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面無盡的黑暗，看不見任何可以跳落跟攀附的地方。從這裡掉下去，除了粉身碎骨，紅狼也想不出其他的結果了。

“我想也許有另一種方式去解決。”紅狼舉著雙手，保持著一抹輕鬆的微笑。“你想要什麼，除了我的命之外。你從我這裡會得到更多的好處，我可以保證。”既然對方知道自己是誰，就應該知道他沒有說謊。

可當話說出口，紅狼也沒有絲毫的信心。對方控制了顧晴歷，目的就是讓自己沒辦法下手。要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做出反擊了。就是地上的一塊碎石，或是紙片都可以成爲他的武器。

紅狼斜眼看了看那個男人，他沒有躲在死角。可是紅狼知道，只要他已動手，顧晴歷就會扣動扳機。他會和這個男人一起死，就算不是一起，也差不了一秒。

“想死的明白嗎？”顧晴歷冷冷的開口了。“對不起，不行。”

槍口火花閃亮，紅狼的瞳孔也驟然的收縮了。恍然間，他看見顧晴歷單純眼睛裡，閃動著一絲淚花。

紅狼不是沒有嘗過中槍的滋味，不過這感覺已經是久違了。低頭只見胸膛上，刺眼的殷紅正不斷的漫開。入骨的痛正不停的衝擊著紅狼的神經，這痛覺讓人連喊都喊不出來。

未等紅狼反應過來，又是一發子彈鑽入了紅狼的左肩。二發子彈幾乎沒有多大的間隔時間，這一發子彈的力量將紅狼衝的倒退了幾步，而這最後一步正好踏空了。

紅狼看到顧晴歷臉龐滑下了眼淚，之後便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做得好。”嘶啞深邃的嗓音如幽魂一般散開，男人總算是走出了陰影。朝著顧晴曆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面上看不到表情。“即使被催眠了還有一絲感情，我真是小看了你這小姑娘的意志力啊。”

顧晴歷仍然機械的舉著槍，對著面前已是空無一人的地方。

“確認一下？”亨利在酒店對面，清楚的看見了這一切，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只是紅狼的本事他不敢有所輕心，以往紅狼的傳說都只是聽說而已，但在餐廳看見他殺了灰眼男人那一幕就知道並不是誇張。

從對講機裡收到亨利的指示，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上前站在了紅狼方纔站的地方，低頭只看見了黑壓壓的

一片。“他掉下去的時候，我聽見了響聲。他一定已經死了，他的組織不用五分鐘就會知道他死了，接著就會派人處理掉屍體。我們什麼也不用做，你大可以放心。”

“檢查他的屍體。”亨利不可能放心，低頭看了看漢斯的屍體。除非他親眼所見，否則他不相信誰已經死了。當初就是因爲沒有看見琳達的屍體，他纔會被矇蔽了這麼久。

“沒聽見我的話嗎！去檢查！”怒氣掩蓋了悲哀，亨利握著手機的手已是暴怒起了青筋。得而復失與欺騙，隨意一個都可以讓一個人心碎，但是亨利同時承受了兩個。而這一切，都是拜紅狼所賜。

“即使是殺了他，也難以消除我心頭的痛苦。”亨利忿恨的說道。“我不喜歡你們中國人鞭屍那一套，但至少我要知道他百分之百的死了！”

男人靜靜的聽著，比起亨利來，他冷靜的有如一座雕像。“好吧，我會去檢查的。那這個女孩怎麼辦？”

亨利無所謂的說道：“她是無辜的，放她走吧。”顧晴歷的天真讓亨利也不由得動了一絲惻隱之心，當年的琳達也是這樣一塵不染的女孩。

“好吧。”男人冷冷的迴應，走到了顧晴歷的身後，沙啞的聲音響起，喃喃的不知念著什麼。緊接著，顧晴歷機械一般的垂下了手，任由槍掉落在了地上。如木偶一般，靜靜的離開。

她會回到醫院去，躺在病牀上。醒來後，她什麼也不會記得。這一切都不會留下痕跡，比做夢還要乾淨。

男人站在原地，摘下了帽子。亨利所看見的，是一張蒼老無比的臉。儼然就是那個守在組織地下醫院，那個比石像還石像的老者。紅狼不止一次的注意過他，只是都沒有對一個這樣垂死的老頭有過更深的懷疑。

“現在，您相信我了嗎？”男人沙啞的對著手機說道。他用自己的電話，撥通了亨利的號碼。

“很好，殺了紅狼足以表明你的忠心了。只是，你現在還必須要潛伏在組織裡，爲我們提供我們所需要的東西。”亨利沒有感情的說道，現在的亨利沒有了商人的圓滑，有的只是奸詐跟狠戾。

“我知道了，謝謝您給的機會。”老人似是知道這樣的結果，一點也沒有意外。潛伏在組織，說不定纔是他活命的最好機會。

朝著紅狼墜落的地方又看了一眼，老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世界頂級，任務失敗率爲零的殺手，就這麼輕易的被一個小女孩給殺了。

殺手營的王牌殺手紅狼，死在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手裡。說出去，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過事實往往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能擊穿堅硬石頭的，也不過就是水滴而已。

老人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坐在了組織地下醫院的外面石階上。還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的坐著，一動不動。

在從酒店回來的路上，他也接到了消息。那些處理屍體的傢伙行動了，而目的地就是紅狼跌落的地方。老人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這下子更說明紅狼已經死亡。

接到這個訊息的亨利，坐在酒店的豪華沙發上，正品著價值一萬歐元的紅酒。

“接下來，可就輪到你了。”亨利冷冷的對著平板電腦說著，上面出現的是兩個商人握手的照片。其中一個人是俄羅斯的國際大鱷，而另一個則是紅狼以爲跟亨利沒有關係的人。

葉通明。

“沒了紅狼的你，一定很慌張。”亨利自言自語的說著。“沒關係，遊戲纔剛剛開始，我們慢慢玩。”

殺手營紅字營，從此之後就只剩下四名殺手可僱用了。消息一經傳出，震驚了所有的殺手，也震驚了黑道集團裡的所有人。

他們沒想到紅字營最先消失的，居然是全能而從不失敗的紅狼。一個僱用的殺手消失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他們這行的人每一秒鐘都有可能會死。

當紅狼的信息印上紅字死亡之時，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來臨，滿目的不可置信。

但是這類的消息沒有玩笑，也沒有失誤。若非真實確定，是不會做出任何更改的。

亨利關閉了紅字營其餘四個人的僱用頁面，就算他們的本事不及紅狼，但是一個個也都是奪命的閻羅，能不招惹就千萬不要招惹。就算他們追查到了，那個老不死就是他的替罪羊。

亨利拿著酒杯，紅色的杯子朝著窗外的大千世界舉了起來。

“你好，新世界。”

沒有了紅狼，對於亨利或是對於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