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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初一。
雖說今晚百香園已經被一位皇甫大人包下,但百香園爲了保險起見白日也沒有經營。
鄭清卉百無聊賴的在二層靠街的窗邊坐下,望著外面街道人來人往。李媽媽告訴她這位皇甫大人是因爲自己去年納的妾爲自己生了第一個兒子,但是這位大人的原配卻是前朝王爺之女,而且脾性也不好,他就只能在外借聚會之名爲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做點喜慶的事情。
說實話,一位在朝身居高位的大臣能爲一個妾做到這一步她是覺得很稀奇的,而且他的正室還是個受朝廷關照的人,即便不能明著來卻暗著爲自己的妾做足了面子,這個女人這輩子相信已經夠了。
雖然無趣,但是時辰還是過得很快。
看天色已經漸漸變暗,鄭清卉起身往後室去更換衣服。雖然作爲百香園的頭牌,她的初夜也在幾年前就以很高的價錢賣給了一個西南富商之子,之後也只是礙於百香園而陪過幾個朝中的大臣和幾個富商,但今天她需要做的只是在不招待賓客的二層彈彈琵琶就夠了。
鄭清卉輕輕嘆了口氣,將手從弦上收回,仰起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姑娘,點了點頭,貶站起了身子。這個姑娘微微屈了屈身子,坐到了琵琶前,開始彈奏起來。
鄭清卉垂頭看著自己有些泛紅的指尖,微微皺了皺眉,往另一邊走去。
將近兩個時辰的彈奏,即便她曾經如何刻苦的學習過琵琶,手指也還是會受不住。她將食指和大拇指輕捏在一起,突然傳出一瞬的刺痛,這指尖的疼痛就像是一根針刺進了她的手骨。
鄭清卉的臉色有點慌張和茫然。
“聽李媽媽說彈奏的是你,一個多時辰,也真是苦了你的手。”
鄭清卉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擡頭望去,只見一個男子靠在走道盡頭的扶手上,輕笑著看向她。
“趙大人。”
鄭清卉垂下雙手,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走到趙騁吟的身邊,往下望去。大廳人不多,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熱鬧,想來都是在朝中與皇甫大人交好的大臣。仔細看,還能在其中一桌上看見一個抱著嬰孩的女人,穿著不算樸素卻不惹眼,只是眼光一直隨著皇甫大人遊走,一見便知她就是皇甫大人那個非常鍾愛的妾。
“怎麼,趙大人不在樓下享受,跑到這無人的二層做什麼?”
“聽著琴音變了就想著是不是換人了。”趙騁吟若無其事的笑著隨鄭清卉的眼神一同望向大廳:“問了李媽媽說是你在彈奏,得空了就來向你問個好。”
問個好?
鄭清卉有些摸不清頭腦的勾起嘴角嘲諷的一笑,卻正好被側過頭來的趙騁吟收入眼底。
趙騁吟雖然不是出生什麼大富人家,但他從小一直都覺得像這種地方的姑娘一定都是庸俗愛奉承的人,接觸到鄭清卉雖然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地方的人,但他卻覺得她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隱隱的,他覺得她有點高尚。
“前些日子曾對你的事情不明緣由的插嘴了,一直想向你道歉。”
鄭清卉知道趙騁吟說的是她和許奶奶那天在街上被他撞見的事情,但她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姑娘,如果我……”
“你說這位皇甫大人的妾能夠得到皇甫大人多久的寵愛呢?”
趙騁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