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飛哥,順利麼?”大海雖然和我說話但是目光卻瞄了眼李蕾。
我感覺兩個人應該快出事兒了,李蕾在經歷了昨晚並沒有像劉若那樣膽怯或者害怕,更多的是賺錢所帶來的興奮感,火柴終將還是會點燃香菸的。
告訴大海還好,劉若告別了以後,李蕾和嬌嬌兩個人直接進了髮廊,看著大海猩紅的雙眼,我說:“別多想,女人嘛,還是有很多的。”
我們兩個離開了髮廊打車去水果攤,路上大海說肥仔和瘦仔他們四個又來了,並且還留了電話。
告訴大海繼續讓他們鬧,不鬧出幾家倒閉,這事兒不能完,都說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做事兒也是一樣,你不給他整服了,他就以爲你不敢把他整服了。
到了水果店門外已經停著一輛奔馳,看車牌子應該是祥叔的那臺,剛到門前時,大海忽然說:“飛哥,你說我以後要是開上這種車的話,能不能讓李蕾聽我的話?”
“你就讓她跪下跟你叫爹都行,別亂想了。”我脫口說。
大海應了一聲後我們兩個進了水果店,剛進門祥叔就走過來,著急的說:“你們兩個再不來,我就以爲你們放棄了,快點走,一會兒來不及了。”
“還早啊,怎麼來不及了?”我看了眼表。
祥叔讓我別墨跡,和三爺兩個人開車帶我和大海就離開了這裡,發現今天司機大亮和駱駝都沒在。
他帶著我們兩個竟然先去了洗浴中心,簡單的洗完又被催著火急火燎的出了門,路上祥叔就抱怨說:“昨天干什麼去了?鬧得這麼狼狽。”
“不好意思。”大海忽然開口。
這也是和祥叔三爺我們一起時大海的首次開口,到了一處廢棄的廠房外時,我看到外面停著各式各樣的豪車。
“一會兒你們兩個都給我注意點,別東張西望,聽到沒有。”三爺囑咐了我一句。
我點點頭,對於入這個門,目前我的心態就是得到一張保護傘,然後成爲三爺那樣的人,不會再次遇到低三下四祈憐的窘境。
咬著牙點點頭,廢棄工廠的大門,邁進去就是兩個世界,雖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地獄還是天堂,但青春就是這樣,就算走錯了,也要一如既往。
我問過大海後悔麼,他只是告訴我別無所選擇,父親是賭鬼,母親又不之羞恥,大海和我一樣,都是被逼的。
走進了工廠後在三爺的帶領下我們進了廠房的大門,推開時面前擺放著近兩米高的關帝像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在雕像周圍擺放著九朵紅色蓮花燈,廠房左右兩側站著一羣穿著白色汗衫的青年男子,他們各個頭上綁著黑色的頭巾,高矮幾乎一樣,雙手背後,目光堅定。
三爺和祥叔兩個人在領了我和大海進了門後便直接的走向關帝像旁邊的八仙桌上坐下,雖然光線很暗,也能看見在我和大海兩個人前面至少有著七八個年輕人,而在關帝像的正前方擺著一個巨大的香壇。
正中間站著一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他穿著道袍,看起來模樣很怪異,這種場景讓我有有種嚴肅的滑稽感。
旁邊的人遞給了我和大海一條黑色的絲帶,讓我二人也纏在額頭的位置。
“新人到,開香壇!新人下跪淨衣!”當中道士打扮的男子以一種陝北的唱腔說。
注意到前面的人將衣服脫掉均跪下後,我和大海也同樣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士拿著三株半尺高粗香點燃後插在了關帝像前,鞠了三個躬,隨後喊:“請壇主!”
兩名偷瞄著前方,雖說光線暗但也看得清由兩位年輕人的帶領下,一位至少年紀在八十歲上下的老者坐在了關帝像旁的藤椅上。
老者坐好了以後,道士雙手執劍,表情極其嚴肅的,接著喊:“遠望高溪一點洪,將身行近火爐中。有忠有義爐前過,不忠不義火中亡。”(注:源自洪門志,看到遠處的理想,將身處熔爐之中,有忠義才能練成真金,背信棄義者死。)
隨後兩旁的青年在我們身前擺放了炭火盆,由於我和大海在最後面,看到這次一起入門的人好像還有幾個人熟人,其中有大亮還有鄭偉,至於其他人多數也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
隨著道士繼續大聲喊,“過火爐,入刀眼!”
三爺始終坐在前方的八仙桌位置,大約擺放了四五張桌子的樣子,周圍聚滿了人,每個人看向我們的表情都很嚴肅。
在排頭鄭偉的帶領下,我們接連的翻越了火爐,隨後又鑽過一個類似鋸齒狀的圓形洞口。
“跪下!”
隨著連續的下跪後,道士拿著木劍指著我們說:“二板橋頭過萬軍,左銅右鐵不差分,朱家搭橋洪家過,不過此橋是外人。”(注:電影常見臺詞,板橋是辛(新)丁,爲人需要講忠義,過了橋後骨肉親)
一連串嚴肅的儀式讓我也收起了之前的玩味心裡,道士對旁邊的人繼續喊:“斬鳳凰!”
旁邊扎著黑帶的青年由一人搬來了一長桌,我們九人並排跪在桌前,一個個大碗擺放好了以後,青年一刀宰了一隻黑公雞,(黑公雞注:寓意黑鳳凰,躲在黑夜裡蟄伏)雞血在每個碗裡滴了幾滴後,道士表情嚴肅的盯著我們說:“穿過地門到天門,門內骨肉一家親,過了火盆,入了刀眼,你們就是我天門兄弟。”
關注著道士的面龐,他給我感覺彷彿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一樣,接著他用木劍挨個指了我們九人一遍,厲聲說:“一碗酒敬天!行義事,不愧心!”
在周圍觀禮的年輕人高聲重複時,我們也跟著一起念,幹了碗中酒,又有青年過來給我們滿上,好在碗裡的酒是米酒,並沒有多大的勁兒,要不然沒等結束就得昏了。
道士他繼續喊:“第二碗敬叔父,重倫理,守綱常!”
一聲聲洪亮的聲音,我也被氣憤所渲染,跟著一起用盡力氣的喊出這段話,身邊的人也被這種莊重而古樸的禮節所感染。
當第三碗酒倒好了以後,道士喊:“第三碗酒敬兄弟,手足同心勝似金,愛兄弟,愛黃金!”
“愛兄弟。”包括我在內,周圍的年輕人同時大吼,洪亮的聲音彷彿能直達內心的靈魂深處。
飲了酒,拜了天,敬了長輩和兄弟,是在周圍青年的帶領下高聲念起宣誓詞,“自入天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一共三十六誓詞跟隨唸完了以後,道士脫下了自己長袍,我們九人接過了茶,分別敬茶給壇主,近距離觀察下,那壇主應該身體不是特別好,但眼神卻很亮,手雖然有些微顫,但那莊重的表情卻不是周圍年輕人可以比擬的。
所謂的形式主義是針對於不認同的人而言,和老人一對視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一種莊重感,對於他而言,這不是一個過場,更像是一種信仰。
敬茶結束後,廠房的燈被打開,看著八仙桌上坐著的人,當中有蛇蠍美女六叔,三爺,至於李戰卻並沒有單獨坐在八仙桌,他的位置比較靠前,而祥叔和駱駝只是站在八仙桌的後面,通過行爲舉止可以看出,他們幾個並沒有資格入座。
那位八十多歲的老人被人架著走出,隨後我注意由一個在李戰那張桌的一中年人給了道士一個紅包。
在那道士連連鞠躬的道謝聲中,他離開了廠房,這種顛覆感讓我覺得有些滑稽,
接著給道士錢的那位中年人說:“新來的人去找駱駝登記,自己擅長什麼,會什麼,都寫下來,看看誰那裡有合適的職位,幫著安排個工作。”
我有些愣神,不是社團麼?怎麼還扯上打雜了,這個時候李戰忽然起身,說:“霍二爺,豺狼到了東記,公司缺了一個五哥,而且這些小子的底子乾淨,鄭偉的父親又是以前樂行的掌櫃,我看讓他來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