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期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來了醫院。

劉芳看到風無期有些驚訝，繼而則是憤怒，綿綿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他這個做丈夫竟然一次都沒來過，不管他有什麼原因這樣做都是不對的！她問過綿綿好幾次風無期的事，她卻什麼都不說，而且還不讓她告訴他她生病的事。

上次去過風宅以後，劉芳以爲穆綿綿和風無期又重歸於好了，卻沒想到現在又是這種情況，她真是搞不懂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綿綿現在一天比一天虛弱，她一直忙著照顧她，也就是沒心思再想風無期的事，卻沒想到他現在竟然來了。

風無期走到病鋪邊，看著安靜沉睡的穆綿綿，臉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表情，無悲無喜。

劉芳看風無期這個樣子，忍不住心頭火起，綿綿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他怎麼還能如此的平靜。

“你……”劉芳一下子頓住了，抓著風無期衣服的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她活到這個年紀還第一次看到男人無聲落淚，心頭的震撼難以言表。

放下手，皺眉看著風無期，劉芳滿臉的疑惑不解，最終她沉默地離開了。

風無期靜靜地站著，眼淚靜靜地流，視線卻一瞬也不曾離開穆綿綿蒼白憔悴的臉。現在他終於明白，她就像是一個牢籠已經將他永遠的囚禁，他根本就無法逃離也不想逃。如果她過得好，哪裡都是天堂，如果她過得不好，哪裡都是地獄。而如果她不在了，他也就消失了……

黑色的夜幕籠罩著繁華的世界，燈火闌珊時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穆綿綿掙扎著睜開眼，有人離開了病房，她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卻忍不住心裡一顫。剛纔她做夢了，夢裡她見到了風無期，而那個背影和他好像好像……

心裡涌起莫名的期待，可是很快穆綿綿便苦笑自嘲，無期怎麼會來這裡，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住在這裡，也不知道她即將不久於世，所以剛纔的那個背影恐怕也只是她的一個夢。

“無期……”再次陷入黑暗之前，穆綿綿忍不住輕聲呢喃，眼角滑落一串晶瑩。

摩天大廈的頂樓，落地窗前，司徒絕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這裡看去，遠處的一切都變得那麼渺小。就像大千世界，每個人都像是一粒塵埃，微不足道。

此刻的司徒絕有無限的感慨，剛纔醫院來電話了，說是風無期同意捐獻，而且要求儘快手術。醫生一直說著好聽的話，他卻並不像自己以爲的那樣高興，因爲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可以，他不想穆綿綿在和風無期扯上任何關係，可是面對不管怎樣都會失去的結局他又該怎麼選擇，司徒絕看著遠方，思考著答案。

聽到這個消息，沒有誰比穆綿綿更高興的了，當劉芳告訴她找到合適的肝源的時候，她眼裡的光芒讓劉芳看得有些心疼。

穆綿綿醒的時間仍是少得可憐，可是精神卻好了很多，卻仍舊看不清每個夜晚從她的病房離開的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