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憾的呼吸聲有些急促。
“可是你放簡單一點想不就好了嗎?”
明鏡笑了笑,仰頭望著他:“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不在宮中,不在你的身邊,不像你渴望的那樣想要見到我就見到我,穿上你御賜的衣服,或是住在你爲我精心準備的寢殿……可是不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你,宮裡也還是有形形**的人,你從不缺,其實什麼都沒有變。沒有我,你過的還是屬於‘雲哲憾’的日子!”
“總有一天,你也會開始淡忘我的一切。”
沉默了一會,明鏡又望向亭子中的幾位妃嬪,眸中帶著一絲惋惜的神色:“一眨眼過去了這麼多年,如果你是非常非常的喜歡我,這麼多年你一定過的很辛苦。我明明在獵雲國,卻只能住在宮外……你早就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
站在遠處的琉砂目光直直的望向隱在樹蔭中的兩人。
明鏡站著的位子正好讓月光倒映在湖面的光亮照射著,她的背影還與以前無異,倒是站在一旁幾近完全隱在黑暗中的哲憾有些不同。
哲憾的背影散發著一種冷漠決然的氣息,琉砂遠遠地望著,猜想到必定是兩人之間的談話內容纔會讓哲憾變成這樣。
兩人久久的站著。
鴉雀無聲。
不遠處的亭子內喧譁聲小了一些。看時辰有些晚,有一、兩個妃嬪開始離開亭子回到自己的寢殿去。
“你對榮孝駿……如今是怎樣的心理?”
明鏡從沒想過事到如今哲憾竟然還會開口問他關於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大皇子的事情,竟然還用了“心理”兩個字。
“我沒聽懂。”
明鏡轉過身子,微微皺起眉頭望著直視著她的哲憾,又再重複了一次:“你問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你還喜歡榮孝駿嗎?”
明鏡垂眸思考了一小會,纔再次仰起頭:“你問的是哪種‘喜歡’?”
哲憾望著她,沒有說話。
儘管心裡知道哲憾問的是哪種含義,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在答案間取捨。
“喜歡。”
哲憾一怔。
“那榮孝陵呢?”
哲憾緊接著問出口的問題讓明鏡一怔。
已經實在弄不懂哲憾在想什麼的明鏡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悅:“你到底想問什麼?讓我進宮就是爲了這個問題?”
哲憾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眼前的柳條還在風中搖曳著,明鏡看著原本還熱鬧非凡的亭子如今人卻已經三三兩兩的離去,頓時間冷清了下來,就像這冷清的皇宮一樣。
明鏡是害怕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哲憾會在今朝忽然說要冊封她。
儘管她說過無論如何過今後的日子都可以,但是在宮外已經過習慣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這個年紀進到這個人心叵測的皇宮的。在王府,儘管她並不算十分的開心,但至少她是自由的,她不需要顧及太多,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進出……
皇宮就不同了!
和孝卿不同,如今哲憾的後宮妃嬪們的數量怕是連她自己都數不清,當初只是一個江惠如她就無心應對,更何況是人生地不熟的雲城皇宮呢?
她並不是想要在身爲客人的身份上如此的囂張,但她很害怕在哲憾強硬的壓迫下會無力抵抗再被掛上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