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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甫大人爲嫡子擺宴席的那一天起,趙騁吟幾乎每日都會到百香園小坐。有的時候身旁會跟著幾個滿臉討好的人,有時候也會獨身一人。
次數多了,李媽媽特地爲他留了一間房,並不靠近人來人往的階梯口,也不靠在人煙稀少的角落,這個居於二層中間的房間趙騁吟似乎非常的喜歡。只要他一來,李媽媽都會往他的房間送去幾個姑娘,有的時候他會留下她們聽聽小曲,有的時候也會讓她們出去只讓李媽媽上幾盤小菜讓他一個人呆著。
鄭清卉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低著頭。
趙騁吟這段時間來這裡的次數非常多,在外人看來想必已經迷戀上這樣的場所,流連忘返。但是她、包括整個百香園的姑娘都知道,他來這裡並不是喜歡這裡的氛圍。
鄭清卉發現了,如果她沒有在哪個房裡爲某個大人物彈曲小唱,趙騁吟的房裡也是一片清靜。她常常會覺得他們待在同一個地方,他能夠聽到的感受到的她也會有一樣的感覺。
但她總有些想不明白。
“天吶!”
忽然,本就吵鬧的百香園傳來一聲帶著震驚的喊聲。
鄭清卉幾乎立馬就聽到了。她聽到聲音是從一層傳來的,正想走到圍欄旁看看發生了什麼,就聽見有人重重的踩著階梯幾乎是奔跑著上來二層。
李媽媽一腳踩在二層,雙眼立刻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鄭清卉,堆上笑臉就迎了上去。
“李媽媽?”
看著李媽媽笑意中帶著的感動、感激,鄭清卉有一瞬間的出神,她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會讓李媽媽感動。
“九娘,你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李媽媽一把握住鄭清卉的手,緊緊地裹在自己的掌心中,眼眶有些泛紅。
“到底怎麼了?”
鄭清卉忽然覺得胸口有些軟,她也緊了緊李媽媽握住她的手:“這可不像你,一副要哭的樣子。”
咯吱——
鄭清卉聞聲擰過頭,只見趙騁吟打開了他包間的房門,正看向她和李媽媽。
李媽媽似乎正在興頭上,並沒有留意到趙騁吟正在明目張膽的聽著她們的交談,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慕容公子嗎?”
鄭清卉的腦海裡卻猛地蹦出一個身影。
如果李媽媽覺得是她會記得的人,她也覺得只有這一個了。因爲她到目前爲止只認識一位姓“慕容”的年輕男子。但是她覺得有些不適,趙騁吟就站在她們的身後,她不明白李媽媽爲什麼忽然提起慕容公子,她有些在意交談的內容會不會讓身後的這個男子以後用其他的眼神看待她。
但是,李媽媽並不知情。
也不等鄭清卉回答是否還記得,李媽媽又自顧自的樂上眉梢繼續說道:“慕容公子剛剛託人來捎話,說想要納你爲妾,聘禮都已經跟著到了百香園了!”
鄭清卉身影一僵。
後面傳來刺骨的寒意,鄭清卉雙手一顫,猛地轉過頭看向趙騁吟。趙騁吟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她,眼神空洞得如同一潭死水,鄭清卉卻在這雙眼眸中感覺到另一絲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