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楚沂咳嗽得好厲害,楚翎連忙派人叫莫曉吩咐下去,趕緊煮點鴨梨糖水來,再去把花子梨請來,然後扶著楚沂在搖椅上躺了下來。
楚沂躺下後,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了魏雪盈的臉,只是,他並未看出這小廝有什麼異常,他閉上了眼睛,胸口起伏劇烈。
很快,花子梨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書房,這會兒楚沂已經睡著了,即使是睡著,楚沂都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花子梨,你來的正好。”楚翎聲音放輕,對花子梨說:“這位是太子殿下,他身體不好,你幫他搭脈,若是能治,本王重重有賞。”
求花子梨治病的人多了去了,難得王爺開口,花子梨想著自己的那幾條可愛小蛇,這就爽快的答應了。
他這就坐在了楚沂身邊,伸手搭上了楚沂的脈。
花子梨只當是太子殿下有些呼吸不暢,但細細的一把,才知道事情並不這麼簡單。
他眉頭一皺,雪白精緻的臉上頓時籠罩些許愁容。
楚翎見著他這模樣,轉而問魏雪盈:“該不是這病十分嚴重吧?”
“這……我也不知,還是等花子梨把脈之後,再問他纔是。”魏雪盈說著,她緊緊的盯著花子梨。
花子梨還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脈象,這太子的氣數(shù)早就虛弱至極,只有等死的份兒了,現(xiàn)在卻不知爲何,好似有了強心劑一樣,愣是在這孱弱的身子裡面激發(fā)了不少精氣來。
這是十分危險的,如果他是靠著服用某種丹藥,那麼,那丹藥一旦停服,就會導致他瞬間氣竭身亡。
花子梨鬆手後,並未直接告知魏雪盈等人,而是靜靜的梳理了一番,才能確定的對魏雪盈說:“這件事有些蹊蹺,先摒退下人,我再告訴二位。”
楚翎一聽,便知楚沂身體不妙,這就招招手,摒退了衆(zhòng)人。
見人都走了,花子梨這才起身,來到楚翎書桌前,小聲對楚翎與魏雪盈說:“太子殿下的身體,原本該到了命數(shù)了,但卻似乎是在服用著什麼丹藥續(xù)命,就算能暫時獲得精力,危險也是極大的,只要丹藥一斷,就會暴斃而亡。就算丹藥不斷,也隨時會有喪命的危險。”
楚沂的脈象兇險,已經已經將近大限。
魏雪盈聽罷,臉色一沉。
這個所謂的“哥哥”,雖然是和她感情一般,但他對她的一些好意,魏雪盈也是明白的,得知他的身體竟然糟糕到了如此境界,魏雪盈感覺心中微微發(fā)酸。
楚沂還年輕,這麼年輕的生命卻像是蠟燭一般就要燃燒到了盡頭,怎能教人不唏噓?
倒是楚翎,什麼也沒有說。
他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絕美的眉目沾染了一層悽然的神色。
“這件事,不管楚沂自己知不知道,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魏雪盈想了一陣,說:“這對他來說,很是殘酷。”
“嗯,愛妃不想告訴他,本王自然是不會多嘴的,花子梨向來聽話,也不會多嘴多舌不是?”楚翎反問著,擡眼看著花子梨。
花子梨連忙表明立場:“那是自然,雪盈說什麼,我就聽什麼,我可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善男信女。”
“那就好,他這些天也很憔悴,讓他睡一會兒吧。”魏雪盈輕輕的說,擡眼看著楚沂,楚沂這會兒睡的很沉,睫毛隨著呼吸輕輕的抖動著,整張臉蒼白的都好像快要透明瞭。
楚沂睡了好一陣才醒過來,他告別之後,魏雪盈便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進宮!
對於魏雪盈這個決定,楚翎還是有些意外的,如今魏雪盈已經明確的弄清楚了害她爹爹的人究竟是誰,卻不等著楚翎來收拾,反倒是自告奮勇的想要進宮,弄清楚那宮中的陰謀。
在楚翎來看,不論魏雪盈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欣然接受,魏雪盈很強,不需要他諸多操心,所以,他這就同意了,去讓人準備起來。
魏雪盈的相貌對皇后來說,那是再熟悉不過,而現(xiàn)在,她不能夠以魏雪盈的面目出現(xiàn),必須要弄來一張面具纔是。
如此精妙的面具自然不會一朝一夕就做得出來,趁著還有幾天時間,楚翎決定帶魏雪盈遊玩一番。
自然,他是不會直接告訴她的,而是將打扮成小嘍囉的魏雪盈帶在了身邊,美其名曰去“辦事”。
*
初夏天,蔚藍,無雲(yún)。
陽光好得簡直讓遠處一片琉璃瓦好似燃燒起來一般耀眼,魏雪盈坐在一輛十分簡樸的馬車內,透過馬車的窗子,一雙大大的杏眼不住的看著外面。
她今日出門,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化妝成了一名看來十分普通的女孩,精緻的小臉塗抹一番,看起來變得晦暗不少,至少沒有平常那般明豔動人。
而楚翎,也稍稍做了打扮,將他那妖孽的容顏做了一番修飾。
今日,可是紫熙兒下嫁高小虎的好日子,楚翎帶著魏雪盈將馬車停在這兒,遠遠的注視著。
新娘的花轎一進寒酸的高府,路人紛紛議論起來,都爲這十分不般配的婚事說長道短。
“嘖嘖,你可曾聽說,原本那紫熙兒是看中了王爺楚翎,怎奈卻被高小虎暗算,才肯下嫁的?”一個姑娘這就刻薄的說。
“哪裡哪裡,我聽說啊,是那紫熙兒水性楊花,勾引王爺不成,便轉而投奔高小虎了!”一個大媽立即尖酸的迴應。
一個少婦這就不屑的接過了話,說:“誰說的!最近可有靠譜的消息說,是那紫熙兒婚前**,與高小虎的侍衛(wèi)私通,被高小虎撞見,所以才被迫嫁給他息事寧人的!這件事,可是有數(shù)十人見證呢,現(xiàn)在小道流言滿天飛,自然要早些堵住悠悠衆(zhòng)口!”
“天呢,看來那所謂的皇城名媛,也就是個不堪的**呢!”
行人們紛紛議論,楚翎坐在馬車內,笑著對魏雪盈說:“瞧瞧,你那位好姐姐,可真是被你搞臭了。”
“那可是她自找的,沒殺她已經是仁慈。”魏雪盈當即回道。
楚翎伸手敲了敲馬車門,門被人推開,楚翎這就吩咐:“去,把禮物給紫大小姐夫婦送上。”
“是,公子。”門外的人說。
眼見著侍從將盒子送進了高小虎的家中,楚翎這就命人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你給她送的是什麼?”魏雪盈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