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先到了齋房。

這齋房是老太太居住的地方，十分簡樸，供了一個金菩薩，是圓圓出世那年，莊傾城贈給寒氏的，寒氏便將這金菩薩送到了老太太手裡，老太太請法師開光做法，然後便一直供奉著它。

其實，老太太最滿意的並不是寒氏，寒氏不喜言辭，也不大會說話，嘴巴不甜，平時做了自己份內的事情就不會再管其它的了。

在圓圓與太子的這件事情上，老太太曾提過想把六小姐周雪柔送到帝后身邊，日後做太子的側妃。

寒氏跟她扛了一年半載，兩個人見了面都不怎麼聊，因爲一聊便會聊到周雪柔、圓圓跟太子之間的事情，鬧的不歡而散。

今日帝后把話說的那麼明白，老太太是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了。

當然，她也得敲醒趙氏。

叫她早日死了那條心。

趙氏進來了，一臉柔弱的請安。

老太太突然重重拍桌，趙氏嚇的直接跪了，本來醞釀了好多話，一下子被嚇的六魂無主：“母親，你這是怎麼了？”

寒氏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等著老太太發話。

“趙氏，今日跑到寒香閣的那隻瘋貓，傷著的可是未來的皇后。”老太太聲音響亮，還透著幾分怒火。

趙氏聽出來了，這是在問罪她。

她頓時哭：“母親該不會是以爲，那貓是兒媳婦叫人放入寒香閣的吧，母親，兒媳婦冤枉啊，圓圓她才三歲大點，我如何能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寒氏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句話：“也許爲了太子側妃呢，不，今日情形，怕是太子側妃都滿足不了你的野心。”

趙氏重重坐在地上。

跟著趙氏來的周雪柔，一臉不解。

老太太趕緊叫人過來，把周雪柔帶走，免得大人的話叫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聽去了，學壞。

周雪柔被抱走了，趙氏跪坐在地上裝可憐，哭。

死活不承認。

不承認可以。

老太太也知道她這個人有點市井潑婦無賴相。

倒是寒氏，從寒門出身，做事卻比她要穩重的多，帝后不選她肚子裡出來的，難道還會選趙氏那兒出來的。

人家又不是眼瞎了。

老太太閉上了眼睛，轉動著佛珠說：“趙氏，你的野心我清楚，知道剛纔帝后在房中與我說了什麼嗎？”

趙氏含著淚看她。

“能入宮的周家小姐，只有一人。”老太太猛然睜開雙眼，此時的眼睛異常犀利：“日後太子也不會再娶側妃，更不會再納妾室，玄帝待帝后一心一意，她也想讓自己的兒子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你可明白我的話。”

趙氏是個聰明人，老太太話說的也很明白。

那就是說，入宮的不是圓圓就是她的女兒，只許一人。

太子也只會娶一個皇后，不會再有妃嬪。

這讓趙氏的心更加的野了。

入宮的那個若是自己的女兒，日後後宮豈不是由她的女兒說了算，一想到這，趙氏心裡就急。

老太太見她半天不說話，便又拍桌喝道：“趙氏，你明白我的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