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時，我和天界娃娃一起罵了句：“我靠！”當(dāng)然，我是在心裡罵的。
趙國忠一愕，抽回手道：“這倒是我冒昧了。”
我眼睜睜地盯著他手裡的車鑰匙心說你把準(zhǔn)備給人的東西拿回去才叫冒昧呢……
趙國忠握住我的手道：“以後你就當(dāng)我兄弟吧。”
我說：“你的四大天王裡我排行老五？”
趙國忠笑了起來：“不是小弟，是兄弟——走吧，回家。”
依舊是兩輛奔馳在前，四大天王填充在我奧拓裡上路，被擠在最邊上的魔禮壽探頭往前看著，忽然道：“誒，我發(fā)現(xiàn)人家那車比你這個寬啊！”
廢話，奔馳能比奧拓窄嗎？
魔禮壽道：“你爲(wèi)啥不換輛大的？”
我說：“因爲(wèi)你有骨氣呀。”
……
到了樓下，趙國忠邀請我去他家（其實(shí)是我家）坐坐，我婉拒道：“今天就不了，還得碼更新呢。”
“更新？”
“哦，就是寫書。”
趙國忠道：“等你寫完，我在臺灣找家出版社幫你出了。”
“算了吧，都市類的在臺灣沒市場，下本我換玄幻再說。”
作別趙國忠，我?guī)е拇筇焱跎蠘牵瑒傔M(jìn)門沒多久趙倩倩就來敲門，她笑嘻嘻地說：“我媽說了，請你務(wù)必和四位叔叔去我家吃飯。”
小丫頭嬉皮笑臉，已經(jīng)看不出被驚嚇過的陰影了。
我問她：“你昨天沒被嚇壞吧？”
趙倩倩衝我擠擠眼：“嚇得不輕，必須得休息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你明明是不想上學(xué)……”
趙倩倩把指頭豎在嘴邊：“看透不說透，纔是好朋友！”
“得，我不說。”
趙倩倩往屋裡探頭道：“皮皮還好嗎？”
皮皮適時地露出腦袋，在趙倩倩腿上蹭了蹭，趙倩倩呵呵笑道：“呀，洗了澡還是那麼醜。”
皮皮倒是毫不介意地繼續(xù)跟小丫頭親熱，趙倩倩道：“走吧，吃飯去。”說著抱起皮皮，“你也跟姐姐走吧。”
“它不能去！”我脫口而出道。
“爲(wèi)什麼呀？”
“它隨地拉屎！”我信口胡說，心想那要是真的就好了。
“沒關(guān)係，我收拾。”趙倩倩抱著皮皮跟四大天王說，“叔叔們，我媽媽說昨天你們爲(wèi)了救我立了大功，我是來謝謝你們的。”趙倩倩昨天一直鑽在王芳懷裡，四大天王的來龍去脈一概不知，王芳估摸也沒看清，只知道我有這麼四個朋友。
四大天王卻對普通凡人殊乏興趣，只有魔禮青敷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對趙倩倩說：“你叫他們叔叔怎麼不叫我？”
“叫你叔叔不是把你叫老了嗎？”
“那叫哥哥。”
“那你得叫我媽阿姨。”
我撓撓頭，叫王芳阿姨我還真是不能接受，她看著也就比我大幾歲，我不禁好奇道：“你媽到底多大了？”
“嘻，問女人年紀(jì)可是很不禮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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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到了樓下，趙國忠?guī)臀覀冮_了門，熱情道：“小強(qiáng)和天王兄們都來了呀。”言談舉止間親暱了不少，王芳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著，乍一看還真有點(diǎn)親朋聚會的氣氛。
我問趙國忠：“你的天王們呢？”
趙國忠道：“我讓他們?nèi)ネ忸^吃了，這次是家宴——家宴。”
王芳在廚房裡道：“收拾一下準(zhǔn)備吃飯吧。”她衝我嫣然一笑，“小強(qiáng)快坐吧。”神情比昨天溫暖多了，看來趙國忠已經(jīng)打消了她的疑慮。
我們在餐廳團(tuán)團(tuán)圍坐，王芳端上來一隻精緻的砂鍋道：“先喝湯吧，做別的怕你們吃不慣，這是正經(jīng)烏雞湯。”她揭開鍋我提鼻子一聞香郁濃厚，我讚道：“王姐的湯果然地道！”
趙國忠道：“那是，我們家小芳煲湯那是一絕。”
王芳瞟他一眼道：“也不怕人笑話，還不幫客人盛湯？”
“自己來自己來。”我拿起湯勺問四大天王，“誰要？”
魔禮海往湯鍋裡看了看，擡頭問王芳：“雞呢？”
王芳愕然道：“那雞熬過湯就沒味道了。”
魔禮青言簡意賅道：“端！”
王芳只好把烏雞端了上來，魔禮海撇走一根雞腿咬了幾口道：“誰說沒味道，還不錯嘛。”
魔禮壽本來盛了一碗湯，這時把另一根雞腿撇走大嚼特嚼道：“是哦，比湯好吃。”
王芳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狠狠瞪了魔禮壽一眼對她說：“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
魔禮青對魔禮壽的舉動很不滿意：“有雞腿也不先想著你二哥？”
王芳急忙道：“我那邊還有炒菜。”
趙國忠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說道：“天王們喝點(diǎn)酒？”
魔禮紅學(xué)魔禮青道：“拿。”
王芳把一盤冬瓜蝦仁端上來，又瞟眼趙國忠道：“什麼天王們，這是你女兒的恩人，你還沒有請教人家的姓名嗎？”
我趕緊說：“就這麼叫挺好。”
趙倩倩抱著皮皮往它嘴裡喂肉，皮皮東躲西藏，趙倩倩問我：“皮皮怎麼不吃東西呀？是不是病了？”
“呃，可能不餓吧，你別管它了。”
趙國忠拿了兩瓶茅臺上來給我們每個人都滿上，王芳也端上最後一道菜，趙國忠起身道：“小芳說得沒錯，你們都是我女兒的恩人，我謝謝各位，先乾爲(wèi)敬！”說著一仰頭喝乾杯中酒，臉色瞬間通紅起來，皺著眉道，“見笑了，平時不怎麼喝酒，你們隨意就好。”
魔禮海也一口喝乾，評價道：“辣的。”
魔禮青道：“比昨天那個還辣！”
魔禮壽道：“不是一種辣法。”
魔禮紅道：“吃菜吃菜。”
四個人八隻筷子一起對準(zhǔn)那道回鍋肉下手，也是王芳的菜做得太精緻了些，我就慢了一步，結(jié)果就夾住個花椒……
王芳這時舉杯道：“我也敬大家一杯。”她衝我溫柔一笑道，“小強(qiáng)，我不該誤會你，這杯酒也當(dāng)賠罪。”
她說的當(dāng)然是誤會我身份的事兒，王芳平時看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沒想到也是敢作敢當(dāng)?shù)男愿瘢皇钱?dāng)著趙倩倩的面不能說太明白，我跟她碰了下杯，算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國忠噴著酒氣又給衆(zhòng)人倒酒，王芳按住他的手道：“你不能喝就別喝那麼多。”
趙倩倩吐舌頭道：“老爸老媽秀恩愛了。”
王芳臉上一紅，趙國忠道：“今天陪我小強(qiáng)兄弟，你就讓我喝個盡興。”
魔禮海一把抽走酒瓶：“磨磨蹭蹭的！”他先給兄弟們倒上，也不管別人，開始互相招呼。
“三弟，你嚐嚐這個。”
“大哥你也吃。”
“老四你把那排骨遞我。”
四兄弟反客爲(wèi)主吃得熱火朝天，趙國忠衝我一笑：“天王們胃口還是不錯呀。”他摟著我的肩膀不知爲(wèi)什麼有點(diǎn)傷感道，“哥是真羨慕你呀，有一幫自己的朋友，沒事就吃吃喝喝，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沉默已久的天界娃娃幸災(zāi)樂禍道：“這貨喝多了。”
這話說得確實(shí)有點(diǎn)突兀也有點(diǎn)煽情，看來趙國忠是真不能喝酒，又似乎是有感而發(fā)。
趙倩倩也覺得難爲(wèi)情，打岔道：“爸你這次回來住幾天？”
不問則已，這一問趙國忠眼睛乾脆紅了：“爸一定多陪你們幾天。”
我小聲道：“趙哥有心事？”
趙國忠拉住王芳的手，激動難抑道：“你看見了，我們女兒都這麼大了，可是我連一個名分都給不了小芳，我心裡有愧呀。”
我說：“那爲(wèi)啥不結(jié)婚呀？”
王芳趕緊道：“國忠你喝多了。”
趙國忠衝我擺擺手：“一言難盡，還是不說了。”
看起來趙國忠是真有難言之隱，我也就打住不再問，趙倩倩抱著皮皮千方百計地想引誘它吃東西，但皮皮始終不肯就範(fàn)，趙國忠說到激動處把手上的金錶摘下來放在桌邊，皮皮眼睛大亮，吭哧一口咬在嘴裡，趙國忠急忙去搶，趙倩倩也急道：“快點(diǎn)，別吃壞了。”
趙國忠抓住錶帶使勁一拽，卻只拽出多半塊表——一截錶帶已經(jīng)被皮皮吞下肚子，趙國忠抓狂道：“我這是純金錶帶！”他話音未落，皮皮吐出個搭扣。
我說：“搭扣不是吧？”
“……就搭扣是鋼的。”
王芳擔(dān)憂道：“那還不把它吃壞了？”
魔禮海夾了一塊肉塞進(jìn)嘴裡道：“等它拉出來再還你唄？”
“呃……不要了。”趙國忠對我說，“不用去寵物醫(yī)院嗎？”
“不用，而且你也別惦記了，肯定拉不出來！”
趙國忠一拍我肩膀：“拉出來也送你了。”
這特麼多冤啊，還白落份人情。
飯吃到現(xiàn)在氣氛很和諧，但是並沒有達(dá)到皆大歡喜的程度——四大天王沒吃飽！這哥四個把桌子掃蕩一空後還不住往廚房張望，把王芳看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還是每人一碗菜湯泡米飯這纔算勉強(qiáng)混了八分飽。
我們起身告辭的時候趙國忠和王芳都到門口相送，王芳道：“歡迎你們經(jīng)常來我家吃飯。”
魔禮海道：“真的？”
魔禮青道：“下回多做點(diǎn)，光盤子好看有什麼用？”
我趕緊拽著他們上樓，趙倩倩依依不捨地抱著皮皮問王芳：“媽，我能養(yǎng)它嗎？”
王芳道：“你哪有時間照顧它？”
“那我期末考試拿第一呢？”
我接過皮皮道：“算了吧，這狗不費(fèi)時間，費(fèi)錢！”
我們剛到家就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看劉老六赫然站在門口，四大天王見是他，一起站起，劉老六擺擺手：“坐坐，不用多禮了。”
“你來幹什麼？”我納悶地問。
劉老六卻像滿腹心事的樣子道：“借一步說話吧。”
我把他讓進(jìn)書房，劉老六掏出根菸點(diǎn)上，心不在焉道：“今天收成怎麼樣啊？”
我說：“就碼了一章。”
“其實(shí)我是想問……誒，算了，有一章就比沒一章好。”
“你也是我腦殘粉？”
天界娃娃道：“老六你還是有話直說吧。”
劉老六這才把煙狠狠掐滅道：“小強(qiáng)你消防隊有認(rèn)識人嗎？”
“我消……”我啼笑皆非道，“你是來跟我借一杯水的嗎？”
劉老六擺擺手：“不開玩笑，有認(rèn)識人嗎？”
我想了想道：“還真沒有，你什麼事？”
劉老六道：“是這樣，過幾天，上面要下來一個人。”
“跟四大天王一樣？”
“嗯。”
“那你找消防隊幹什麼？”這回來的是誰倒是其次，我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劉老六道：“消防隊不是有那種大充氣墊子嗎？”
“就是防止人跳樓那種？”
“對對，就是那種，我想接一下。”
“這人誰啊？”這下我開始好奇來者的身份了——四大天王往下掉，劉老六問都沒問一聲，可這會他居然這麼上心。
天界娃娃切了一聲道：“還能有誰，可憐天下父母心唄。”
“哦。”我恍然道，“原來是劉小六掉下來了。”
劉老六鬱悶地又點(diǎn)上一根菸道：“哎，七個丫頭沒一個省心的。”
“你有七個丫頭啊？”我驚訝道。
劉老六點(diǎn)頭。
我撓頭道：“話說你在天界是什麼身份啊？”
天界娃娃道：“有七個閨女的人裡頭，誰最著名？”
“七個閨女……”我喃喃道，“那就是七仙女唄——”說到這我悚然一驚，不禁跳了起來，“你不會是……”
劉老六矜持地接過話頭：“不錯，我就是玉皇大帝！”
“靠，玉帝老兒！”
劉老六鬱悶道：“怎麼你也這麼叫？”
我作勢往耳朵裡一掏，喝道：“吃俺老孫一棍！”
劉老六聞聽哧溜一下鑽到了書桌底下，驚恐道：“那猴子又來了？”
我哈哈一笑道：“逗你玩呢。”
劉老六這才失魂落魄地爬出來，抗議道：“我說咱能不這麼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