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桎進去醫務室裡間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睡在對門的杜綺蓮,以及坐在杜綺蓮牀邊的高若蘭。從後面看,高若蘭的頭髮盤成一個髻,一身墨綠色的旗袍將她白皙的皮膚襯得越發的端莊。
而此時,端莊的高若蘭,芊芊玉手裡端著一杯白開水,小心而又仔細地喂著杜綺蓮。
王桎站到一邊,細細地打量高若蘭。
白皙的肌膚上,隱約可以看見細紋,眼睛低垂著,看不出神采,小巧的嘴上是蜜色的脣彩,將她襯得越發的年輕。
等到高若蘭將杯子放到一邊,扶著杜綺蓮睡下,王桎才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小聲說:“高女士,方便出來嗎?”
高若蘭遲疑了片刻,擡步和王桎出來。
王桎站在臺階上,低頭看著陽光下自己的影子,思索著措辭,“高女士……”
“王老師,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高若蘭打斷王桎的話,說道:“只是綺蓮從小身體便不好,真得不適合出場去跳舞,這件事情我們也很抱歉,但我們……你懂得,我們不應該將孩子的安全放在榮譽之外。”
王桎愣了一下,沒想打高若蘭是這個意思,想了想無奈地說:“高女士,我不是這個意思……綺蓮沒辦法出場是一定的,這我不怪她,我是有其餘的事情的。”
“那王老師還有什麼事情?”高若蘭忍不住問。
“高女士,我知道你很關心綺蓮,只是同時,劉舒舒也是你的孩子,綺蓮在醫務室有醫生照顧,今天如何也是文藝匯演,你不如去陪陪劉舒舒同學。”王桎輕聲道。
聞言,高若蘭卻是皺了眉,看了一圈王桎,接著厲聲問:“是舒舒那丫頭和你說得?”
“不是。是我給沒來的家長打了電話知道的。”王桎頓了頓,繼續說:“或許你覺得自己的孩子少一天兩天也沒什麼關係,但那對於孩子是不一樣的,我們都是從孩子走過的,相信高女士能夠理解我說得那種心情。”
“舒舒今天上午的表現我看了,很棒,下午已經沒有她的表演了,綺蓮還需要我照顧,我覺得我做得沒什麼不對的。”高若蘭皺著眉,不怎麼高興地說。
王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柔聲說:“孩子希望的不只是你看她表演,爲她驕傲,還有很多,你願意和她一起,纔是最開心的。”
“王老師我不同意你的話,你就不必再說了,我想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您就去忙吧!”說完,不待王桎說話,高若蘭便回了醫務室。
王桎站在門前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天上飛過的大雁。
王桎看了看時間,手機上赫然顯示著一點五十,王桎愣了一下,飛快地朝教室奔去,教室裡的人也基本到齊了,王桎領著他們下樓,排好了隊伍後,朝會堂走去。
醫務室裡。
杜綺蓮睜開眼,看了看坐在牀邊的高若蘭,蹙眉轉了個身,高若蘭立即起身將她的被子掖了掖。杜綺蓮一頓,翻了過來,看著高若蘭說:“劉阿姨,我沒事,你不用在這裡陪著我。”
“沒事沒事,總之我也沒什麼事情。”高若蘭臉上堆著笑,連連的擺手。
杜綺蓮頓了一下,幽幽地說:“劉阿姨,你這樣讓舒舒怎麼想,我一個人在這裡又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該去陪舒舒的。”
“舒舒是個大孩子了,不用我陪的。”高若蘭反駁道。
聽了高若蘭的話,杜綺蓮皺眉,“劉阿姨我也是大孩子了,你也不用想著討好我什麼的,我爸爸愛媽媽,就算我同意了,爸爸也不會同意,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執著呢!”
“不是……我只是想要……我沒想過那個的……”高若蘭連忙說。
“既然劉阿姨沒那麼想,就更不要給大家留下詬病,劉阿姨,你去找舒舒吧!我這裡爸爸馬上就來了,他來了看到你這樣也是會不高興的。”杜綺蓮扯著被子朝上蓋了蓋,便不再管高若蘭。
高若蘭愣在原地,良久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聽見腳步聲,杜綺蓮睜開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因爲高若蘭,劉舒舒已經很久不理她了,她們原本可是最好的閨蜜呀!剛剛王桎和高若蘭的話她聽得明明白白,她又怎麼能將別人的媽媽霸著呢!
而會堂裡,王桎也快要頭疼死了。
匯演已經開始,而韓茂茂依舊沒有回來,打了電話給他,那邊的路上堵住了,趕上的機率實在是渺茫中的渺茫。
陳卉坐在那裡,焦急地扯著身上的衣服,“王老師,這可怎麼辦呀!總不能到時候要我去臺上獨奏吧!要和我一個人,我肯定會怯場肯定會緊張的,王老師,你倒是想想辦法呀!”
“看來今天就不是個好日子,事情一波三折,沒有一件順心的。”王桎哀嘆道。
“對呀!老天爺是不是存心整我們呀!這也出事那也出事,我都害怕我等會不小心走上臺的時候絆倒了,那可真就是流年不利了。”陳卉扁嘴,腿使勁地抖著。
坐在一旁的劉舒舒,想了想,咬牙道:“我的舞沒有杜綺蓮的好,但也勉強能湊合,要不……要不等會我上臺給你打氣吧!”
“你?”陳卉看向劉舒舒,有些不敢相信,“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跳舞?以前也沒見你表現過呀!”
王桎聽了劉舒舒的話卻是覺得可行,卻也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劉舒舒,你真得可以嗎?要是不行的話也不必勉強的……”
劉舒舒點了點頭,小聲說:“不過我的古典舞學得比較好,現代的我不會。”
“那也不行呀!”陳卉嘆氣道:“綺蓮帶著服裝是現代舞服裝,這裡也沒有古典舞的服裝,現在回家拿或者出去租也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還不是和沒說一個效果嘛!”
聞言,劉舒舒也沮喪地放下了頭,“那可怎麼辦……我總不能穿現代服裝跳古代舞吧!那樣也太奇怪了!哎,這可怎麼辦呀!陳卉,你一個人上臺爲什麼要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