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那件事我做錯了。”他做事，向來決定了，做了，就不會後悔，可是這一次，他卻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年，不是一時之怒，用了那樣的極端的手段，對付了趙小天，逼得她親眼目睹，恐怕，她不會懼他如此，“那時候，我以爲你最愛的人是趙小天，我以爲你一次次地拒絕我，拿著段棠做幌子，也是爲了趙小天。”現在想來，那時候的那種感覺，該稱之爲嫉妒吧，瘋狂地嫉妒著趙小天，所以他要當著她的面，去摧毀著趙小天，讓她親眼看到趙小天的墮落和放蕩。

“歡，我只是太嫉妒了……太嫉妒了……”蕭墨夜低喃著道。

“嫉妒……就可以這麼做嗎？”她忿忿地道，“是不是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隨便怎麼玩都可以？！”

“對不起，對不起……”有誰能讓他說下那麼多的歉意，只有她，只有她呵！

蕭墨夜捧起了楚歡的臉，手指一點點地撫齊著她的劉海，看著她那紅紅腫腫的眼眶，“要怎麼做，你纔可以原諒我，只要你說了，我就會去做。”這是他對她僅有的要求。

她怔怔地看著他，與其說，該要她的原諒，不如說是趙小天的原諒，“我……我想要知道趙小天現在生活得好不好。”她啞了啞聲音，開口道。

“好，我去查。”他急忙應道。

“還有——”她頓了一頓，黑黑的睫毛上海沾著淚水，“我想知道，在我不小心吃了春藥成分的東西后，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到底是怎麼……離開你的？”她彷彿下定著很大的決心問著。

蕭墨夜一怔，他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沒有記起來？”他的聲音，有著一種細微的顫抖。

她點點頭，並沒有聽出他的這份顫意。

是嗎？她僅僅只想起了一部分嗎？可是就是這一部分，卻已經讓她這般地哭泣，如果她真的記起所有的話，那麼……

一瞬間，他的心在往下沉著，而他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從身上抽出了帕子，擦拭著她滿臉的淚痕，“後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然後，我出去辦了事兒，等我回別墅的時候，你已經失蹤了。”

“誤會？”她一愣，心頭跳了一下“是什麼誤會？”

他滿嘴的澀然，手指從她的臉上一點點的移開，“那時候，我以爲你愛的是段棠，爲了段棠，要逃離我身邊。”

“你怎麼會以爲我愛的是段棠？”她問道。在她的回憶中，在回到了Z市後，他應該知道，她沒有愛上段棠，也沒有愛上趙小天。如果愛上的話，她就不會走得那麼幹脆了。

“你在別墅裡，給段棠打了電話，我以爲……”剩下的話，他沒說下去，可是她卻能明白。與段棠的話前後串聯起來，想必該是她打了電話給段棠，結果被蕭墨夜發現了。所以段棠纔會說，電話講到一半，通話便結束了。

遲疑了一下，楚歡不確定地問道，“後來，我們吵架了嗎？”

“吵了，那時候的你，很憤怒地對我說你要離開，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原來也會那麼地有勇氣罵我。”只是，她越是那樣，卻只會讓他越來越在意。

然後，終於一發不可收拾！

她聽著，卻沒有實在的感覺，畢竟，對於這些，她的腦海裡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印象，“再然後呢？”

他的手，微微握緊了一下，漆黑的瞳孔中，印著的是她的容顏，“你真想知道嗎？”

她點了點頭，她想要知道，她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那種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發生過什麼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他低著頭，抓起了她的手，攏在掌心之中，彷彿，這樣纔有實在的感覺，這樣才覺得，他是抓住了她的。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彼此手指上的兩枚婚戒，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那時候，我把你關在別墅裡，不讓你離開一步。”

也就是說，是徹底的囚禁嗎？！她的手顫了顫，而他攏得更緊了，似乎深怕她會把手抽回似的。

“歡，別怕我！我那時候，真的是氣極了，所以纔會那麼做的。”是氣極，怒極，也是嫉妒之極，在他越愛越深的時候，在他深陷而不能自拔的時候，她刻意地迎合，卻只是爲了打那一通的電話。

那一刻，他從天上，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快樂到憤怒，其實不過是一線之隔。

段棠……爲什麼那時候，她要打電話給段棠呢？若是那時候，她所撥的號碼不是段棠的，或許他……

蕭墨夜驀地一個翻身，把楚歡順勢壓在了沙發上。他的手指，擠進了她的指縫中，十指相纏、相扣，便是如此吧！

她被壓著半躺在沙發上，擡眸，看到的是他帶著癡迷和急切的眼神，“墨夜，你……”

可是她的話尚未說完，他的脣，已經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別怕我，別怕我，我不許你害怕我……”他的吻，順著她的臉，慢慢地延伸至了她的下顎，她的脖頸，她的鎖骨……

他不想要她怕他！她的害怕，他感受過太多了，一旦讓她怕了，那麼膽小的她，恐怕只會躲得遠遠的了。

他的吻，灼熱而瘋狂，在她的身上，撩起一團團的火焰，也讓她情迷意亂。她的身體，太過熟悉他的親吻，就像是一種條件反射似的，做出最本能的反應。

當他的手滑進她的病服內的時候，她的身子陡然一僵，神智終於清醒了幾分，“墨夜，別這樣……別這樣……”她喘著息，腦海中，竟然在這一刻回想起了昏迷中記憶最後那綺麗的一幕。

那時候，她和他的身體，也是這般的，糾纏在一起。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脣不斷地往下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