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憾捧著盅走到明鏡的房門前,擡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不知道爲什麼,他很不安。剛纔他不過是在自我安慰,他是真的覺得今天的感覺很不妥,他不知道該怎麼去理清這樣的思緒,解釋不清,似乎也無法解釋。
咯吱——
正在哲憾左右爲難的時候,他面前的門卻從裡被打開了。
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明鏡有些吃驚,然而僵了一會,他更吃驚的是明鏡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看的眼神——
如同當初鎏金死在她面前,她對他吶喊時的一樣。
哲憾有些發(fā)怔。
明鏡垂下眼簾,看了一眼哲憾捧在手中的盅,而後將房門敞開,走前幾步,擡手抓住托盤的邊緣,朝哲憾的方向掀去。
啪——
墓黑和御紫見此情形,擡步就要奔過去。琉砂兩隻手臂各抓住兩人的一隻手腕,朝擰回頭不解的看著他的墓黑和御紫搖了搖頭。
哲憾絲毫沒有掩飾面上的驚訝,微微張著脣,垂下頭看著自己被湯藥潑溼的衣袍前襟,不說話。
明鏡不屑的嗤笑一聲,低眉看著還在地面搖晃不停的瓷片。
哲憾感受著前襟的滾燙,有些說不出話的感覺。
爲什麼……明明前幾天她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友善很多了,他明明感覺到她在慢慢嘗試著原諒他,那麼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哲憾還抓在手裡的托盤,明鏡面色慍怒從他的手上扯過托盤,狠狠的摔到了一邊,厲聲道:“你滾!我要見琉砂。”
琉砂?
終於,哲憾纔像是回過了神,擡起頭不解的看著明鏡,像是在探究些什麼。
明鏡側(cè)開臉,皺著眉頭:“我早就說過,二皇子對我而言的重要性。”
當哲憾告訴琉砂明鏡想要見他的時候,墓黑和御紫的驚訝比琉砂更甚。
許久,在幾個人無聲的沉默中,琉砂選擇去見明鏡。他剛剛越過哲憾的身子,手腕卻猛地被什麼力道抓住,硬生生的停下了他前行的腳步。
“爲什麼……”哲憾皺著眉,看著琉砂平靜的臉色:“你們當真只是小時候認識而已嗎?爲什麼她會指名要見你,爲什麼?”
聽完哲憾的話,琉砂想起哲憾剛剛過來的時候,說明鏡跟他說的那句話。
“她說……”琉砂低下頭像在思考:“她說過,榮孝卿對她而言的重要性,那麼,我覺得明鏡是知道榮孝卿已經(jīng)死了的事情。”
哲憾的睫毛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