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從永壽堂出來了之後，就循著之前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生怕林長歌已經走了。
“大小姐，妾身瞧著老夫人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這件事，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柳姨娘抿著脣，聲音難免帶著些抱怨，“妾身都按照大小姐所說的那樣去做了，可是老夫人還是固執著要雲姨娘生了之後再說，這……這不是白費功夫了嗎？”
林霏之不耐煩的扯了扯她，“姨娘，先聽聽大姐姐怎麼說的，大姐姐一向聰明，肯定有法子替咱們治治雲姨娘。”
這樣阿諛奉承的話從林霏之小小的年紀裡說出來，卻是莫名讓人覺著有些厭惡，就連林允之都禁不住蹙了蹙眉，可卻並未開口說話。
這樣小的人兒就知道去溜鬚拍馬了，這將來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林長歌並未順著她的話接口，只是淡淡的道：“柳姨娘不必著急，既然祖母的意思都出來了，那咱們就先回了吧。”
先回了？
柳姨娘的臉色僵住了，她立刻詫異的道：“大小姐，不是您說的可以替妾身除了柳姨娘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嗎？”
“人多嘴雜，柳姨娘還是千萬小心著些。”林長歌微微抿脣，眸子掃過林允之一眼，見她似乎還是不想死心，又接著道：“柳姨娘若是不信我的話，那以後也就無需再來找我了。”
眼瞧著林長歌的臉色變冷，柳姨娘這才覺得後悔，連忙上前道：“大小姐，妾身並非是不信你，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有些擔心？”林長歌冷冷的挑了挑眉，“姨娘擔心的是會連累了你吧？”
這一聲質問令得柳姨娘半天都答不上話，林允之微微抿了抿脣，暗道柳姨娘當真是愚不可及！
“大姐姐先回去歇著吧，今天的事兒若不是大姐姐聰慧，想到了這個法子，恐怕連著姨娘與我都會被二夫人抓到了把柄。”林允之原本還指望著柳姨娘能幫上忙，可現在一瞧不幫倒忙都好了。
林長歌只是冷眼瞧著，轉過身帶著花舒這個貼身大丫鬟離開了這個長廊，只留了一個背影給柳姨娘衆人。
“大姐姐傲什麼！要不是咱們幫忙的話，恐怕她還在院子裡頭禁足呢！”林霏之氣得嘟囔著嘴，“剛看了二夫人的臉色，現在還要來看她的。”
“你這丫頭說話也不知道注意著些，就算你對大小姐有什麼不滿，可咱們回去關上門說誰知道？這要是被人聽見可得說你不分嫡庶，沒了尊卑！”
“都是鎮國公府的小姐，都是爹爹的女兒！憑什麼她就是嫡大小姐，我們卻是庶出的，還得處處好言好語的對著她！”林霏之不滿的嚷嚷了起來。
這一嚷嚷令得柳姨娘立刻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見四下沒人，才鬆了口，苦口婆心的道：“五姐兒，都是姨娘的錯，姨娘要是身份高一點的話，你也不必受這樣的苦，可這話不能讓別人聽著了，知道嗎？”
“姨娘你總是這樣神神叨叨的，就算讓人聽著了還能拿我怎麼樣？”林霏之微微擡起下顎，“難道還能打我板子不成？”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五姐兒……”柳姨娘正想再跟她叮囑幾句的時候，卻是瞧見了林允之冷著臉轉身要走的模樣，慌忙喚了句，“四姐兒，你這是要去哪？”
“回院裡上藥。”林允之冷冷清清的應了一句，走了幾步路忽然停住，“五妹妹和姨娘還是少說些話吧，大姐姐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若是不想自己將來吃虧，現在還是多與她交好纔是。”
若是放在從前，她是壓根就不會提醒自己這個愚笨的妹妹和姨娘，只是今日裡頭柳姨娘突然挺身而出護住她的行爲讓她的心裡頭不覺得一暖，也就忍不住多了幾句嘴。
林霏之卻是不以爲然，她覺著現在既然自己已經成了林老夫人眼前的寵兒了，林長歌又能把她怎麼樣，說到底她還頂著個不祥之人的名聲呢！
“姨娘咱們也回去，等會再弄點柚子葉洗洗身上的晦氣，免得大姐姐連累著咱們也倒黴。”林霏之嘟囔了幾句。
她其實最介懷的不過就是林長歌和林允之走得比較近，對她卻是極爲疏遠，她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林長歌和林允之的相似之處，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讓她極爲不甘。
拐了好幾條走廊之後，花舒確定已經看不著柳姨娘等人，纔開了口，“大小姐，奴婢看那柳姨娘和五小姐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您又何必跟她們聯手，那就是與虎謀皮啊！”
“我也看得出來，她們不是什麼善茬，我想找的是四妹妹，而並非是她們，不過是因爲部署的事情需要她們罷了。”林長歌話語淡淡，只是瞧著外面的雪景的臉色愈發的冷了下來，“我記著三妹妹跟我一樣也是二月生的，是麼？”
花舒聽著她這句話，點頭道：“對，大小姐與三小姐都是二月份生的，只是大小姐是二月尾，三小姐是二月中。”
“二月份出生的女兒可不吉利啊……”林長歌微微抿脣，衛氏這一番好算計，恐怕沒想到最後害得卻是自己吧？
“等會吩咐穀雨去跟她那個同鄉的丫鬟多說上幾句話，怎樣那也都是同鄉，說得上話也好辦事些。”
花舒點頭道：“只是小姐今日叫那丫鬟潑茶水做什麼？這要是真燙到了小姐可怎麼辦？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林長歌慢慢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當初，這句話還是容楚教給她的，卻沒想到如今竟然拿在這裡用上了。
再過幾日就是宮裡一年一度的慶典，容楚啊容楚，你可一定要等著她來取你的命。
花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兩人還未走上幾步，忽然就聽得後面丫鬟的急呼聲，“不好了！不好了！雲姨娘難產了！！！”
這一句話恍如驚雷般平地炸開，花舒心裡一緊，忙喚道：“小姐，雲姨娘難產了這可怎麼辦？”
“咱們的二夫人可到底都是個心狠手辣的。”林長歌冷冷的勾脣，“走，咱們也去瞧瞧。”
衛氏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往裡面跳的話，那她也不介意把這個坑給她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