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地送上請柬,然後顧翰林和陳雅這對兒準夫妻,在曲文鬆家裡吃晚飯,這頓簡單的便飯吃的賓主盡歡,雖然菜式沒有大酒店的精緻,味道也沒有特級大廚的美味,但是這時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而不是在哪裡、吃什麼。
這個道理陳雅很早就明白,但是從來沒有這一天、這一刻,讓她這麼的感動和快樂。
晚飯吃完,羅紅開始要撤盤子了,陳雅趕忙起來幫忙。
羅紅當然不能讓陳雅這個客人來幹活兒,結果陳雅真的是毫不介意,說道:“師母您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又不是客人,翰林你們當做親兒子一樣,那我就是兒媳婦啊,我幫爸媽刷鍋洗碗又怎麼了?啊……該不會是您嫌棄我笨手笨腳吧?那我可要不高興了哦。”
一番話說的曲文鬆和羅紅開懷大笑,羅紅也就沒攔著陳雅,一邊還瞪了顧翰林一眼,說道:“這孩子,越來越懶了,幸虧你取了個賢惠的好老婆,不然還不擔心死你?”
顧翰林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師母,我命好啊,小雅可是我的幸運星?!?
曲文鬆擡手拍了顧翰林一巴掌,沒好氣地說道:“什麼命好,明明是你媳婦好。”
顧翰林立馬狗腿地給曲文鬆端茶,然後笑道:“那是那是,絕對是我媳婦好,老師你纔是真的命好?!?
曲文鬆眼睛一瞇,剛想要說話,忽然感覺不太對。謹慎的他立馬看了看羅紅,果然看到自家老婆正兩手叉腰站在旁邊,面無表情。
曲文鬆頓時冷汗對出來了,乖乖地說道:“我哪裡是命好啊,明明是我媳婦好?!?
羅紅這才轉嗔爲喜,和陳雅一起端著盤子去廚房了。
羅紅一走,曲文鬆立馬對顧翰林怒目而視,顧翰林見自己的“奸計”沒有得逞,連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陳雅,陳雅則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很自然地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去廚房了。
“臭小子,長本事了啊,都敢陰老師了?!鼻捏牪粦押靡獾卣f道。
“不敢不敢,老師我就是無意中問了一句,絕對不是故意要陰您的?!鳖櫤擦趾芄吠鹊卣酒饋?給曲文鬆捏肩捶背。
陳雅在廚房裡看的清楚,頓時竊笑不已,她喜歡這種輕鬆、親密的家庭氣氛,這對任何類型的女孩子,都是致命的誘惑。
羅紅關上了廚房門,站到陳雅的身邊,笑瞇瞇地看著陳雅,頓時看的陳雅面紅耳赤,開始意識到,羅紅開始要跟她談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了……唔,類似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因爲陳雅的母親徐幽蘭也曾經和女兒傾談過類似的話題,連場景都如此的相似。
所以陳雅自詡還是有些經驗的,只是有些羞人。
哪知道,羅紅並沒有談那些男女之間的話題,而是直接問陳雅:“小雅,我剛纔聽你說你要去英格蘭留學三年?那你和翰林打算什麼時候正式結婚?什麼時候要孩子?這個問題你們考慮過嗎?”
陳雅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考慮過的,我的留學申請去年就發出去了,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而翰林他的事業纔剛起步呢,創業是很牽扯精力和時間的事情,樂觀估計也要三兩年後才能穩定下來,這期間他是沒有太多的精力顧及其他的。”
羅紅聽到陳雅這樣說,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開始有些憂慮。
訂婚倒是沒什麼,雖然倉促了一些,但是既然陳雅的父母都同意了,並且還親自請了假在操辦,那自然是極好的。但問題是,結婚都要等到兩三年以後,那生孩子呢?
況且陳雅後天早上就走,直接一下飛到英格蘭去了,這麼萬里迢迢的距離,兩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從此分開,成爲異地情侶,想念的時候見不著人,這得有多煎熬?
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一下子就是三年啊。就算兩人每個月見一次面,對於正在情熱衝動的年輕人來說,相聚的時間也是太少太少了,完全不夠用啊。
再說了,恐怕一個月見一次面都保持不了的,雖然陳雅的老爸是江城市的市長,但市長是官員而不是大款,他不撈錢是絕對供不起女兒每個月的機票的,能供得起女兒留學就算不錯了。
而顧翰林則剛開始創業,就算賭石賺了幾千萬,他可以負擔得起機票和陳雅留學的一切開銷,但是他有那個時間嗎?陳雅剛纔有句話說的沒錯,創業是一件非常牽扯精力和時間的事情,一旦開始,最起碼三兩年之內,顧翰林是別想有空閒的了。
所以恐怕最後唯一的格式,就是顧翰林出錢,負擔陳雅的一切開銷,然後陳雅有空就飛回來探望,這樣既能照顧顧翰林的時間,也能避免陳福州被政敵攻擊——他一個市長單靠明面上的收入,是不可能負擔女兒的留學開支的,但是有了顧翰林這個有錢的女婿,一切都不一樣了,而且等到顧翰林的事業發展起來,還可以爲陳福州的仕途提供動力。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羅紅始終都有些擔心,顧翰林有錢了,心態也就不同了,行爲模式也就不同了,今天的表現就能看出一些苗頭來,那麼陳雅不在身邊,他真的管得住自己嗎?
就算顧翰林管得住自己,但是隨著他事業的成功,不止是優秀的女孩子投懷送抱,還有合作伙伴的要求,等等,總之這個世界對於有錢人的誘惑,真的是太多太多了,羅紅很懷疑顧翰林最後會管不住自己。
這還只是顧翰林,如果陳雅在那麼開放的資本主義世界管不住自己,那就更加麻煩了,以羅紅對顧翰林的瞭解,他絕對會甩了陳雅,甚至會報復,因爲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能夠容忍這種事情。
總之羅紅就是不看好兩人的相處模式,最起碼這三年不靠譜。
但是羅紅又不能說,這個時候一切還都是沒發生的事情呢,她又不是親媽,這種話真的不適合她說。再說倆人剛纔才和好如初,她要是這時候插一槓子,保不齊真要被記恨。
最後羅紅只能苦笑著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倆不管有多忙,都必須要經常見面才行,我的建議是一個月一次,不能再少了?!?
陳雅乖巧地應了一聲。
羅紅看的出來,陳雅其實並沒有理解她的擔心,但是她已經不能再說什麼了,只能就此作罷,換個話題接著聊,免得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這個時候,曲文鬆和顧翰林已經轉戰到書房了,顧翰林給曲文鬆點了一支菸,然後恭敬地坐在對面,他知道老師有話要說。
“剛纔叫你說話,是我不對,當時我以爲你和韓菊真的有點兒什麼情況,所以叫你當著我們老一輩的面兒,把話說清楚,好給陳雅一個交代,別讓人家心裡有疙瘩,沒想到是我想的岔了。”曲文鬆抽了一大口煙,悠悠地說道:“韓菊那裡你就不要理了,反正今天也得罪過了,就不要再去找不自在了,你倆既然沒什麼,那就繼續沒什麼吧。”
“明白。”顧翰林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在琢摸著,回頭要找個機會和韓菊見一面。
說到底,人心底的那份蠢蠢欲動是沒有辦法輕易剋制的。如果那麼容易就能做到,世界上就不存在犯罪了。
尤其是這份若有若無的情愫,是箐箐校園的產物,青年男女之間純潔樸素的情感,沒有摻雜社會的功利和算計,只有單純的喜歡和被喜歡,吸引和被吸引,這種單純纔是最吸引社會人追逐的。
這次如果沒有合適的機會,顧翰林打算等過段時間,再偷偷來一次天都,約韓菊見一面聊聊,該道歉就道歉,如果能有進一步的機會,顧翰林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能剎得住車,但是他不會因此而不理韓菊。
反正陳雅一走就是三年,別人顧翰林也就算了,沒那麼多的衝動,但是韓菊不同,這是顧翰林無數次懷揣念想的女孩子,即便和陳雅山盟海誓,也不能阻止顧翰林向韓菊靠近的決心。
現在唯一能夠阻止顧翰林靠近的,就只有韓菊本人了。
箐箐校園,分外引人,指引淳樸,沒有雜質。
男人之間的談話,尤其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總是有些沉重,不那麼的輕鬆自在。幸好顧翰林也沒有忍多久,陳雅和羅紅就從廚房出來了。
“打碎了兩個盤子?!标愌磐铝送律囝^,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打碎了要賠的哦?!鳖櫤擦中呛堑卣f道。
“敢笑我?”陳雅頓時不依了,人家都準備爲你洗手作羹湯了,你竟敢笑我?
“不敢不敢,下回咱們還來師母這裡,給你練練手?!鳖櫤擦趾俸傩Φ馈?
“好啊好啊,你趕緊給師母多買幾套餐具,回頭我來練手?!标愌乓残χf道。
曲文鬆聽的有點兒懵,尼瑪,你倆也太不見外了吧?真要來我家摔盤子啊。
羅紅橫了曲文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想買東西就直接買,你們真買來了難道我還能不要嗎?我這麼大年紀了,又打不過你們,當然是你們拿來什麼我就要什麼啊?!?
顧翰林和陳雅頓時笑噴了,得,師母也任性了。
曲文鬆這才明白,原來兩個小的正試探著要給家裡填東西呢,頓時拍桌子,怒道:“下次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在家裡還曲裡拐彎的說話,累不累?我一天到晚上課就夠累的了,還要猜你們的想法,知不知道敬老了?還有,翰林,你要是錢多的沒地方花,就多捐點錢,幫助失學的孩子們唸書上學?!?
顧翰林一聽是這個,也不再說笑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有個想法,老師,我打算將以後我的公司的百分之一的利潤,拿出來捐款,幫助那些孩子們?!?
曲文鬆頓時大喜,拍桌子說道:“把給我買餐具的錢也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