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這兩個字就像是被魔鬼詛咒過似的,刺得任我殺連耳朵都麻了。
紫羅蘭夫人恨恨道:“本宮絕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而是慢慢的死,竭盡全力的死,死得很痛苦、很難過。”
“我連你都不害怕,還會怕死嗎?”任我殺冷笑道。
“千古艱難唯一死。如果你僥倖活了下來,本宮就答應你交出歐陽情。”紫羅蘭夫人粉臉含煞,帶著種邪異、殘酷的笑意,“但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她,因爲在你還未見到她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紫羅蘭夫人究竟還有多少陰謀詭計未曾展開?任我殺瞳孔已收縮,一股寒意迅速從背脊蔓延開來。
紫羅蘭夫人再也不看他一眼,揚手打了個響指,大聲道:“冰兒,雪兒,帶這小子去痛痛快快的洗個澡。”
洗澡?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任我殺很快就知道了爲什麼。
“你不要以爲只是洗澡那麼簡單,這就是闖三關的第一關。如果你連第一關都闖不過去,那麼……你的朋友每一個都會死得很慘!”
闖三關?難道這就是紫羅蘭夫人所說的“死路”?
紫羅蘭夫人卻沒有再說什麼,揚長而去,留下一屋芳香……
浴室中熱氣迷漫,幾乎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陪伴著任我殺走進浴室的是那夜端香持花的兩個絕色女子,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她們是雙生姐妹,姐姐叫冰兒,妹妹叫雪兒。本來她們還想伺候他寬衣,甚至爲他擦背,但被他堅決拒絕了。因爲他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殺氣,也發覺到她們的笑意盎然的俏臉上,都孕育著一種深沉的殺機。洗澡,也許只是她們的一種煙幕或者手段而已。
沐浴後,任我殺整個人彷彿都已變了,指甲和臉上的幾根鬍子都被整理得乾乾淨淨,顯得精神奕奕。其實在過程中,他並未覺得舒服,因爲他必須提防那兩個雙生姐妹。她們就站在一旁,時而瞇著雙眼偷偷向他望過來,偶爾還竊竊私語,掩嘴偷笑。任我殺總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索性把她們都“請”了出去。
他原來的衣服已被換掉,唯一留下來的就只有那雙長筒靴子。更好衣後,他打開浴室的門,就看見了那兩個絕色女子。
“你們還沒走?”任我殺又皺起了眉頭。
“我們不能走,你也不能走。”冰兒搖搖頭道。
雪兒的俏臉到現在還有些泛紅,吃吃笑道:“你還有些事沒有做。”
冰兒也輕輕笑了起來:“莫非你已經忘了夫人說過的話?”
“闖三關?”
“我們就是第一關。”冰兒點頭道,“如果你想闖第二關,就只有先打敗我們。”
她們絕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事實上,她們的確也有兩下子——不僅有兩下子,還都是使刀的行家。
浴室的大門旁邊,放著一個大鐵櫃,櫃中有刀,不是一把刀,也不是兩把刀,而是整個鐵櫃都堆滿了刀,就算沒有一百把,最少也有九十把。任我殺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刀堆放在一起。這些刀顯然不是普通的刀,每一把刀都可以用“寶刀”這兩個字來形容。
冰兒隨便挑選了兩把,一把交給了雪兒。兩人隨手一抖,兩道雪亮的刀光立即流射而出。她們的手法相當嫺熟、流利,對於殺人,顯然已經不是她們的第一次。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刀?”冰兒得意地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兩把刀應該是‘太湖雙雄’的‘翻雲覆雨刀’。”任我殺動容道。
冰兒冷冷一笑:“好眼力,你的確沒有看錯。”
任我殺嘆道:“‘太湖雙雄’雖非好人,但終究還是一方豪傑,三年前他們把‘太湖十三妖’殺得七零八落,至今人人拍手稱快。”
“可惜他們並非識時務者。凡是與夫人爲敵之人,都將落得死無全屍的悽慘下場。”雪兒嘆了口氣,“看來你也不是個識時務者,若非如此,也不會走上這條絕路。”
“有時候,絕路往往就是生路,只要是有勇氣的人,都會賭這麼一把的。”
絕境逢生,雖是奇蹟,但絕不是一種傳說。任我殺始終相信,只要活著,就一定會出現奇蹟。
“拿生命作賭注,你認爲值得嗎?”
“就算是死,也總比那些沒有生命、失去靈魂的識時務者好得多,至少……我還有勇氣選擇走自己的路,還有尊嚴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只能全力以赴。”雪兒故意輕嘆道,“我們早就聽說殺手‘一刀兩斷’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無論對手的武功比他高出多少倍,都勢必死在他那把看不見的刀下。任我殺啊任我殺,今日,我們姐妹就要打破這個魔咒,創造另一個不老的神話!”
浴室裡,熱氣漸已衰退,人在其內,朦朦朧朧如在霧中,一股濃濃的殺氣卻在熱氣中慢慢擴散、瀰漫。
任我殺始終沒有動,由發尖至腳跟都完全紋風不動,甚至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但冰兒雪兒都知道,他的刀是無處不在、無所不至的,一出手,就絕對是致命的一刀,絕不是她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她們親眼見過任我殺的武功,也不止一次地聽說過他這個人,宋終和鍾濤他失敗後,就一直在琢磨著任我殺的武功,他們認爲,任我殺的武功並非完全沒有破綻,只是他出手太快,你還沒來得及抓住機會,所有的破綻就已經消失於無形。與他交手的人,如果不能取得先機,非但不容易取勝,而且很快就會陷入困境。
“與任我殺交手,決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存在半點疏忽,否則一不小心,失了先機,只有枉送性命而已。”這是他們給予她們的勸告,也是他們研究了三天三夜之後,對任我殺的武功作出的最後結論。
她們都是冰雪聰明的女人,每一句話都很明白,但她們也和大多數漂亮的女人一樣,有一種好勝的心理。她們自六歲起,就已經開始在練習一種刀法,這時臨危受命,紫羅蘭夫人對她們的重視可見一斑,而事實上,她們的刀法上的造詣也的確非同小可。
任我殺輕輕嘆息著,暗暗苦笑。他實在不願意和這兩個女子交手,卻偏偏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要想救出歐陽情,“闖三關”已經是最後一條路。
“翻雲覆雨刀”相互輝映,流動著襲人寒光,這兩個絕色女子彷彿正竭盡全力,製造機會擾亂任我殺的心神。她們用的法子很特別,卻絕對有效。她們反手在背後輕輕一拉,衣帶鬆開,她們的衣襟竟忽然滑落下來,露出了兩具雪白、柔嫩的胴體。她們的身上,居然就只有這麼一件衣服,雪白的肌膚,如酥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就這樣坦然呈現在任我殺的眼前。她們的腰肢就像柳竹一樣纖細,彷彿只要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們帶向天涯海角……
任我殺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他也是男人,看到這兩具青春綻放、激情深藏的動人嬌軀,總難免有些爲之心神盪漾。他想不再看她們一眼,卻又不能逃避,也不能閉上眼睛。他絕不能把機會留給她們——她們這麼做,豈非正是爲了這種機會?
“你們這是做什麼?”
冰兒居然臉也不紅,神情淡定:“我們練的是裸女刀法,組成的是裸女刀陣。”
“裸女刀法以色相示於敵人之前,不會覺得太犧牲一點嗎?”
“如果你能看破‘色’字,那麼裸女刀陣就會完全失去效力,可是……”雪兒怯生生道,“只要是男人,在女人**的身子面前,又豈能不動心?”
“你們夫人我尚能拒絕,又豈會對你們動心?看來你們這一步棋,佈置得並不好。”
“你可以拒絕女人,但依然不能拒絕死神。”
冰兒和雪兒忽然一齊笑了起來,笑聲悅耳如鈴,卻又充滿挑逗之意,就連羞澀的雪兒也彷彿熱情似火,眼睛不再露出刀鋒般的光芒,變得風情萬種。這一刻,她們的神情已經完全改變,就好像完全變成另外兩個人。但她們的手裡有刀,刀的主人,本來是殺人如草芥的武林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