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如打量的不動聲色,這雲榭還挺會找地方的,腿下輕緩的移動著,蓮步優雅。
“柳嬪,這邊請。”芳兒低頭爲她引路,走在前面的雲榭眉梢微挑,極爲自得:“姐姐,就在這裡了,芳兒,你去備一些茶水點心來。”
“是。”丫鬟應聲離去。
雲榭步伐雀躍的踏上木板路上,繞過打理精緻的花臺,卻是猛地發出尖叫聲:“啊!”
聲音尖銳的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驚,擡起頭望向她,卻見她擡起芊芊玉手,手指顫抖的指著前方:“這,這是什麼東西,來人啊!趕緊將它給我弄下來,快點,千萬不要碰壞本妃的丁香花。”
衆人頓時如夢驚醒,旁邊伺候的人急忙上前,這纔看清前面的事,只見一長相怪異渾身是毛、又穿著衣服的奇怪畜生臥在那丁香樹杈上,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圓滾滾的看著他們,樣子極其可愛。
然而卻不得不聽主子的命令,幾人圍身朝前,就要撲上去,紫貝貝看見這樣的陣勢才猛地驚回過了神,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卻不想一腳踩空,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向下掉了下去。
只不過這次沒有北辰墨在下面接住,這丁香樹雖然嬌小但也有50公分,對於小小的她來說也是有些高度,所以她下意識的用爪子扣住了丁香樹枝,讓樹枝落於她的爪子和小衣服之間,險險的緩住了她下降的身體。
還沒來得及舒口氣時,耳邊有傳來一聲極爲慘烈的尖叫時,只見雲榭氣的垂於兩腮上的墜珠都在顫抖,面目猙獰的樣子看的紫貝貝又是心一跳,一抖就從上面落了下來,隨著她落下的還有一枝丁香花。
“本妃的丁香花,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將這隻畜生給我抓住,將它給我抽筋剝皮。”自己好不容易求得的籌碼,現在有了瑕疵,太子殿下還可能感興趣嗎?
看著那被折斷的樹枝,雲榭氣的雙眼噴-火,都是這隻該死的畜生,才毀了她還不容易佈置好的一切。
紫貝貝還沒來得及安慰自己受傷的屁股和向被誤傷的丁香樹賠禮道歉,看到那羣再一次撲過來的人急忙翻過身,匆匆躲過多少雙魔爪。
不知是慌不擇路還是方便,紫貝貝不停的圍繞著丁香樹打轉,而那些侍從動作卻不能太大,生怕碰到丁香樹,動作極爲小心翼翼。
現場瞬間變得極爲熱鬧,看著那開的正豔的丁香花掉落的越來越多,雲榭只覺得心都疼了,要是被姨母知道事沒辦成,反而將花毀成這樣……
藉著身姿嬌小的優勢,可以上蹦下跳的,紫貝貝靈活的穿梭在幾個侍從中間,眼睛掃向那正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自己的雲榭,紫貝貝還是覺得走爲上策,她確實不是故意到丁香花上的,破壞人家重要的物品人家生氣也在情理之中,但這卻不包括自己要任由她打殺的。
看到一個空隙,紫貝貝就迅速的從那邊逃竄出去,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未好全,一腳踏上花盆,再順勢往亭榭圍欄上一蹦,極爲迅速的順著圍欄跑遠。
“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一隻畜生,真是沒用。”看著即將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雲榭一巴掌扇向旁邊的一個丫鬟,眼神一厲,輕輕揮手,兩個身著鎧甲的侍衛便跳了出來:“給本妃不惜代價將那畜生抓住。”
她雲榭乃雲府大小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被一畜生耍的團團轉?當即也顧不得維持淑女形象,大步跑著跟了上去。
“娘娘?”看著柳夢如沒有動作,旁邊的粉衣丫鬟輕聲詢問。
“跟上去吧,妹妹有事我這個做姐姐的怎能視而不見呢?爲殿下分憂是東宮每個人的本分。”說著就走了出去,步子依舊是不緊不慢,姿態優雅。
“娘娘,這裡殿下不允許外人進出,你看……”看著那小畜生慌不擇路的擠開一園子的門,跑了進去,兩侍衛停下腳步,看向雲榭。
“看什麼看,都給本妃進去,本妃是外人嗎?”雲榭氣的已經失了理智,說著就自己率先推開了那半掩的門,一步踏了進去,兩侍衛相視一眼,只得跟在後面進去。
隨之趕到的柳夢如看著這一幕,停下了腳步,眼神落在那院門上方的匾額上,輕聲說道:“圓兒,去請示殿下,就說雲嬪追著一穿著衣服的小動物闖入了靜園,嬪妾無能沒能攔住,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殿下定奪。”
“是,娘娘。”粉衣丫鬟應道便轉身離去。
柳夢如立在原地,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似無意識的看著前方。
靜園裡,雲榭一雙眼睛如雷達般的掃視著周圍,正好看到爬到竹竿上的紫貝貝,正順著那竹竿往上面的頂棚爬去。
而那草棚之下,是芳香撲鼻的各色說不出名字的稀有花朵,泛著淡淡的水汽更是顯得芬芳奪目。
而云榭只看得到那個惹她生氣的小畜生,看著她的動作更是看的牙癢癢,一把抽-出掛在侍衛腰間上的刀,朝著那根並不是很粗的竹竿狠狠揮去。
砰的一聲,使整個連在一起的棚子都發生劇烈搖晃,也使得剛剛雙腳臨空準備往上面爬去的紫貝貝一下子支撐不住身體的平衡,整個身體一下子就滑落了下去,正好砸中困住竹竿的麻繩,使得整個棚子瞬間坍塌。
看著自己得逞了,雲榭得意的笑了,也顧不得那侍衛擔憂的提醒聲,一腳毫不猶豫踏在那些沒被殃及的花朵上,單手抓住紫貝貝圓滾滾的身子,準確的掐住它的脖子,毫不溫柔的往上一提,印於自己眼前,陰測測的笑了。
“小畜生,你有本事再逃啊!逃啊。”說著就拎著往地上狠狠的一甩,使得紫貝貝整個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止,卻又馬上被擒住,做工精緻的手指甲狠狠的掐住它的皮肉,使紫貝貝頭部被撞暈的同時又要忍住外部疼痛。
看著它那痛苦不堪的樣子,雲榭才滿意的一笑,慢慢擡起右手上的長刀,對著紫貝貝的臉比劃著:“呵,毛髮還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給本妃做一個圍脖呢!長平,給本妃將它的皮給我剝了。”
一張本是天真爛漫的臉瞬間變得嗜血而陰森,說著就將手裡的紫貝貝扔給旁邊的侍衛。
“娘娘,卑職覺得,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這裡可是靜園,太子殿下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雖說是雲府過來的侍衛,但對東宮中的情況可都是經過事先了解的,而這靜園,就是禁-地之一了,看著那些殘敗的珍稀花草,侍衛有些欲哭無淚。
“靜園?”雲榭的思緒收回,輕聲呢喃著,有些熟悉:“殿下的花園?”
想到這雲榭猛然放眼望去,果然,入目的都是極爲講究的細膩擺設,在周圍還用竹子編制了些細緻雕花,而這些的主要裝飾都是花盆之上的珍惜花朵,而因爲剛纔的那一鬧,位於中心臨時搭制的草棚就那樣攤倒落下,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添上了毀滅之筆。
“誰允許你們進入靜園的?”旁邊一聲粗獷穩重的聲音傳來,只見一身布衣裝扮皮膚黝黑的灰衣男子正站在階梯之上,面色嚴肅的看著他們,似乎沒有想到有人會那麼大膽,臉上瞬間是驚恐,急急的走了過來,看著那些被毀壞的花朵更是臉色瞬間慘白。
而就在這個片刻,落在那侍衛之手的紫貝貝卻沒有那麼容易妥協,低頭咬了那侍衛的手背一口,乘他吃痛鬆力之時,就奮力掙脫開來,朝著站在旁邊的雲榭就跳了過去,露出來沒多久的爪子毫不客氣的就往她那白嫩的脖子上狠狠的抓了幾下。
“啊!該死的畜生,你給本妃鬆手,鬆手。”雲榭用手抓住紫貝貝,用力的將它向外扯,紫貝貝一個失力,就被她一手甩在了地上,剛好落在那些殘損的花上。
“啊!血,都是血。”雲榭手往脖子上一抹,感覺到溼漉漉的一片,低頭一看,差點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看向紫貝貝的目光更加陰森了,尖聲吼道:“給我抓住它,本妃要她立即死。”
“你想讓誰死?”慵懶而散漫的聲音響起,卻讓人聽了心驚,而失去思考能力的雲榭卻沒這麼覺得,下意識的轉過了頭,看著那抹高大俊美的身影,眼前忽的一亮,心也不由的從憤怒轉爲心噴噴的亂跳。
“嬪妾見過太子殿下。”剛說完又被脖子上的疼痛拉回注意力:
“太子殿下,這隻小 畜生將嬪妾精心準備送給殿下的丁香花毀了,嬪妾只不過想懲罰它一下,沒想到這小畜生生性惡劣兇狠,將嬪妾傷成這樣,如此歹毒的小畜生怎能放它繼續在東宮內作惡?不知又會傷到多少人。”
一番話說的賢良淑德,爲大家著想,一雙美眸不停的落在西月音身上,溫柔而纏-綿,只是配上她身上那些血跡就顯得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