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沃柆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桎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一臉懊惱的樣子。
彭沃柆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王桎也看見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指著廚房說:“不是還沒吃過嗎?廚房裡還有一點粥和飯,你要是不嫌棄就去吃吧!”
“嗯。”彭沃柆心情頗好地勾脣。
王桎看著彭沃柆一臉笑意的模樣,心裡有些苦澀。
他們馬上就要離婚了啊!所以他才這麼開心吧!
想到這一點的王桎,心情有些低落,又?jǐn)E頭看了看彭沃柆,十分堅定地說:“那個飯不是故意留給你的。我去洗澡了,洗完澡我們就去民政局。”
說完,王桎就一溜煙地跑進(jìn)了浴室裡面。
彭沃柆站在原地,看著王桎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王桎洗完澡,彭沃柆也吃完了飯,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下樓,上車,朝民政局出發(fā)。
從王桎來A市的時候,她就將戶口本和身份證給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然而,現(xiàn)在王桎是看出來,沒有什麼萬一不萬一,這用到的地方就只有民政局了。
上次是結(jié)婚,這次是離婚。
所有的程序都走的很順利,也就像是結(jié)婚的時候那樣,無與倫比的順利。
王桎拿著離婚證書,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似乎結(jié)婚到離婚的這段事情,一切的事情都發(fā)生的很虛幻。
出了民政局的門,外面的天是難得一見的晴天。似乎這次的晴天要多一點,只是,今天的風(fēng)要比昨天大了一點。
王桎穿著厚厚的毛衣,也覺得自己像是被風(fēng)吹透了一樣。
“我送你回去。”彭沃柆看了看她,不知道爲(wèi)什麼,從他開始踏進(jìn)民政局心底就開始發(fā)毛,並且有想要退縮的衝動。
但是,最後婚還是離了。
王桎偏過頭看了彭沃柆一眼,她覺得,這個時候的彭沃柆真得是無比的陌生,“不用了,謝謝。”
“……”彭沃柆心裡有些抓毛,要不要這麼客氣?生疏?
“我想沿途走一走,順便去醫(yī)院看看爸爸媽媽。你自己回去吧。”兩個已經(jīng)離婚了的人,所有的牽絆都止於這一張離婚證書。其餘的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那我?guī)е闳グ桑 迸砦謻穆曇魺o比的溫柔,只是他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而王桎發(fā)現(xiàn)了,但是即便這樣又能說明的了什麼呢!
或許就只是彭沃柆臨行前的恩舍吧!王桎這樣想。
“我們現(xiàn)在在法律上已經(jīng)是沒有關(guān)係的了,我記得有些人說過,離婚了之後就再也沒辦法做朋友了。我們還是做個陌生人吧!彼此在對方的心裡留下一個稍微好點的印象。”
說完,王桎就率先走了出去。
彭沃柆愣在原地,不能動彈。
陌生人嗎?他們之間似乎也就只有陌生人可以做了吧!王桎不是一直討厭他討厭到了一定的程度嗎?好印象嗎?怕是,他在她心裡的印象全部都?xì)У袅税桑?
還剩下什麼好印象呢!
看著她的背影,那纖細(xì)的背影。彭沃柆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上前抱著王桎,然後將她綁回來從新結(jié)婚。
只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靜靜地看著王桎離開。
手緊緊地攥著……
王桎感覺自己走路都要穩(wěn)不住了,那種輕飄飄的,想要直接暈倒在地的衝動。但是王桎想了想,硬是沒逼自己暈倒。
可能,她的身體素質(zhì)還是太好了吧!
王桎冷笑,心裡滿是苦澀。
沒想到她天天想著的離婚,就這麼簡單,這麼容易就結(jié)束了,這真得……是很驚訝的一點。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每天活在恐慌中。
彭沃柆嘛!就讓彭沃柆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愛死哪就死哪去吧!
王桎的心情好了起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家睡起了覺。
現(xiàn)在這種時候,她想哭啊!但是找不到哭的這個契機,也就是覺得身心疲憊,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靜靜地躺在牀上。
直到下午的時候,王桎才爬起來,摸了摸廚房,也沒什麼可以吃得東西,而夏春春說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王桎翻了一下自己的冰箱,最後決定給自己下一碗麪吃。
這個時候,王桎實在是不想出去,不想走。
吃完了飯,王桎坐在沙發(fā)上,頭髮全部都散了下來,蓋住她的臉,看不住表情。
突然,王桎跳了起來,摸出手機,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
一個穿著乾淨(jìng)衣服的中年男人,一邊上著她的門鎖,一邊有些好奇地說:“小姐,你們家這門鎖看起來還是很新的呀!完全沒有要換的必要啊!”
“……”王桎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當(dāng)然不是因爲(wèi)門鎖太舊了纔要換,而是因爲(wèi)彭沃柆啊!
先不說他們已經(jīng)離婚的時候,就說今天早上的事情。他偷偷摸摸地跑過來,還差點撞上夏春春。最主要的是,她自己被嚇得不輕。
所以說,這個鎖是必須要換的。
換鎖的師傅見王桎沒有說話,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動作利落地?fù)Q完了鎖。
弄好了之後,王桎的心情好了很多,看著新?lián)Q的鎖,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可是想著想著心情就又低落了下來。
離婚了啊!就這樣就離婚了啊!從今以後兩個人就沒有了交集了啊!
之前四個月的種種,在她的腦海裡旋轉(zhuǎn)旋轉(zhuǎn),一幕幕,現(xiàn)在想起來就真得是恍如隔世。原本以爲(wèi),他們可以一輩子。
最終沒想到,原來一輩子竟是這樣的短。
短得令人心碎。
原來,她說了那麼多次的離婚,都比不上彭沃柆看見張靈一眼。
從始至終,她都只是張靈的替代品。
雖然她和她長得不一樣,性格不一樣,經(jīng)歷不一樣。但是彭沃柆就是把她當(dāng)做了張靈的一個替代品,現(xiàn)在,原主回來了,她……也的確是可以讓出位置了。
現(xiàn)在王桎也終於明白了,很多話,彭沃柆聽不進(jìn)去不是他的性格如此。
而是,這個說話的人是誰。
如今一看,張靈或許說都沒說,彭沃柆就知道了要怎麼去做。
人生如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