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來,我看看,嗯,溫度還好,應該不是發(fā)燒,難道是躺久了造成的腦缺血,不是,你才躺了這麼一會……”本來還站在睡椅前的男人瞬間就到睡椅旁,一臉緊張認真的低喃著。
“啵。”看著這樣爲她操心擔憂的北辰墨,紫貝貝只覺得自己應該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當即嘟著小嘴,一下子印在他的側臉上。
“又調皮了。”北辰墨臉上滿是深深的無奈,但那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溫柔寵溺,明知道她是在騙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擔憂。
“沒有,我是真的頭疼,而且必須要你讀劉老爺和王小妾的故事才能治好。”紫貝貝瞬時小臉一揪,露出痛苦的神色,身體一側有些耍賴的趨勢,卻知道他一定會妥協(xié)。
北辰墨表情一滯,看著那本花花綠綠封面的書,恨不得將這本書盯消失,他覺得,只罰黃衣去刷茅廁還不夠,還應該讓他給七衣洗七天襪子才行。
墨雲(yún)居外,看似一臉認真的待著的紅衣幾人,那耳朵卻是豎的直直的,聽到那裡面響起自家主子極爲不自然的聲音時,眼前不自覺的浮現(xiàn)北辰墨一臉冷漠講著那些頗爲開放的語言時的情景,都笑開了。
尤其是紅衣橙衣與藍衣一臉的嘚瑟,意味深長的看著綠衣紫衣青衣三人,手明晃晃的攤開。
綠衣三人一臉憋屈,將那鼓鼓的銀袋遞了出去,這可是自己半個月的月俸啊!主子,你的節(jié)操呢?怎麼可以被姑娘吃的死死的,這王府是不是要變天了。
暗牢裡。
陰潮溼暗密不透風,透著一股腐蝕潰爛的臭氣,滴滴的水聲極爲清脆,時不時老鼠蟑螂從地上爬過,而在粗-重的鐵門後面,是個滿身髒污看不清面孔,披散著頭髮的白色囚服的人。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暗牢裡格外清晰,聲聲仿若敲擊在人的心上,落在鐵門之前便沒動靜。
牢中之人似乎有些忍不住般,終於擡起了頭,看向門口之處,凌亂髒污的髮絲下的眼裡是死水般的寂靜,透著幽深的氣息。
“終於來了。”聲音極爲沙啞乾裂,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過的如何?”來人坐在搬來的椅子上,聲音淡漠冰冷。
“得墨兒如此款待,哀家自然是滿意至極。”不錯,牢中的灰頭垢面的人正是那曾經風華無比的太后娘娘,而來人,正是北辰墨。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極爲舒適,果然,什麼樣的人適合什麼的生活,太后可又教給本王一個真理了。”北辰墨深沉的眸色裡似乎流露著點點謝意,而那焦距,卻至始至終的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李氏陰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惱意,卻又極快的掩下,嘴角勾勒出陰森的笑意,面色篤定的開口:“墨兒不必那麼客氣,而且,墨兒今天來此可不是爲了探望哀家那麼簡單吧。”儘管身處如此境地,依舊口口聲聲的不離哀家自稱。
“嗯,本王確實沒那麼無聊,本王是覺得太后一個人佔如此大的地方,確實有些空寂了些,特給太后尋了幾個人來,陪太后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免得長夜漫漫不是。”聲音徐徐淡漠,說出的話卻讓旁邊的紅衣綠衣忍俊不禁。
雖說他們早已清楚知道北辰墨對敵人從來都是毫不手軟,以最小力氣獲得最大成功,但卻從沒覺得主子說話能如此毒舌幽默,看來,主子果然已經被帶壞了。
李氏聽了身子略微起伏,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面色幽幽的看著,並沒有好奇猜疑。
紅衣手一揮,暗牢石門處響起動靜,隨後幾個羽影走了進來,手裡都拖著頭顱下垂的人,隨後扔在了空地處:“主子,人已帶到。”
“嗯。”輕聲應道,眉梢微擡:“怎麼,太后,不打算看看將要陪伴你的人是誰?”
“哼,是誰與我何干,你別白費心機了,你想知道的,哀家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你自己去查啊,哈哈哈。”囂張狠厲的女聲迴盪在空寂的牢裡帶著點點回音,如女鬼般的陰森恐怖。
“真吵。”不滿的嘟囔女聲響起,格外清脆的聲音在這陰暗的牢裡顯得格格不入。
“紅衣。”俊挺的眉頭微微一鎖,紅衣右手擡起,食指一彈,一道細如髮絲的氣體劃過,李氏的笑聲頓時一滯,身體頓時無力的滑落在地,頭顱落下的地方剛好砸在一隻恰好路過的肥碩老鼠身上。
“吱……”驚叫的鼠聲響起,似乎被痛急般鼠目一瞪落在那罪魁禍首身上,尖長的鼠牙當即毫不客氣的落在那張髒污的臉上,立馬就是一陣亂咬,尖利的爪子也是胡亂抓動。
李氏完全避無可避,因爲她全身虛軟動彈不得,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只能生生的應著。
“哈哈哈,從來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過路老鼠翻身把歌唱呢,北辰墨,是不是覺得很有趣。”紫貝貝俯身在北辰墨懷裡笑的花枝亂顫。
看到那原本雍容華貴的太后竟然落到被老鼠欺負的地步,卻沒半分同情,畢竟在這拳頭說話的時代,你弱就只能被人收拾,你強就有權利就收拾別人,很簡單的道理,這也是她爲何要纏著北辰墨堅持和他到這裡來的原因。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後面,更不能一直成爲累贅,她要早點適應隨處存在的血腥和殘忍,早點,適應他的生活。
“把面紗戴上。”這裡面的氣味太重,她病纔剛好,北辰墨的注意力一刻沒從她身上移開。
“紅衣,讓她出聲。”依言戴好,眸色一轉,嬌聲道。
紅衣看了北辰墨一眼,見他點頭,隨即手一揮,李氏覺得自己身上有了些許力氣,頓時一把將那老鼠抓在手裡,狠狠的朝牆上一摔,那老鼠便瞬間失去意識。
手顫顫巍巍的撫在臉上,感覺到點點溼意,當即驚恐的叫了出來:“啊,我的臉。”
“呲呲呲,北辰墨,這真是那個雍容華貴高雅得體的皇后嗎?你確定我們沒有進錯牢房?”紫貝貝滿臉的不忍直視,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讓他看一下,就清楚了。”北辰墨極爲配合,轉頭示意其中一個提著一看不清面孔的人的羽影。
羽影當即得令,提著那完全不能反抗的人,打開鐵門,扔了進去,直直落在李氏身前不遠處。
“嗯……”痛苦的呻-吟聲響起,只見那一身灰色布衣的人輕輕的蠕動了一下,隨後睜開了眼睛,恰好可以看見面前捂面的李氏,乾澀的嘴脣輕啓:“花蓉,救救我。”
李氏瞬時動作一頓,隨後滿眼震驚的看向地上的人,配上了滿是血污的臉極爲恐怖:“尚哥哥?”
“花蓉,救救我。”被她稱爲尚哥哥的人依舊重複著這句話。
李氏滿目驚恐的看著他那空蕩的四個袖筒,明顯的起伏雙手顫抖,全然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一臉狠厲毒辣的看向外面:“北辰墨。”
“太后,不,毒娘,很滿意本王給你帶來的人吧?”將某人輕輕的攬在懷裡,眉梢微挑,修長的手繞著烏黑的發(fā)打著圈。
“你敢,你竟然敢。”儘管身上虛弱的很,李氏卻是極爲艱難的爬到那倒在地上的人,手極爲顫抖,眼裡的毒辣褪去,滿是無措和心疼:“尚哥哥,你疼嗎?”聲音輕柔而體貼,如同十五六歲般的少女,帶著滿滿的心疼。
“花,花蓉,救救我,救救天兒。”儘管身不能動,男人依舊艱難的轉動頭,瞥向外面,只見一個羽影手上,提著一個毫無動靜的小小人兒。
“天兒。”李氏當即又叫了聲,眼裡竟是佈滿了擔憂,和一絲母性般的慈愛。
“北辰墨,哀家還真是小巧你了。”掩下眼裡的慌亂,李氏恢復一臉的幽冷:“你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
“真的不會假,假的自然成不了真,毒娘,你還真是天真。”沒錯,李氏,並不是真正的李家小姐,而是江湖四惡之一,毒娘,花蓉。
“哈哈哈,沒想到那賤人生的兒子如此不簡單,不像那賤人,把我當作好姐妹般,無話不說,真是可笑,能死在哀家手裡是她的榮幸。”
提到以前,李氏,不,花蓉滿臉癲狂:“你知道嗎?當初你那賤人母親死的有多慘,她被那麼多人壓在下面叫的多大聲,那聲音啊,真是動聽的緊,哀家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愉悅。”
“明明是哀家先嫁給他的,也是我先遇見他的,可爲什麼,最後他的眼光卻總是落在那狐-媚子賤人身上,從來不曾看我一眼,他可知道,我爲了嫁給他付出了多少,爲了他,我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爲什麼他卻看不到我對他的付出。”
“那狐-媚子有什麼好,整天裝作一副純淨善良的樣子,骨子裡卻是下賤做作,無時無刻不安分,勾搭著男人,哪有我好,哪有我,爲何他就不看我一眼,還那樣對我,爲了他那樣對我,哈哈,不過沒關係,得不到我就都毀了,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