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雲門的衆弟子剛做完早晨的功課,太陽也剛剛升起,玄冥山掌門吳子敬,帶領十七八個門派,就來到了藏雲門的大門前。
守在門旁的弟子就連忙向聚一堂中跑去,急忙稟報道:“掌門,玄冥山的吳子敬掌門,帶領著許多門派來到了門前。”
付元真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前來稟報的弟子,淡然道:“有客人來了,還不快請,有什麼可緊張的?”
那個弟子看到付元真如此鎮定,自己的心裡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從而也很慚愧的點了點頭,向大門外走去。
“今日怎麼不見王長有,王師弟?”郝大友突然說道。
這個聚一天中,王長有的位子確實空著,郝大友這麼一說,其他長老也不由好奇道:“對呀,王師弟可是很少缺席的,今天是怎麼了?”
付元真輕輕掃了一下王長有的位子,心中暗暗的點了點頭,淡然道:“如果今天要把你的頂尖弟子交出去,你們還會不會如此鎮定的坐在這裡?”
此話一出,郝大友臉上多了幾分難堪,但還是支支吾吾道:“我只是問一句,沒別的意思?!?
付元真在位子上面站了起來,目空一切的向門外走去,嘴中不溫不火道:“都跟我出來,迎接貴客到訪。”
付元真等人剛剛走出聚一堂的門口,但聞一句令人渾身發冷的笑聲傳來:“付師兄,吳某前來打攪了,還請勿怪?!?
說出這番話的人正是吳子敬,這個吳子敬總是一副假惺惺笑嘻嘻的模樣,但是他的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的功夫確實名鎮四海的。
付元真臉上也帶著些許生硬的笑容,很謙和的拱了拱手道:“哪敢,我門下的孽徒做錯了事情,應該我帶著孽徒去到諸位門前謝罪纔是。今日有勞大家前來,我付某真是有些慚愧啊。”
付元真說完,用那雙冷冷的眼神,掃了一下前來的這些門派。
付元真的臉上雖然還帶著那生硬的笑容,但是露出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子寒意,讓這些前來的掌門,都不敢正視。
其實這些人都明白,此次前來就是來把藏雲門最有前途的弟子給處死的。藏雲門看似十分歡迎這些門派,其實暗地裡都是針鋒對麥芒,說不準那一句話說錯,兩方就會反目成仇,甚至當場就會大大出手。
付元真一揮手道:“諸位不要在外面坐這裡,裡面請?!?
衆人隨著付元真來到了聚一堂中。吳子敬起身介紹道:“付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大藩王爺的大公子,巖世子。”
此話一出,付元真心頭猛然一顫,他本以爲今日只是門派之間的事情,想不到大藩王爺居然派出了榮世子插手此事,這件事情波及面確實很大。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面如潤玉的俊秀少年,向前一步恭謙道:“晚輩,拜見付掌門?!?
付元真打量了一下巖世子,隨後不冷不熱道:“不敢。我一個小小的掌門如果敢受堂堂巖世子的拜見之
禮?想不到大藩王爺這麼有興趣,居然連此事都要攙和一下。”
巖世子面容一動,隨後又恢復了笑容道:“梨花鎮千餘村民無緣無故的消失,再加上我父親創辦的除賊大會,錯殺了蛇族的徐蛇王,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家父命晚輩前來。再者說我三妹雲煥早就提起藏雲門是一個風光無限的聖地,所以也特來欣賞一下?!?
付元真再次審視了一下巖世子,心中暗道:此人說話滴水不容,面色穩重而不迂,言語堅定而不狂,難得!可怕!
吳子敬看到巖世子的這番答辯和這種冷靜,也著實吃了一驚。
吳子敬心中想到,幾年前自己和大藩王爺的二公子榮世子有過一段交往,那榮世子驕狂跋扈。當時自己就斷定大藩王爺的兒子都是紈絝子弟,大藩王府後繼無人。今日看到巖世子,果真有大藩王爺當年戎馬馳疆立戰功的風範。
“不久的將來,這個巖世子,定能成爲一方人物?!眳亲泳匆舶蛋档?。
段花谷少主段立軒,手中揮了揮紙扇,略有不耐煩道:“付掌門,今日我們前來就是爲了來問一下,貴派是否找到有力的證據,在證明徐浩林的清白。”
付元真臉色依舊鎮定,很坦然的對著這些人搖了搖頭:“我藏雲門沒有找到證據??磥硇旌屏止媾c梨花鎮和十八里鋪村民的消失,有莫大的關係。”
“好!”這時吳子敬突然高叫一聲道,“付兄,光明磊落大義滅親,果真是我名門正派的楷模。”
吳子敬的一番恭維之詞,隨後而出,其目的也不過是打算給付元真帶一個高帽子,讓付元真不殺徐浩就下不了臺而已。
付元真也明白吳子敬此番恭維的用意,所以一揮手大聲道:“到王長老府,把徐浩林帶上來?!?
付元真的這聲大喝,如旱天巨雷,又如沙場號角,讓在座的各位,都能感覺到,這是大喝之聲,已經波及到自己全身的各個經脈。
在此大喝聲之中,付元真的修爲可見一斑。
“不好了掌門?!彪S即一個慌慌張張的弟子衝了進來,跪在了地上。
衆人看到此人如此慌張,猛然一驚。
付元真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緊張道:“出什麼事情了?”
那個跪在地上的弟子上氣不接下氣道:“徐浩林跑了!王長老……和丁洛師兄……被打成重傷?!?
“啊——”整個聚一堂一陣驚呼。
隨後衆門派的代表全部把目光,放在了吳子敬身上。
吳子敬也感覺自己失算了,正打算去詢問付元真,卻不料,付元真則先聲奪人般大怒道:“孽徒徐浩林!竟敢欺師滅祖,果真大逆不道?!?
吳子敬本來是打算質問付元真的,可是付元真說出這番話,吳子敬只好假裝安慰道:“付兄不要過度生氣,我們應當先詢問王長老,找到徐浩林這個傢伙的去向纔對?!?
付元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吳兄此話極是,來人快請王長老
?!?
片刻之後,兩個弟子用擔架,把王長有擡進了進來。在擔架之上的王長有臉色慘白,果真像是身負重傷一般。
吳子敬有幾絲疑慮,所以上前一步,抓住了王長有的脈搏,打算試一試真假,可是當吳子敬把了片刻脈搏之後,臉色多了幾分怒色道:“想不到徐浩林這個妖孽,居然功力如此深厚,王師弟那個妖孽是如何打傷你的?”
王長有臉色蒼白嘴脣發乾,用佈滿血絲的眼瞟了吳子敬一下,有氣無力道:“我顧著師徒之情,昨晚和他共進最後一場晚宴,並且通知了他明日受刑之事。不成想這個混賬東西,爲了茍且偷生居然偷襲我,並且還罵我藏雲門無能,連一個弟子都保護不了?!?
吳子敬細細的聽完了王長有的這番話,一時之間他也難以分清此事的真假。要是單單從脈搏上面看,王長有果真身負重傷,可是小小的徐浩林還不至於能把王長有,傷的如此重,除非這是藏雲門演的一場戲。
可是吳子敬就算猜得出這是一場戲,但是終究無法找到有力的證明,來揭穿它。
付元真則滿臉怒氣的對衆人拱手道:“諸位掌門,諸位師兄弟,我付元真今日宣佈,我藏雲門把徐浩林踢出門派,並且自今日起徐浩林就是我藏雲門的第一大敵,我藏雲門中人看到他,格殺勿論?!?
諸位門派中人,臉色都十分別扭,他們尚且不論藏雲門是否在演戲,最關鍵的是徐浩林真的逃跑了,徐浩林沒有學《屍學》還好一些,萬一徐浩林真的修行了《屍學》。待徐浩林修成之日,回來之後,定是自己大難之時。
吳子敬的身子瞬間轉變著,心中暗想,想不到付元真會破釜沉舟,此時藏雲門,已經把和徐浩林之間的關係撇乾淨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讓徐浩林在牽扯到藏雲門了。如果要除掉藏雲門還要再尋時機。
吳子敬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險之色,隨後依舊展現這那假惺惺的同仇敵愾道:“付兄,想不到徐浩林如此可惡,你放心我玄冥山也一定會助藏雲門一臂之力?!?
吳子敬說完正打算離去,卻不料此時聚一堂門口站著一位枯瘦如柴的佝僂老人。
這老人身不過五尺,皮膚又粗又黑,那眼睛已經凹得極深,但是那眼睛之中卻能發出淡淡的寒意,直逼吳子敬的內心深處。
這個老人正是藏書閣的守護員,那個徐浩林嘴裡的老瘸子。
這個老瘸子手中端著一個茶盤,這茶盤之上放著幾盞青花茶杯,茶杯中散發出一縷縷茶香味。
那老瘸子上前一步,聲音低沉道:“諸位客人,不喝一杯茶再走嗎?”
這個聲音讓吳子敬的心頭猛然一顫,臉色蒼白。
其餘衆人卻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情道:“不了,我們現在回門派中,在天下門派中發出追殺令,一定讓這個徐浩林逍遙不得?!?
衆人正打算離去,可是面容驚慌的吳子敬,卻對這個老瘸子拱手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