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沃柆!”王桎急急地喊:“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彭沃柆冷笑一聲,腳步?jīng)]有半點(diǎn)的停頓,王桎靠在牀上,手臂無力地下垂,上齒緊緊地咬著下脣,使勁地嚥著口水,告訴自己不能哭。
只是,眼淚依舊不聽話地蔓延到臉上。
片刻後,宋樞回來看見王桎雙眼空洞地看著門外,薄薄的嘴脣被咬得快要滴出血來,宋樞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牀邊坐下,掏出口袋裡的紙巾,細(xì)細(xì)地擦著她臉上的淚。
良久,王桎哭累了躺在牀上深深地睡了過去,宋樞將牀上的被子掖了掖,坐在牀頭安靜地看著王桎的睡顏。
十六號中午,宋樞和羅亦巧過來接王桎出院,又和他們兩個人在附近吃了一頓飯。下午,宋樞回了學(xué)校,羅亦巧又和她逛了一會,陪她買了些特產(chǎn),接到學(xué)校的電話後,和王桎匆匆告別。
王桎掏出手機(jī)看了下時間,提著特產(chǎn)打車回了彭沃柆的家。她小心地按了會門鈴,沒人應(yīng)答,掏出包裡的鑰匙進(jìn)門。
躡手躡腳地回了原本的客房,什麼東西都沒有,又小心地去主臥,拉開衣櫃,粉色的拉桿箱安靜地立在裡面,王桎將拉桿箱提出來,打量了一下房間後,將包裡的一沓紙放在牀頭櫃上,又將鑰匙放在上面,轉(zhuǎn)身離開。
出來後,王桎下意識地?cái)E頭看向自己住過的地方,灰色的窗簾遮住了一切視線,深深地吸了口氣,王桎前往汽車站。
回到家的時候是傍晚,王桎推開門依舊沒有半個人,她將拉桿箱拉進(jìn)屋子後踢著鞋子趴到了牀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醒來後,王桎穿著拖鞋揉著眼睛進(jìn)了客廳,夏春春看見她連忙說道:“趕緊洗臉去,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王桎點(diǎn)了點(diǎn)頭,跑去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
“小桎,怎麼班上得好好的就不上了,回家了?在那過不習(xí)慣,還是受了什麼委屈?”夏春春解了圍裙,疑惑地看著王桎。
王桎拿筷子的手一頓,“媽,我不想說,你能不問嗎?”
“就是就是,趕緊吃飯吧!”王詠思撥著盤子裡的菜,也連忙說:“小桎,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水煮肉片,你多吃一點(diǎn),你最近又瘦了,那麼大的孩子了,就不要整天想著減肥什麼的了。”
王桎輕輕“嗯”了一聲。
吃完飯後,王桎急急地跑回了房間,洗完澡後,穿著睡衣出了房間,躺在牀上無聊地刷著網(wǎng)頁。
“一直都想著他,他會想著……”
手機(jī)鈴聲適時地想了起來,王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終於還是接了電話,“彭先生,離婚協(xié)議書你看到了嗎?”
彭沃柆掂著手裡的鑰匙,眼睛瞟著那一沓紙上,最上面赫然是“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大字。
“你人呢?”
“唔……我回家了?!蓖蹊漕D了頓解釋道:“我怕你在公司有事,所以直接放在了你家裡,如果你簽好了就直接發(fā)過來,地址的話你知道的吧?”
“啪!”
王桎看著掛了的電話,無奈地吐了吐舌頭,這變態(tài)還是這樣,連句“再見”或者“知道了”都不會說。
放了下手機(jī),發(fā)現(xiàn)幾天前郭夢給她發(fā)了個消息,她想了想編了一句話給她:怎麼樣?最近的身體還舒服吧?有沒有不適的地方?
很快,郭夢那邊就給她回了消息:我說大姐,我這都是三天前發(fā)給你的了,你到現(xiàn)在纔回我,你好意思嗎?
王桎發(fā)了個調(diào)皮的表情:我這不是有事耽誤的嘛!
郭夢:什麼事呀!我最近幾天整天窩在家裡都要發(fā)黴了,最主要的是孟安邦那個王八羔子竟然不讓我碰電腦和手機(jī)。
王桎:那你現(xiàn)在是怎麼和我聊天的?
郭夢:他去網(wǎng)吧了,我偷偷玩得唄,要不然我早就瘋了。
王桎:你老公說得對,孕婦還是少接觸電器的好,輻射太大。
郭夢發(fā)了個不屑的表情:得,你就少在這給我危言聳聽了,我可不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再說我都穿了防輻射服了,沒有大事的。
王桎:好吧!你說你有理。
郭夢:那是,對了,你和你家老公怎麼樣了,有沒有把他順利拿下。
王桎手下一頓,思忖了一會,說:就那樣吧!哪有什麼拿下不拿下,我們都不喜歡對方還是離得遠(yuǎn)一點(diǎn)得好,我可不想離開的時候這不捨那不得的。
郭夢咂舌,若有所思地發(fā):呦!這話怎麼說得你喜歡上他似得,既然這樣就搶過來呀!你願意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抱著別人嗎?
王桎急忙反駁道:可別瞎說,他那樣傲慢地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我躲他都來不及。
郭夢:切,你就瞎說吧!要是你真得不在乎,纔不會這麼緊張,甚至連說都不會說,我太瞭解你了。
王桎一愣,訥訥地盯著手機(jī)屏幕,許久,才發(fā)了一個消息:我騙你做什麼,我明天還有課,就先睡覺了。
郭夢:灰灰,早點(diǎn)休息。
王桎:你也是。
放下手機(jī),身軀展開呈“大”字躺在牀上,頭頂?shù)陌谉霟艟髲?qiáng)地發(fā)著光,將小小的房間照得通亮。
嘴巴緊緊地抿著,眼睛盯著燈,燈光刺花了王桎的眼,使得眼淚從眼角流出來,王桎卻還覺得不夠似得,固執(zhí)地任眼淚肆逆。
郭夢說得不錯,她喜歡彭沃柆。只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不清楚,或許是第一次相見他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她,也或許是他掏錢時候的瀟灑讓她迷戀,更可能是他君子之禮的態(tài)度讓她沉淪,又或許是霸道到不可一世的樣貌讓她傾心……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在她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而難過,在她暈倒的瞬間想到的是彭沃柆,在醫(yī)院時也是在擔(dān)心他找自己,王桎就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了彭沃柆。
他有深愛的人,她不願受傷,所以她離開。
“呵!”
一聲輕笑,王桎伸手將燈關(guān)上,黑暗中,她緊緊地拽著身上的薄被,眉頭緊緊皺起,睡得很不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