在門口,這門的重量,風(fēng)肯定是吹不開的,他不由就伸長脖子看了一下,其他的人也跟著他的視線忘了過去,就看見款款的小腦袋緊張門口,一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看著他們,估計也意識到自己惹事了,但是卻在那裡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反應(yīng),阿耀這才急忙起身過去,把孩子領(lǐng)了出去。
霍司琛不由勾起了嘴角,“心情好”三個字彷彿就寫在了臉上,然後看著那些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員工說:“繼續(xù)。”
阿耀走到外面,牽著款款說:“你爸爸不是叫你不要亂跑?”
款款就小聲嘟噥說:“我想看看爸爸在玩什麼。”
“你爸爸在工作,不乖乖的在辦公室玩玩具好嗎?”
面對孩子,阿耀其實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yīng)付,他可以說沒跟孩子接觸過。
這時候過來送文件的顧夏看見了,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就走過去跟阿耀說:“丁特助,你給霍總把這個文件送過去吧,我?guī)Ш⒆踊厝ァ!?
阿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款款,面對陌生的顧夏,款款也只是站阿耀的腿邊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想到這裡離辦公室也不遠(yuǎn),況且會議還在繼續(xù),阿耀便接過了顧夏的文件,然後將款款交給了她。
顧夏牽著款款,款款卻是有點牴觸,一直打量著她,卻也抱著手裡的奧特曼玩具,跟著顧夏往老爸的辦公室走。
“你跟著你爸爸來公司做什麼啊?”顧夏學(xué)著孩子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問孩子。
款款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要開口回答的意思,以來是他老媽教過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而來是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顧夏這麼問,其實只想是確認(rèn)霍司琛是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如果是,那麼孩子的母親又是誰?現(xiàn)在跟霍司琛又是什麼樣的關(guān)係?
這些問題都關(guān)係著她的未來,她不能輕視,而且她覺得以前的計劃見效太慢了,要是讓這個孩子的母親奉子成婚捷足先登了,她可就只有後悔的份了。
見孩子有些牴觸她的樣子,顧夏就繼續(xù)笑瞇瞇的對孩子說:“阿姨辦公室有很多小零食,你要不要吃啊?”
款款對吃的雖然是沒有什麼抵抗能力,但是卻記得尹淺夏說過的話,這會也跟顧夏複述了一遍:“我媽媽說了不可以吃陌生人的東西,我不要。”
“可是阿姨不是陌生人啊,阿姨是給你爸爸打工的,每天都跟你爸爸一起上班啊。”
款款抿了抿脣,顯然有點想吃東西,但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於是就說:“那等會得問我爸爸,爸爸說可以吃我才吃。”
顧夏的神情頓了頓,雖然猜到了,但是聽到確切的答案時,她還是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個孩子真的是霍司琛的,那麼孩子的母親跟他之間是未婚生子麼?霍司琛是不是隻要孩子呢?
如果是這樣那倒好辦,她只需要哄好這個孩子,等霍司琛意識到孩子需要一個母親的時候,孩子的心裡傾向她的時候,霍司琛自然而然的就會選擇娶她了。
但是就怕霍司琛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關(guān)係不一般,難道是以前離過婚的那個女人留下來的孩子?
心裡有了無數(shù)種的猜測,但是反應(yīng)出來的結(jié)果就是,她的用其他的方法加快就不了,就這樣一直在霍司琛手下工作,說是他的助理,但是平時跟他見面的機(jī)會少得很,就算他母親請她去霍家一起吃飯,他也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她,就算霍夫人撮合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但是霍司琛不想答應(yīng)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
反正就是你們喜歡是你們的事,我不會娶。
她還以爲(wèi),給他一些時間去適應(yīng),就會慢慢的接受她,可是時間這麼長了,在他手下也工作了這麼久,非但沒跟他有任何的接觸,感覺還越發(fā)的生疏了,就算在電梯裡見面了,他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甚至第二天阿耀就跟她說,助理有規(guī)矩,不能乘坐總裁電梯,除非是帶著重要的客戶,讓她下次注意一點。
那一次她就明白霍司琛有多麼的牴觸他,或許就是因爲(wèi)家裡人的逼婚原因讓他有了逆反的心裡,所以不管別人說她再好再優(yōu)秀,他也不會看她一眼。
所以與其等著他來發(fā)現(xiàn)她的好,不如她主動出擊,畢竟現(xiàn)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成了一個不小的威脅。
挺孩子剛剛的語氣來說,不想是跟媽媽沒有來往的樣子,甚至感覺一家三口很和諧,若不是能肯定霍司琛沒有再婚,她都要覺得他和別的女人已經(jīng)隱婚了。
她不會讓這樣的事發(fā)生,不管那個女人是何方神聖,霍家大少奶奶這個身份,只能是她顧夏的。
心裡惡狠狠的算計著,面上卻是笑瞇瞇的將款款送回了辦公室,“帶在這裡不要亂跑了,要是肚子餓了就到隔壁來找阿姨,阿姨有很多好吃的。”
款款只是看了她一眼,零食跟聽老媽的話比起來,還是後者比較重要,因爲(wèi)他不聽話的話就會惹媽媽生氣難過,他不能讓媽媽不開心。
一個人回到了辦公室,又坐在地毯上玩起了玩具。
原本簡單大氣的辦公室,現(xiàn)在因爲(wèi)著一地的兒童玩具,好像顯得有點不太搭調(diào),但是卻又多了一絲溫暖的人情味。
人前高冷的大老闆,人後卻把辦公室弄成的一個孩子的遊樂園,甚至還對孩子寵溺得不得了,反正跟他平時的形象顛覆挺大的,但是屬下都更加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霍司琛,至少不會時時刻刻的警惕小心的去看大Boss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