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嶽思一口回絕道,眉眼隱隱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歉意:“皇上還沒有同意這份和談書的內容。只是屬下自私的希望,娘娘能夠幫幫羅翎國,度過這次的難關。”
在聽到嶽思說孝陵並沒有同意時,明鏡提起的心才緩緩地放下。即便不是她的愛人,若是被這樣爲了利益的拋棄,她也還是一樣會難過,甚至覺得自己難堪的一無是處。
“你回去吧。”明鏡雙眼一閉,也不再看嶽思。
“娘娘——”
看著似乎沒有和他產生共鳴的明鏡,嶽思無措的往前跨了一步,又急著開口:“這可是……”
“我讓你先回去!”
明鏡的雙眼猛地睜開,狠狠的瞪著嶽思,厲聲一喝,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知道自己失了禮儀,緩過神來的嶽思恭敬的行了個禮,帶著歉意,說:“是屬下逾越了。屬下告退。”
嶽思轉身跨步往宮門外走去。靖雅一見嶽思離開,提起衣袍下襬心神不寧的跑向還立在原地的明鏡,面色焦急。
“明鏡!”靖雅雙手牢牢地握住明鏡的雙手,喘著氣搖著頭:“嶽思是來說孝陵要讓你去獵雲國嗎?”
“你也知道了?”
明鏡自嘲的一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只猴子一樣,被全天下的人看著笑話。
“不是的。”靖雅又搖了搖頭,想起剛剛孝陵大發雷霆的樣子,還心有餘悸:“和談書的內容只有孝陵一個人看了,剛剛我看他很生氣的將和談書甩開,我才瞄了一眼……”
有些失神的跌坐在躺椅上,明鏡笑得讓人摸不清頭腦。
“明鏡……”
靖雅眼神擔憂的慢慢蹲在她的面前,雙手覆在她冰涼的手上企圖能給她帶來一些安慰:“這只是要求。而且,孝陵也不一定會答應。”
“不一定?”明鏡笑意冰冷,彷彿這又是她今天聽到的另一則笑話:“靖雅,你也會用‘不一定’,所以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他是可能會答應的。”
“明鏡!”
靖雅有些狼狽的怒嗔著輕拍了一下明鏡的手背。
明鏡無謂的笑了笑,又問道:“其實他是完全會答應的吧?”
靖雅有些慌張。
明鏡笑意斂去,神色冷然,卻又透著與周遭疏離的冷漠:“我可以重新披甲上陣,我可以重新拿起弓箭。我待在這裡,我感覺不到一絲意義,所以如果是死在戰場我也覺得死有所值。”
“什麼‘死’!”靖雅“嚯”的一下站起了身子,面帶不悅的瞪著自暴自棄的明鏡:“你再說這些話,我就——”
“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發生了太多,我覺得很累了。”明鏡仰起頭看著靖雅,一旁一陣風吹過樹枝引起一股躁動:“大皇子和孝卿都已經和我再無法聯繫,即便留在這裡不是我的初衷,我也不想再捻轉到各種地方,我不想再被迫的走出這個地方再去接受另外一個地方。”
靖雅重新蹲下身子,驚慌的搖著頭。
“不是嗎?”明鏡挑眉輕笑,像在問靖雅又像在問自己。隨後,又似呢喃的說著:“我已經不想再顛沛流離了。”
真的不想……
再顛沛流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