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孝卿看著從正廳大門回來的明鏡,倏地站起身迎上去。
明鏡朝他笑了笑,也加快步伐迎了上去。
“去哪裡了?”孝卿站在她的面前,不悅的皺起眉。
“沒有啦。”明鏡乾笑著:“我沒有遲到吧?”
“遲了。”
“呃?”明鏡驚愕的睜大雙眼,轉過身子看著庭院中嬉鬧的人羣。
不像是……已經開始婚宴了的樣子啊。
“傻瓜!”
不由分說的,孝卿扯著明鏡的手回到位置上坐好。
“哦……你……”明鏡指著孝卿正要發牢騷,正好看到太后擰過頭有意無意的似把眼光投到她的身上。
明鏡放下手,臉上立馬堆滿刻意的笑意:“原來皇上是在逗臣妾開心吶。”
孝卿疑惑的看著笑容刻意的明鏡,不解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鄭明鏡,你……”
“皇上開心就好。”明鏡攀住孝卿指著她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孝卿正要開口,童毓便從明鏡離開的通道回到正廳。
童毓朝孝卿微微點點頭,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鎏金只是撇過頭淡淡的看了童毓一眼,便直視前方。
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無關的人,不能夠多問一句……
“皇上……”張公公氣喘吁吁的跑進正廳,正想要開口繼續往下說,卻看到太后悠然自得的飲著茶水。
“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參見明皇妃……”張公公頭壓得低低的:“陵王爺……新人就要出來了。”
“哦?是嗎?”太后滿臉笑意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目視前方庭院的大門。
明鏡收回自己的手,朝孝卿略顯陰霾的臉笑了笑:“二皇子,就算再多捨不得,你也得笑啊。”
“誰捨不得了?”孝卿不悅的撇開臉:“捨不得的是你吧。”
明鏡抿嘴,點點頭,道:“可是,這樣不就可以把我們各自的生活劃分的仔仔細細了嗎?你是皇上,我是你的妃子,五皇子還是他的王爺,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妃子,我們的人生難道不是我們各自的了嗎?還有牽扯嗎?”
孝卿側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所以,你是想說,你已經看開了嗎?”
明鏡笑了笑:“我看不看開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我們羅翎的皇上要看開啊。有沒有聽說,一國之君是絕對不可以爲了一個女人而失去自我的?”
“所以,你待在我的身邊,我需要慶幸是嗎?”孝卿微微勾起嘴角,含笑看著傻乎乎的明鏡。
“對啊。”明鏡點點頭,微微仰頭像在想著些什麼:“我……在別人的眼裡是你最寵愛的人,所以,那些妃子是不可能在後宮獨自坐大的,對不對?然後,後宮,我會替你讓它……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平靜的。不過這也需要你的表現啊。”
“表……”孝卿乾笑著:“現?”
“有空送點東西過來嘛。不都是這樣的麼。”明鏡鄙夷的看著孝卿,還微微的撇了撇嘴。
看著明鏡得瑟的樣子,孝卿無奈的搖搖頭,拼命的忍耐著臉上就要笑出來的表情。
“好啊……一切的儀式,都按民間的來。”太后看著周圍的裝飾點點頭。
“新人到!”
喜娘尖銳的喊聲從庭院傳來,大有“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聲勢。在正廳坐著的人聽到聲音,都向門外望去。
靖雅搭著孝陵的手緩緩的步入庭院。
孝陵的喜服看上去樸素大方,喜慶明媚的大紅色襯得他的臉色更爲紅潤。腰間一條鑲金腰帶搭配著翡翠流蘇更顯貴氣。黑亮的髮絲用一條紅色的髮帶高高豎起,英俊逼人。
靖雅長袍拖地,同樣的喜慶。喜服尾部繡著鴛鴦戲水模樣的圖案,似乎表明了新人對未來的嚮往。
明鏡微笑看著他們往自己走來,忽然覺得淚眼模糊。
五皇子,原來……我們真的真的會有各自的生活。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只圍著他轉的小女生,他也不是那個總是有意無意捉弄她的主子了。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瓜葛了……永遠也不會有了。
孝陵牽著靖雅踏上前廳的階梯,一擡頭便看到明鏡望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還有……眼眶似乎有什麼還在隱隱作怪。
眼淚嗎?
不知道爲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只有看到明鏡的樣子才能夠很好的平靜下來。
鄭明鏡,不管怎樣,什麼地點,都要給他下馬威嗎?
孝陵鬆開靖雅的手,待喜娘扶好靖雅後,兩人雙雙下跪。
孝卿和太后坐在正位上。俗話說“長兄爲父”,孝卿便代替先皇坐在太后的身旁。
明鏡坐在孝卿的側下方,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忽然覺得很可笑。
王靖雅一心想要當皇后,結果,自己卻“不勞而獲”。她……應該,會安安分分的當她的陵王妃了吧。
看著喜娘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下大聲的吆喝,明鏡的思緒竟又飛到後巷。
雲砂嗎?
太不可思議了。爲什麼會在這裡遇到?而且,他怎麼改名了?難怪自己總是覺得他似乎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