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
“嗯?”
孝卿無奈的笑著,歪著頭探究的盯著明鏡:“在想什麼呢?我喊了你這麼多次都沒有反應。”
對上孝卿無奈又寵溺的眼神,明鏡抿著脣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孝卿握起明鏡的手,看起來是想說些什麼,卻在握到明鏡手的同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明鏡斂去笑意,疑惑的望著孝卿:“怎麼了?”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孝卿將明鏡的手緊緊的包在自己的掌心,小心又心疼的輕輕揉搓著。明鏡眼神憂鬱的望著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的孝卿,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一陣風忽然間吹來,細長的髮絲擋住了她的嘴脣。
她忽然意識到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的暖手套好像落在蒲團旁邊了。”
“是嗎?”
明鏡點了點頭,將手從孝卿的手中抽出,放到自己面前呵氣,看起來似乎真的有點冷。
見明鏡脣色有些蒼白,孝卿擔憂的皺起眉:“你在這裡等我。”
孝卿迅速的轉過身子,三步化作兩步已經往上走了好幾階,轉眼就消失在觀音廟的廟門口。
與此同時,小巷拐角處緩緩地駛出兩輛馬車。
童毓駕著的馬車一直駛到觀音廟前的階梯下才停下。
他擡起頭直視著在階梯上腳步不穩卻還是堅持著一步一步往下走的女子。忽然,女子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什麼,腳下不穩身子一歪在階梯上踉蹌了好幾步。
童毓驚得心好像提到了喉間一樣,呼吸一窒,因爲擔心而忽然瞪大了雙眼直直地望著站在階梯上搖曳的女子,提起腳步就要靠近。
“姑娘!”
隨著焦急的喊聲,童毓感到自己的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隨著力度往前傾了一小步,隨後腳步被迫停下。
從另一輛停在小巷拐角處的馬車上下來,青竹一眼就看到腳步虛浮的明鏡險些摔倒,驚得立馬衝了上去,也顧不上其他的禮儀。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人,青竹也無暇顧及,她的心裡更害怕來自孝陵的叮囑——
如果明鏡外出有一丁點小差錯,她的性命也就到此結束。
童毓站在自己的馬車旁,深邃的瞳孔緊緊的盯著被青竹攙扶著往下走的明鏡。
在知道所謂的半月之期時,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半月之期一到明鏡和孝卿會怎樣分開。或者說,他在乎的只是是否能夠好聚好散。只是這樣偷偷摸摸不辭而別的方法確實是他一開始沒有想到的,他也根本不會去想這兩個人之中的一個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分開。
明鏡心神不寧的走下了對她而言相當漫長的階梯。
她回頭看了看百姓們進進出出的廟門,面色苦澀的笑了笑,然後擰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童毓:“以後……你好好照顧他。他要做什麼,你就支持他,除了一些不可能的事……”
童毓大致理解明鏡口中所謂“不可能的事”是指什麼,聽到她這麼囑咐,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走吧……”
似乎不想再停留在這裡,明鏡不再看周圍的人,徑直朝青竹下來的那輛馬車走過去。
轉過身子,童毓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又只能站在原地看著明鏡離他越來越遠。他看到明鏡緊緊的用雙手扯著青竹的手腕腳步凌亂的向馬車走去,只這麼看著背影他似乎就能夠看到擁有這個背影的人如今蒼白的臉色。
將明鏡送回到馬車內,青竹跟著坐了進去。將車簾放了下來,青竹拿起一旁的披風替明鏡細心的披好,然後朝駕馬車的人輕輕說了一聲可以出發了。
“不——”
明鏡一把抓住馬車的門框,身子微微顫抖著,佯裝平靜的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等會……再等一會……”
青竹狐疑的看著明鏡,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要等一會,卻也還是沒有開口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