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哲憾卻從明鏡懇切的眼神中看出那並不是屬於他的悸動。
“哲憾!”
見哲憾遲遲不開口回答自己,明鏡有些焦急的更用力的揪緊了他的衣襟。
“都是真的。”
哲憾臉上的表情逐漸淡去,慢慢地堆上一股讓明鏡有些措手不及的冷然。捧住明鏡臉龐的手緩緩地垂下,他聲音淡然:“琉砂爲了你特地去了一趟臨城。見到了榮孝卿,也是琉砂親耳聽著榮孝卿說他並沒有負你、也沒有忘了你,南玉蓮是童毓的妻子,不是榮孝卿的。”
琉砂……
明鏡卻在哲憾的話語中將“琉砂”的名字聽得更加清晰。
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從很久以前開始,琉砂便一直在幫助她。那一年即便哲憾傷勢頗重,他也依舊義無反顧的帶著她離開。哲憾是他的主子,是他以生命追隨的人,卻爲了她如同一次又一次的違了他。
這又是一次!
“可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明鏡無力的垂下雙手,忽的一笑:“爲了讓我能夠放開心結(jié)的去臨城小住嗎?我不信……”
“我並沒有說這個是我告訴你這個事實的原因。”
哲憾聲音淡然的說道。
靜謐的黑夜中,哲憾沉默了一會,然後側(cè)開了身子。明鏡從他側(cè)開身子的地方望去,墓黑的身軀被哲憾擋去了大半,只剩下琉砂如同站在她的面前一般清晰可見。
“所以我才問你……”
他有些苦澀又有些淒涼的笑了一聲,像是自嘲又像是諷刺這靜謐的夜色一般:“你以後會記得我嗎?”
明鏡不解的凝視著他。
看著明鏡迷茫萬分的雙眸,哲憾又笑了一聲。
“我要和琉砂一樣,讓你去過你該過的生活,你會抱著怎樣的心情而在往後的日子裡都記得我呢?”
明鏡一怔。
“可能你說的話有對的地方。”
哲憾忽的牽過明鏡冰涼的手,如同剛剛她牽著他來到這裡一樣,他又帶著她按照原路回返。
緊緊地跟在哲憾的身後,明鏡腳步凌亂無章的隨哲憾的力道走著,雙眸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的後腦。
彷彿能夠看到他的表情一般,她的臉色也有些傷感。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麼多年,其實從一開始我對你上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可能只是我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可我還是觸碰到了……不管因爲什麼你還是待在過我的身邊。我有我的自尊和倔強,我想要的我希望都能夠獲得,可能因爲這樣在後來的日子裡我都沒有太過顧及你的感受。”
不遠的路,彷彿幾步路就走完了。
站在寢宮的大門前,哲憾的手還緊緊地握住明鏡冰涼的手。
就像有說不盡的話。
“但是,明鏡……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他轉(zhuǎn)過身子朝她笑著。
忽然間,明鏡彷彿見到了那個初次踏入皇城的獵雲(yún)太子。但是這濃郁的笑意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一般,她想說些什麼,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喉間的不適感就像一根針刺在那,恍若她要開口道出的話已經(jīng)到了口邊,卻又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喉間。
壓抑著!
“所以,再好好的陪我吃一頓飯吧,好嗎?”
他的手又更緊的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