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靜謐得如同一潭死水。

鄭清卉連坐在身旁的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深吸了口氣，鄭清卉正準備開口打破僵局，房門卻被小心翼翼的被推開。她望過去，李媽媽只將門推開了一些，雙眼在狹窄的門縫裡看向了她，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趙騁吟卻猛然間目光狠戾的瞪著李媽媽。

李媽媽感覺到全身如同針刺一般的顫慄，她轉了轉眼珠就瞥到在一旁瞪著她的趙騁吟，二話不說立馬關上房門退了出來。

“砰”的一聲，隨著房門被關上，房內又恢復了可怖的靜謐。

鄭清卉側頭看向趙騁吟，卻見對方也側過了頭看向她，目光多了一絲從前沒有的打量和思緒。

“你……”

“慕容公子是誰？”

鄭清卉的話還沒說出口，趙騁吟卻已經口氣淡漠的開口打斷了她，問了一個似乎並不重要的問題。

趙騁吟的目光如同一匹審視獵物的豺狼。

鄭清卉在他炙熱的目光注視下，忽然覺得自己心底有些心虛，甚至不敢直面他的目光。她忽然有些難受，覺得心口似乎堵塞了，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不該開口。

許久，鄭清卉才擡起頭看著趙騁吟：“梳弄的……恩客。”

說完，她明顯的看到趙騁吟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

這件事情早已過去了好幾年，那時候她還不是頭牌，承蒙慕容公子厚愛才得以在這百香園開始得到重視。這些年她也知道慕容公子已經娶親也很少再到雲城來，聯繫也自然就斷了，她也就覺得自己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不需要記得的過客。而今天李媽媽說他想納自己爲妾時，著實是嚇到自己了。

鄭清卉看著趙騁吟有些陰鬱的表情，卻有些迷茫。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必要告訴她這些，也覺得自己不需要害怕他的什麼眼神，但是在心底，她卻覺得他問的這一切的問題都是情理之中、理所當然的。

爲什麼呢？

“那麼……”趙騁吟目光有些閃躲，但眼神裡卻很鄭重：“你同意嗎？”

什麼？

鄭清卉發怔的看著他。

趙騁吟卻不似先前與鄭清卉對話時若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會有些尷尬的避開目光，如今臉色比剛纔的還要鄭重許多，也不再閃躲對視的目光。

鄭清卉忽然懂了。

她知道趙騁吟作爲異姓親王而且極得當今聖上的寵愛，她也知道在朝爲官的一些大臣對他都十分的阿諛奉承，但她卻沒有。達官貴人她見得不少，但最基本的禮儀她也懂得，卻可能是因爲他們初次相遇的情形，在她的心裡他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我若同意……”頓了頓，鄭清卉輕笑道：“你會怎樣？”

趙騁吟目光一凜，眉頭猛然間皺起，有些惡狠狠地瞪著她。

“那……”又是長久的拖音，鄭清卉這一次也鄭重的看著他的雙眸：“我若不同意，你想娶我爲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