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毓臉色有些難堪的往歲寒走去,手搭在歲寒顫抖的肩頭時擡頭瞥了孝卿一眼。
歲寒不再掙扎,他順著童毓按在他肩上的力道緩緩地拖著沉重的身子轉過了頭。往雅間門口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正好與也望著他的琉砂眼神撞在了一起。
歲寒的眼珠子轉了好幾下,雙脣微微顫抖著,一副有口難開的樣子。琉砂朝他笑了笑,又點了點頭,朝他擠了擠眼,歲寒才眼帶怨念的同童毓離開的雅間。
童毓望了坐在木桌兩邊的兩個人,輕嘆了一口氣,才關上了房門。
看著敞開的窗戶,孝卿的耳邊不斷地傳來街市喧譁的吵鬧聲。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和一個女人也是在這樣靠著街道的雅間準備用餐,女人卻說包間有些大。他當時只是認爲她是因爲街市的聲音太過喧譁而不好意思說出來便同意了換掉雅間的提議,後來想起來只怕是怕他聽到街市上的百姓在因爲什麼而喧譁、在討論些什麼。
“榮少爺看起來倒是和當年沒什麼變化。”
琉砂乾笑了幾聲,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提起茶壺爲孝卿面前的茶杯斟了一杯茶,才繼續說道:“身爲人父,骨子裡應該也會有很多不同了吧。”
“我不知道你約我的原因是什麼。”
孝卿並不打算和琉砂敘舊,擡手握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算是向對方打了個招呼:“你在這,難道……雲哲憾也在?”
“其實他是不會願意見你的。”琉砂笑著把身子往後靠到身後的牆上,挑了挑眉,繼續說道:“我是一個人來臨城的。”
孝卿微蹙起眉頭。
“我是特地來見你的。”
孝卿有些迷茫。
收到琉砂的信件時,他認定其實真正想要見他的人是雲哲憾,即便他不敢去猜這次會面是因爲什麼,但現在卻告訴他雲哲憾並沒有在這裡。
站起身子,琉砂又提起茶壺爲孝卿斟了一杯熱茶。
茶水的熱氣還在翻騰,濃郁的茶香味飄過孝卿的鼻尖。他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見琉砂從懷中掏出一隻已經有了鐵鏽的鵝黃色流蘇。儘管如此,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支流蘇。
“明鏡!”
孝卿猛地站起身子,迅速大力的舉起右手朝琉砂手中的流蘇探去,卻被琉砂一個輕巧的側身給避開了。
對上孝卿疑惑中略帶慍怒的雙眸,琉砂咧開嘴輕笑著,將這支流蘇放到了桌面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