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唐陌一直覺得,在這場他們?nèi)齻€人的愛情裡,他是最糾結(jié)最無望最痛苦的人,可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在這場愛情裡,被愛著的那個人,或許,纔是最糾結(jié)最痛苦最不知所措的人。
她又哭了,他胸膛上溼了一片,都是她的淚。
他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這麼一瞬間,忽然就釋懷了過去那些煩繞在心頭的悲傷。
都說這個世界上女人是最脆弱的動物,但他不知道,在這場三個人的愛情裡,撲在他懷裡痛哭著的這個小姑娘,到底承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或許,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動物,也是女人吧。
“好,我答應(yīng)你,以後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了。”
唐陌在紙上寫下了這些話,拿給她看,眉目挑著,眸光帶笑。
其實他和紀(jì)漠然都錯了,他們都進了一個怪圈,只準(zhǔn)她愛一個人,只準(zhǔn)她待在一個人身邊,感覺就像她選擇了其他人他們就必須要離開她一樣,其實不論她選擇誰,他們照樣能待在她身邊,照樣能待在有她的未來裡,能陪伴在她身邊的未來,何嘗又不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她笑起來,很輕很輕的打了他一下,“你一定要好好養(yǎng)傷,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亂來,我明天筆試完之後就來醫(yī)院,好嗎?”
他也跟著笑,很想說話,可惜還是說不了,也不願讓她再爲(wèi)他哭泣,就寫:別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好嗎?你忘了誰是你哥了吧?
“噗。”她作鬼臉,“不是親生的,所以不算是哥哥,而且就你這樣,還跟我逞能呢,小樣。”
這小東西真無法無天了。
他在心中搖搖頭,將那些哀傷,悄然壓進心的最底層。
兩個人一個說話一個用紙筆聊了一會兒,唐橙發(fā)覺唐陌臉色明顯的有些疲憊了起來,便站起身,“天晚了,你好好睡覺,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有些失望,眼睛裡寫著‘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唐橙咬咬牙,別開視線,“我明天來陪你好嗎?明天是很重要的筆試,我要爲(wèi)我的公司爭得榮譽,對不起唐陌。”
他停頓了幾秒,低頭在紙上寫:老子還沒虛弱到需要你這小東西來照顧的地步,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然後他擡起紙給她看,視線躲開了她。
唐橙看了看他,折身跑了出去。
他擡眸,瞧著她背影消失在門的那邊,無邊無際的失落瞬間淹沒了他。
唐橙出去之後外面的人也正準(zhǔn)備進去,路航準(zhǔn)備去給唐陌做最後的檢查,之後就讓唐陌吃藥休息,小白,幽靈,幽鬼也正要進去,看到唐橙,小白對她說,“你放心去筆試吧,唐陌少爺這裡有我們照顧,你別擔(dān)心。”
唐橙看了看小白,什麼都沒說,旋即扭頭望向紀(jì)漠然,“紀(jì)漠然,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紀(jì)漠然從高處定定看她,已經(jīng)猜出這件事了。
她又接著說,“今天晚上,我想留在病房。”
“啊?”小白愣了,“剛纔你在病房裡不是說……”
唐橙依舊望著紀(jì)漠然,紀(jì)漠然也在看她。
兩個人對望沉默了一會兒,紀(jì)漠然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