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應答戚釋楊的話，秦悅忻只是緩緩擡起了頭。

當看到秦悅忻的雙眼的時候，戚釋楊一瞬間就震驚了，同時，甚至有些害怕。

秦悅忻的雙眼通紅，就好像眼裡要燒出火來，眼裡的血絲爬滿整個眼球，臉頰甚至有些凹陷，就像幾個小時之間，整個人經歷了很多可怖的事情，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戚釋楊，你告訴我，爲什麼他們要殺了我媽媽？”

這個問題，自己根本沒辦法回答。戚釋楊的眼裡全是對秦悅忻的心疼。

就在自己處理秦家的案子的時候，秦悅忻這個還沒完全長的秦家千金，不知道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了多少，又默默承受了多少。

一想到那麼陽光燦爛的笑容，從秦悅忻的臉上消失，讓秦悅忻變成這副憔悴不堪的模樣，戚釋楊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個殺掉章丹枋的兇手，讓他跪在秦悅忻的面前認錯。即使認錯什麼用都沒有。

“別想那麼多了，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的，你放心，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

“爲什麼偏偏是我們家？如果之前幾次對我的傷害也是同一個人策劃的，我認了，只要能換回他們對我家人的傷害……爲什麼這麼殘忍……人怎麼可以這麼壞……”

秦悅忻那雙通紅的眼睛裡，寫滿了絕望，不敢置信，她的眉頭緊緊皺起，而晶瑩的淚水卻從那雙瞪大了的眼睛裡不斷涌出，再從兩頰滑落。

就好像還是個孩子一樣，秦悅忻在沒經歷過這些事之前，根本沒想過這世界有多險惡。她不知道，有時候一點小小的壞心思，就能支使人們做很多你根本難以想象的壞事。

一個人做什麼好人不需要理由，做個壞人，更沒有理由。

“你冷靜一下，你這樣是沒辦法報仇的，你振作起來好嗎！”

戚釋楊也變得有點語無倫次，他害怕傷害到秦悅忻，更害怕秦悅忻傷害她自己。

現在秦悅忻的狀態讓戚釋楊覺得很慌張，他覺得秦悅忻現在已經進入了一種很危險的境地，如果自己不攔著秦悅忻，恐怕秦悅忻就會做出一些更難以預料的事。

“我想報仇，可是媽媽也回不來了……”

說到這裡，秦悅忻再次低下頭去，戚釋楊只能看見秦悅忻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就好像警局都安靜了，自己只能聽見眼淚砸在地上的聲音。

其實秦悅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就好像天塌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世界都是黑色的，霧濛濛的，自己沒辦法繼續向前進，只能在這黑暗中摸索。

秦悅忻開始後悔，在母親還在的時候，自己爲什麼不多花點時間和母親在一起，爲什麼不多關心母親一點，爲什麼不多幫幫母親的忙……

甚至，在Y市的時候，爲什麼不每天主動打電話給媽媽……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總有人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原來這句話是真的。擁有的時候，你永遠不覺得它珍貴。秦悅忻從沒想過，沒了媽媽，自己會是什麼樣。

就好像以爲母親會一直陪著自己，直到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