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漸清明,一消息又把建安城給攪動,文府小姐文雅淑和歐陽府小姐竟夥同賊人對心怡郡主下毒還大鬧郡主府,現(xiàn)在郡主生死不明。
煌王大怒,將所有同黨關-押,定遠夫人和前任相爺連夜進宮謝罪,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最後的結果是一代賢相和一代巾幗英雄都告老還鄉(xiāng),不再插手任何事,而那兩位小姐的生死在無人過問。
衆(zhòng)人聽聞都是唏噓不已,果然是一朝皇帝一朝臣啊!本來對那心怡郡主心懷想法的人現(xiàn)在覺得她極其可憐,雖說嫁給煌王是八輩子修不來的福氣,卻也是伴隨著危機的,畢竟煌王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啊!可算是無端遭遇橫禍。
郡主府中,整個處在低氣壓中,衆(zhòng)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放緩許多,都明白他們的主子心情不佳。
“如何?”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任何人情味。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藍衣低聲回道,心裡也是疑慮不已,這建安城已經(jīng)被灑下天羅地網(wǎng),地毯式搜尋,卻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人一虎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不成。
“查清楚那是什麼了嗎?”手上一緊,手裡的琉璃杯瞬時化爲粉末,散落在地。
“那婆子是個神婆,在段城一帶享有盛名,聽說能驅鬼捉妖,而那東西就是黑玉盤,是用來催動符的,聽那婆子說,她已經(jīng)催動符了,中符者若是異物,一定會現(xiàn)出原形,還會飽受噬骨之痛,直到耗盡精氣爲止。”
藍衣一一回答,他心裡也是有疑慮的,畢竟那紫貝貝的來歷本就不明,根本查不到是來自哪裡的,尤其是那歐兒還口口聲聲大喊著郡主是妖物,吸人精血的妖物,而主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呵,還真有點本事啊,紫衣不是才研究了新蠱嗎?讓她去好好伺候她們吧。”輕輕的一笑,冰冷淡漠的臉上綻放萬千風華,如罌慄花般魅惑,卻又帶著致命的效果,讓人看了沉醉不已,卻又帶著地獄修羅般的嗜血狠厲。
藍衣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主子,笑比不笑更加讓人敬畏生懼,衆(zhòng)使他跟在他身邊多年,卻還是禁不住心一抖,急忙低頭應道,走了出去。
房間裡瞬時安靜的可怕,北辰墨仿若化身雕塑失了動靜般立在屋子中,而他正對的方向正是一個可容三人有餘的搖椅。
這無憂閣的裝飾與煌王府的墨雲(yún)居大致相同,而北辰墨和紫貝貝兩人共處的時間裡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搖椅之上了。
他從容得體的坐在上面,而她則是躺在他的懷裡,內力催動搖椅,上面時時有她的歡聲笑語,還有他耐心的迴應,偶爾還會在上面忘情的親吻,卻始終沒有越過那條線,幸福的都快冒泡了。
而如今,佳人不見蹤影,只剩他孤單一人,自她失蹤後,他翻遍了京城每一個角落,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回去的地方,終究還是無果。
靜默了許久,北辰墨有了動靜,緩緩的坐在了搖椅上,作了一個懷抱的動作,嘴角溢出寵溺的笑,卻又瞬間僵住,藉助昏暗的燈光,依稀可見他狼狽姿態(tài),經(jīng)過三天多的尋找,一向潔癖的他顧不上去整理。
“粉兒,你不要我了嗎?”冰冷煞氣不復存在,北辰墨喃喃出聲,滿臉的失落悲傷,不是說好永遠一起的嗎?不是說好去哪裡都要帶上他的嗎?怎可不守信呢?
許久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偶爾可聽到水珠落地的聲音,那一夜很長,很長。
一大清早郡主府就不得寧靜。
“讓本主進去。”囂張霸氣的聲音在無憂閣門前響起,不難聽出急切之意。
“你是何人?這裡是可隨意闖的嗎?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藍衣很是惱怒,這幾日主子都沒怎麼休息,好不容易一夜沒有動靜,心想應該在好好休息了,卻不想被這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人給破壞,看來羽影的質量有待提高了。
“哼,不自量力。”來人不屑冷哼一聲,這些人類他都是熟悉的,以前的話只有被綁的份,現(xiàn)在可不一定了,要不是他有急事在身,還樂意逗逗他們呢,此時卻是動作利落,迅速的略過他們,閃進了院內。
藍衣看了不由一驚,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功夫如此厲害的人,竟然沒有得到消息,想著的同時人也快速上前阻攔,來人躲閃不及便於他動起手來,同時吼道:“本主來這裡是有要緊事的,關於郡主的。你別在這壞事。”
來人很是急切,他沒想到他這調理靈氣進入冥想,竟然三日已過,才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他一向是信守承諾的,只希望她還活著,沒錯,他就是修煉至化靈氣成人形的君白。
藍衣動作一頓,但還來不及說什麼面前人影一閃,定情一看正是北辰墨,連忙行禮:“主子。”
“你知道什麼?”北辰墨看著眼前的男子,眸裡寒光閃動,聲音冷的嚇人。
“本主知道什麼與你無關,那丫頭呢?還好嗎?”面對曾經(jīng)將他吊在樹上幾日的人,君白傲嬌的不屑回答,說著就朝裡面走去,眼神裡面帶著難得的緊張,這煌王都在這裡,應該還活著吧?
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君白完全沒有意識到北辰墨的不對勁,也沒有聽清他話的意思。
剛走出一步,便再也無法移動,心中一寒,終於正式的看向北辰墨,很是驚訝,沒想到他到了化靈期竟然還青衣被他制住,他到底有多強?
“說,不然就不必開口了。”冷寒的聲音依舊沒有波動,卻讓人憑空被一股殺氣環(huán)繞,君白身子瞬間繃緊,他相信自己如果再不說的話真的再也開不了口了。
“那丫頭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我可以幫她,現(xiàn)在你可以放她除了見本主了吧?”君白始終少根筋,依舊認爲她就在府裡。
說完後又暗罵自己,怎麼那麼沒骨氣,被他嚇嚇就趕緊交代了。
“細說。”說完就走了進去,垂於身旁的手卻是青筋爆起,命不久矣?
君白看了又是一陣咬牙切齒,你讓我說我就說啊!但是想想還是不情不願的走了進去。
君白簡單的將那天的事情交代清楚,對自己的身份也不隱瞞,說完後又一次問道:“那丫頭,應該撐過來了吧?趕緊帶我去見她。”
說完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早就不見蹤影,君白惱怒吼了一聲,這人類不是對那丫頭挺上心的嗎?他都說了那麼多,怎麼還沒有意識到他的重要性。
而消失的北辰墨卻是再一次出現(xiàn)在那座院子裡,這裡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樣子,北辰墨落在院子裡,看著那地上噴灑的已經(jīng)乾涸的血,屈下了身子,骨節(jié)分明白皙而有力的手指撫摸了上去,一點一點。
忽的視線一定,落在了右上角一塊長著青苔的石階上,哪裡處於陰暗潮溼處,綠油油的一片,但那表面上卻明顯可以看出來似乎曾經(jīng)被尖銳的東西劃過,只是經(jīng)過雨水的浸染而不那麼明顯,但仍能看清楚是什麼。
上面是清楚的幾個字:“北辰墨,對不起,好捨不得你。”
“狠心的粉兒,竟然那麼捨不得我,本王怎會讓你離開呢,本王一定會再次找到你,不管你在何處,不管你是何樣,永遠只能是我的,無論多久。”
難怪她之前總會說些奇怪的話,還喜歡莫名的發(fā)呆,也許是她太懂得隱藏情緒了他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麼不對。
這樣的情形讓他想到上次,她小小的身子在他面前失去生息,那樣的讓人絕望,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消失就意味著還有活著的可能,無論你在那個角落,我都會再次找到你。
沒人知道中毒的郡主到底如何?只是那婚期延期,卻並沒有取消,而各國的使臣也沒有理由繼續(xù)停留在北辰,都起身回國了。
西月國使臣隊伍,爲首的是一豪華的馬車,上面紅珠綠翠極其奢華,成六沿邊角,車柱上雕刻精緻細密的複雜圖騰,而在馬車圍簾正上方是兇猛的雄鷹圖騰,犀利的眼睛滿是威懾人的傲氣。
“真的不吃?”馬車內,響起魅惑輕柔的聲音,帶著點點逗弄的味道。
“嗚”的一聲動物輕叫聲,似是迴應,只見馬車內小榻上的一毛茸茸的小團很有骨氣的把小腦袋一偏,埋在兩隻爪子中。
“呵,本殿這次還想給你呢,畢竟你那麼可憐,都已經(jīng)一個上午沒有進食了,竟然你那麼有傲氣,那本殿就自己吃了吧,這可是最後一塊了,這麼久這點心放涼了可就少了味道了。”說著就素手拿著點心就要往嘴裡送。
剛到一半動作就受到阻礙,只見他的闊袖被那原本呆在小榻上的小東西給咬住,在他看過來時就身形一閃,咬住了他手裡的點心,迅速跑到小榻角落,默默的啃了起來。
“呵,不嫌棄本殿手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