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紫貝貝的笑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青衣覺得莫名其妙,又想不到哪裡不對勁,只能緘口不言,維持他一貫的木頭臉。
“青衣,你跟在你家王爺身邊多久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話聲斷斷續續。
“青衣從8歲時就跟在主子身邊,至今已有11年了。”聲音低沉有力,提起北辰墨,總是懷有一股虔誠敬仰之心。
“哦?看來你心智還挺堅定的。”不是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北辰墨那表面冷酷實則腹黑悶-騷之人,身邊還能有如此純潔的孩子實屬不易啊!
青衣只覺此話不如表面一般,很是聰明的不開口,看向旁邊凌亂的兵器架道:“青衣將這些收拾下去。”說完便提腳走了過去。
“哎哎,等等。”側目看見青衣隨手將她花費巨工精心打造而成的啞鈴豎著擱置在兵器架的暗巢裡,紫貝貝心疼的跳了起來,趕緊跑過去扯住青衣的手腕制止。
手上突如其來覆蓋的溫軟讓青衣動作一滯,意識到不妥後,身體如同觸電般的飛速閃開,同時手上也是一鬆,手裡還未來得及放下的啞鈴應聲落地:“姑娘,請自重。”麥色的臉頰上浮起暗紅,眼裡含著淡淡的怒意。
在他看來,她十有八九就是他們未來的主母,他一直負責主子的日常起居的,這一次,主子竟然讓他留下照看她,並且讓他都聽從她的,由此可見主子對她的重視,主子吩咐的,他就好好聽從,對她也一直很是尊敬,而且從這幾天相處來看,雖然行爲舉止與一般女子不同,說話大膽隨意,倒不會讓人生出不喜之意,反而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然此時,她竟然這般毫無顧忌的抓其他男子的手,這是對主子的不忠啊!
“啊!”看著掉落在地摔成三塊的啞鈴,紫貝貝只覺得心在滴血,這是她親手畫了圖紙然後去玄機閣的制器房指導打造的啊!最主要不是這個,而是它的材質,是血玉石,是那無數塊破碎的血玉石中最大的一塊啊!
她當初可是經過幾番思考才做的決定,想著用極品血玉石做成的啞鈴鍛鍊身體那得多麼高端上檔次啊!這幾次拿出來用的時候她都是極爲小心翼翼不讓別人碰的,沒想到轉眼間便已成殘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及時報?
“你還我命來!”紫貝貝現在耳裡聽不到其他的東西了,看向青衣的目光就好像殺父仇人一般。
隨手抽出架上的長槍,胡亂的朝著青衣揮了過去。
青衣還沒有反應過來,鋒利的槍頭便已在面門前,急忙一個閃身躲避,俊挺的眉毛緊了緊,不明白她說的話什麼意思。
紫貝貝用盡力氣都沒能碰到青衣的衣角,惱怒的將長槍往地上一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往房間走去。
青衣見此停了下來,心裡微驚,雖說她剛剛攻擊他看似胡亂揮舞,實則卻是有規律可尋,一招一式都暗藏殺機,這不正是他前日給她的松風劍法上的招式嗎?沒想到才兩日就已經小有成就了。
看了看被他失手摔在地上的啞鈴,青衣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想到她這幾日對這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愛護,心裡涌起了愧疚,定了定,剛想有所動作,眼前忽的閃過一身影,青衣心中一駭,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不能動彈。
“姑娘,你這是何意?”看清面前是何人時,青衣心穩了穩,沉聲道,早就知道她的速度很快,卻不想自己竟然毫無招架之力,這樣的速度,恐怕只有主子能夠與之披靡了。
“何意?當然是要討賬啦!”紫貝貝笑的很是囂張得意,看向青衣的眸子裡閃爍著狼光般,青衣下意識的身體一抖,這眼神,就像看到了主子看向俘虜時的眼神,讓人不自覺的心驚。
“姑娘,青衣絕對不是有意的,當時乃情況所迫。”集中內力去企圖衝破她封的穴道,卻不想,沒有任何用處,紫貝貝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倚在扶欄上,她這手法可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這是她當初跟著父母去一寺廟裡聽那裡德高望重的一位長老講的,人的背部中線處有一筋縮穴,只要朝著那穴位扎針人則全身不能動彈,這不是那些武功高手靠內力封住,而是利用了人體組織結構來實現的,所以不用懷疑,她剛剛的折返確實是進屋去針的。
紫貝貝抱著手,上下打量著青衣,忽的眼神一頓,停在他腰間的劍上,看著那劍柄上渾-圓碩-大的青色寶石,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走過去直接取了下來,兩隻手抱著翻動來回打量著,眼裡的喜色不言而喻:“竟然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想辦法把它復原吧,否則這顆寶石就歸我了。”說完就伸出爪子打算扣下來。
“姑娘,這是巧李打造鑲嵌在上面,你這樣是取不下來的。”見她把目標既然放到自己愛劍上,青衣再也維持不了冷酷,聲音有些急切,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紫貝貝的手,心疼之意顯露無疑。
紫貝貝扣的動作一頓,迎上青衣那祈求的目光,嘴角咧開,笑的有些詭異,看的青衣嘎嘣一跳,果不其然,在青衣不安的目光之下紫貝貝慢條細理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精緻的水果刀,這是她平時隨身攜帶用來削東西的,沒想到此時竟派上了用場。
“多謝你的提醒,讓我費了不少功夫,等著,不需片刻我就能把它撬下來。”說著吹了吹反著銀光的利刃,高高舉在青色寶石之上,作勢就要往上面劃。
“住手,姑娘,不可以。”青衣急紅了眼,低低嘶吼著,無奈全身無法動彈,這顆寶石雖不是稀罕的極品寶石,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這是他們七衣的象徵,他們七人的貼身兵器上都有與名字相對應顏色的寶石,是主子征戰北荒時從那裡的草原部落皇族手裡所得,隨後賜給他們七衣,他們猶記得主子被那部落王子算計,一身是血虛弱不堪,手裡卻始終牢牢握著裝著七色寶石的盒子,要知道,那時候的主子只有10歲,比他們七個人都小,也是從那刻起,他們發誓誓死效忠。
紫貝貝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心裡有些怵,看樣子,這寶石好像對他真的不一般,本來她就是因爲幾次看見青衣用布仔細擦著這顆寶石,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報他摔自己啞鈴的仇,此刻卻是不忍心了,想了想,將刀從寶石上方移開:“不讓我摳也行,這樣,你用錢來換,你跟在你家主子身邊這麼久了,應該有不少存款吧?”
讓她這樣白白蒙受損失實在不甘啊!想到他主子富的流油,對他這個貼身侍衛一定不差的。
“青衣的俸祿都是存放在錢莊裡,身邊只有少量的現銀。”見她眼裡流露出的不滿急急補充道:“如果姑娘急需的話我可以去提來。”
“雖然我也很想信任你,但人還是保持一點警惕心好,這樣,你懷裡的現銀先給我做首付。”看著他衣襟處明顯的一股就知道數量不少,她今早親眼看到一個羽影交給他,似乎是剛從庫房提出的銀子,他準備交給人拿去採購食材的,現在就暫時扣押他在另外去取錢吧。
眼裡的賊光亮晶晶的,手上卻是迅速的探了過去,這樣錢這種東西,她從來不嫌多,她立志要做一個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小富婆。
就在紫貝貝手要觸到、青衣急著閃開卻不可奈何之時,一道冰寒刺骨的冷冽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紫貝貝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捏著刀柄頂端的手一抖,那晃盪在半空中的到就那樣直直的朝紫貝貝的腳背紮了下去。
心神未定的紫貝貝完全反應不及,就當鋒利的刀尖要插-上她腳背上時,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被攔腰抱起,轉了幾圈才重新穩住,還沒來得及表達什麼時,耳邊又是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平時不是挺能跑的嗎?怎麼關鍵時候就傻了?”
聽著他那語氣中沒有掩飾的擔憂,望著那泛著青色的下巴和那眼下掩不住的疲憊,幾天對他的不滿忽的消失,只覺得心裡某個角落忽的被填的滿滿的,紫貝貝想,她果然被這古代妖孽王爺給勾-引了。
依她的性子這幾天是不會這麼乖巧的待在玄機閣的,但是想到他是回到建安城那麼危險叢生四周都是豺狼虎豹的地方,浮躁的心彷彿不知道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給牽絆住,那時只有一個念頭,留在這裡。
“不是有你嗎?”不自覺軟下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信任依賴,和女孩獨有的軟糯撒嬌。
脫口而出的話兩人聞言都是一愣,紫貝貝更是羞的臉頰緋紅,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出自自己,看著他那驚奇的目光,更是覺得擡不起頭,自己的一世英明啊!
北辰墨看著埋首在自己懷裡的佳人,滿臉的冷寒瞬時消散,冷硬的線條軟化,嘴角也是不自覺的勾起,綻放出傾倒衆生的笑,感覺到她話語間滿滿的依賴與信任,只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消散,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溫暖,母妃,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能夠給自己帶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