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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百香園後,鄭清卉只帶著最樸素的幾件衣物,用剩下的積蓄在雲城搭了一趟到皇城的鏢。鏢局帶頭的鏢師曾經在百香園聽她唱過幾首曲子,而這人本身就不是貪圖玩樂的人,甚至還十分喜歡鄭清卉的嗓子。在知道鄭清卉有事要到皇城,而且這趟鏢是順路的,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因爲這鏢師還未娶親,而且這鏢局其他一同護送的人都開始鬧起這個老實人。
他到沒有買賬。
原本就是帶頭人,下面的人見他有一次真的有怒意的喝了他們,他們也就再也不敢提這件事了。
這一晚,鏢隊在雨城的驛站旁落了腳。
“我都聽說了。”
這位鏢師坐在鄭清卉的身旁,倒也沒有刻意的去忌諱男女授受不清:“你原本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恩客吧?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趙騁吟。”
鄭清卉笑而不語。
其實雲城也就這麼大,但是皇宮裡哪位大人得寵、哪位皇室貴胄娶親這種事情還是很容易傳出宮的,也很容易讓市集裡的百姓傳開,至於會添油加醋到什麼地步,誰都不好說。
鄭清卉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什麼程度。
“但是別人說的這麼多,我也就只是聽聽。”他有些不解氣的擰過頭看著鄭清卉:“我聽說你梳弄的那位恩客是富商之子,那位不是千里迢迢的派人過來提親嗎?我也聽說他好些年不再到雲城來,可他卻還惦記著你,你要是跟了他,不是更好嗎?”
“不是常說青樓女子愛裝清高嗎?”鄭清卉一笑:“我知道像我這個年紀即便在百香園再得寵始終也會有光環消失殆盡的一天,所以有慕容公子那樣身份的人願意納我爲妾我應該謝天謝地而不是拒絕。”頓了頓,她才面色嚴肅的對上他的目光:“可我想和自己有意的人在一起。”
“那你去皇城做什麼?”聽鄭清卉這麼說,他對她這一趟去皇城的路線就不解了:“我聽說這位大人病了在清淨的地方養病啊。”
鄭清卉一聽,卻笑了起來。
“因爲我就是要去這‘清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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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翎國,皇城。
雖然知道趙騁吟在羅翎國,但鄭清卉並不知道他具體在什麼地方。她只好在羅翎國的國都皇城落腳,已經沒有積蓄的她只好重操舊業。
打著在百香園曾是花魁的名號,她進到了皇城的第一樓天蠶居。如今的她已經與趙騁吟私定終身,算起來也是半個人婦。在百香園積累下來的實力讓她獲得了天蠶居老鴇的賞識,準許她可以只賣藝。
不出半年,從不以身陪客的鄭清卉奪得了天蠶居三年一度的花魁票選頭榜。一時間開始有許多的富商以及皇室貴胄願意花大比價錢買鄭清卉的一夜。
她依舊拒絕。
“鄭九娘”的名字再次回到大街小巷中,而趙騁吟也在這個時候才真正的得知鄭清卉爲了找他孤身一人尋到了皇城,更知道她已經爲自己贖了身。
趙騁吟到皇城後做起了茶樓的生意,在皇城更是已經擁有了三間龐大的錢莊。知道鄭清卉在天蠶居,他把鄭清卉接了出來,讓她住在了自己在南城購買的宅邸。
和趙騁吟一同居住了半月,鄭清卉對自己在獵雲聽到的“事實”隻字未提,趙騁吟更是沒有詢問過她爲何不遠千里不辭辛苦親自來尋他。
抑或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沒過多久,鄭清卉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她沒有初爲人母的喜悅,在那一刻她的恐懼甚至比震驚多的多。
那件事情,即便不說,但是皇上賜婚若是違背就是欺君。
鄭清卉忽然覺得這個孩子來的並不是時候。
趙騁吟發現一向清幽自在的鄭清卉近段時間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問貼身伺候的侍女才知道她已經三月沒有來過月事了。
趙騁吟知道,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