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憾乘坐著奢華的馬車漸行漸遠。
琉砂望著馬車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才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也跟著輕鬆下來。
他轉過身子走進王府,沿著剛剛的路線一直穿過好幾條相連的長廊。他感覺到從鞋底傳來的寒意,鼻尖和指尖都因爲寒意而變得冰涼。
他故意呵了幾口氣。他看著白色的氣從口中吐出,然後在眼前漸漸淡開,最後消失在周圍。感覺有一絲新奇,他又呵了幾口氣。
“你怎麼沒離開?”
微啓的雙脣僵住。
琉砂停下腳步,擡起頭直視著前方。
明鏡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披著一件嶄新的披風。這是剛剛哲憾特地從宮裡帶過來了,說是用雪山雪狐的白毛製成的,禦寒效果極好。
見琉砂盯著自己身上的披風,明鏡也低頭看了披風一眼,然後笑開了:“也就後背感覺暖和。”
琉砂沒有說話。
“怎麼,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嗎?”明鏡追問道:“如果這樣,我就回房了?!?
琉砂依舊沒有開口。
明鏡轉過身子,擡起腳步就要離開。
“這幾年你過得怎樣?”
明鏡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子。她的背脊挺得直直地,久久的就這麼背對著琉砂站在雪花肆意飛舞的長廊中,如同一個木雕。
“啊……怎麼樣……”
她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又似乎是忍俊不禁的嗤笑聲。笑著,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琉砂清楚的看到了她雙眼被淚水浸溼的睫毛,就像一顆閃著光亮的寶石。
他只覺得刺眼卻又讓人措手不及。
“雲砂,你現在才問我?”
明鏡嘲弄的笑著,全然沒有察覺到這幾年的辛酸已經表現在雙眼的淚水上,譏諷的看著他:“你覺得我好嗎?”
“至少衣食無憂了?!?
衣食無憂……
明鏡卻“哈哈”的笑了起來。
“衣食無憂”的確是很多人都希望的生活。
這幾年她從來沒有能夠和誰真正的暢談。若說她的生活還算不錯,那的確就是她身上奢華的衣裳和她所居住的宗親王府讓她看起來是個不錯的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