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不是問題,宓家有的是,總體的,局部的,應(yīng)有盡有。
作爲(wèi)洛邑城首屈一指的地頭蛇,哪怕華林園被趙氏和李氏所“霸佔”,但華林園從前朝大魏開始修建時,宓家就深入其中,也提供了不少助力。
只不過大趙立國之後,才納入大趙官家控制,然後又與西唐國戰(zhàn)之後被迫交付了一半給西唐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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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西唐李氏和大趙官家趙氏設(shè)立法陣時,不也一樣讓宓家提供了各方面的助力,只不過現(xiàn)在時過境遷,宓家沒落了,沒有誰還會在意宓家罷了。
從內(nèi)心來說,宓家是樂於看到華林園被襲擊劫掠的,宓少華也不例外。
只是宓家沒有這個實力和膽魄去幹這種事情,但如果有其他人願意這麼幹,他們當(dāng)然樂見其成。
“淮生,你既然把握,愚兄就不多說了。”宓少華掂量了一下,“地圖沒問題,包括整個華林園和東西兩苑的,另外諸如羲和嶺、蓬萊山、景陽山、姮娥峰,甚至各家宮室的地圖,我們都有,不過你總得要有個側(cè)重點吧?”
陳淮生沒想到宓少華口氣如此之大,居然所有地圖都有,他下意識地問道:“那這個峰嶺和宮室之間要隘秘道,最適合設(shè)立法陣的情況,宓二哥那裡也有吧?”
宓少華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道:“愚兄敢這麼說話,自然是有底氣的,不敢說盡在掌握,但是大體在各部位設(shè)立的法陣,還是知曉一個大概的,當(dāng)然,並不是說知曉你就能隨便破解了。”
“當(dāng)然,當(dāng)然。”陳淮生滿意地點點頭。
各家陣法肯定不可能讓宓家知道,但是能知曉各家陣法在那些區(qū)域部位設(shè)立,就夠了,至於如何來破解,陳淮生自然也有應(yīng)對之策。
“那淮生,咱們就來談?wù)勅绾魏献靼桑俊卞瞪偃A臉色越發(fā)好看,充滿期待。
陳淮生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是直接把地圖售賣給自己這麼簡單了,談合作,那就是想要從中分潤的意思,但也正常,也能接受。
“好,宓二哥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只是我背後還有其他人,宓二哥理解一下,若是不太過分,我可以代爲(wèi)應(yīng)允,但超出了底線,就恕我無能爲(wèi)力了。”
陳淮生很坦率的迴應(yīng)也讓宓少華滿意。
他當(dāng)然知道要進(jìn)華林園,陳淮生這點兒實力還不夠看,肯定背後有強者,看樣子還多半不是重華派的長輩。
沒想到這傢伙背後路子這麼野,宓少華倒是越發(fā)感興趣了,也許日後還能多合作幾次呢?
“淮生放心,愚兄不是那種不知深淺之人,總歸要說到一條路上,不會讓你難做。”宓少華朗聲大笑,“先說說你們的想法,東苑還是西苑,這兩邊可是各有千秋,……”
不得不說這位宓二少還是有些聰明的,主動提出將地圖和相關(guān)情報全數(shù)提供給陳淮生這邊,以陳淮生這邊在華林園內(nèi)所得一成作爲(wèi)酬勞,這個要求倒是讓陳淮生有些作難。
要說人家要價太高麼?所有地圖乃至於陣法佈設(shè)地點,人家都能給你提供,甚至還要包括目前華林園中仍然留守的紫府真人和築基修士這些人的基本情況都能給你弄來,這情報工作做得可夠細(xì),要這個價好像也不過分。
可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不清楚在華林園裡究竟能撈到什麼好處,聽起來似乎不少,赤鯽元鮭,西王母桃,月橘元李,茯神青芝,哪一樣都是難得的靈寶,真要撈了一大筆,難道還得要分給對方一成?
好在宓二少還是通情達(dá)理,願意以靈石作爲(wèi)酬勞。
也就是說,這些靈寶他可以不要,折價爲(wèi)靈石即可,一切按照陳淮生他們?nèi)〉玫臄?shù)量爲(wèi)準(zhǔn)。
要說這日後究竟撈到多少誰也說不清楚,陳淮生也昧心虛報,宓少華也一樣沒轍。
但對方似乎就是料定陳淮生不會那麼做,才如此大方坦蕩,反倒是讓陳淮生做難了。
最終陳淮生還是同意了宓少華的條件,但要求在晚間就必須要把這些地圖和消息情報送到。
宓少華很守時,夜裡就把陳淮生需要的東西送了來,而且還很主動地提出了一些建議。
比如西苑現(xiàn)在實際上比東苑防守還空虛,因爲(wèi)原本鎮(zhèn)守東苑的西唐李氏族人紫府凝魂上境真人李擎空因爲(wèi)其侄兒李燁築基九重此番也想借機來試一試北邙秘境,所以要去幫忙在一旁協(xié)助。
李燁據(jù)說在阿房秘境中三度衝擊紫府都未成功,這在當(dāng)期的築基巔峰中也是頗讓人意外,所以極爲(wèi)沮喪,這次聽聞北邙秘境崩陷,自然是想要來換一個秘境嘗試,也許就能有不一樣的效果。
當(dāng)然西唐那邊得到消息來的人不少,不僅僅李家,獨孤家,元家,長孫家,宇文家,韋家,這些八柱國十二帥中的門閥均派出了強有力的人物來參與這一場能夠攪亂大趙內(nèi)部的盛會。
哪怕這秘境歷練未必能佔到多少便宜,但是北邙山中的靈物一樣不少,玄黃神壤和青木神根一直是大趙把持,若是能從中奪取一二,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如果要想在西苑裡搞事情,也得要防範(fàn)這些西唐門閥中人,他們雖然入了北邙,但是未必就對秘境有太強的慾望,一旦發(fā)現(xiàn)西苑被襲,肯定會馬上掉頭趕回來,這裡邊時間和分寸就需要拿捏好。
燭光如豆。
看著擺放在桌案上的地圖,碧蛟元君和熊壯也都是仔細(xì)察看,陳淮生則在認(rèn)真地品讀著相關(guān)的情報。
不出所料,西苑和東苑都各自只保留了一名紫府真人。
再怎麼著緊北邙秘境的事兒,華林園這邊也不敢徹底撒手,留著一名紫府真人坐鎮(zhèn),而且隨時和北邙那邊聯(lián)繫著,一旦有變就示警,讓北邙那邊增援過來,一般情況下也來得及。
“我覺得還是先動?xùn)|苑。”碧蛟元君反覆察看了幾遍地圖,一字一句地道:“玄武池和流觥池相連,距離不足三裡,如果先在流觥池攫取赤鯽,半盞茶時間就能趕到玄武池裡撈幾條元鮭,假設(shè)李定西是駐守在姮娥峰上的寒露館裡,得知我們在流觥池動手,往流觥池趕,那個時候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轉(zhuǎn)向玄武池了,他在往玄武池?fù)溥^來,我便可以在這裡伏擊他,給他致命一擊,……”
李定西只是一個紫府蘊髓上境的紫府,如果被碧蛟元君伏擊的話,幾乎可以肯定,絕無倖免。
如果說對趙家這邊的紫府真人,陳淮生還稍微有點兒顧忌,那對西唐李氏,那他就毫不在意了,殺了便殺了。
碧蛟元君精瘦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如果他在藏冰室裡駐留,那就更簡單了,我們在流觥池?fù)迫〕圉a,他趕回來,我直接就在臨危臺下邊把他做了,總而言之,只要把他調(diào)動起來,讓他無法在陣法陣眼所在發(fā)力,那誅殺他就易如反掌,……“
陳淮生和熊壯都是翻白眼。
易如反掌那也只是對你而言,換了別人試試,一個蘊髓上境的紫府,就算是伏擊偷襲,沒個凝魂中境的實力,伱想一擊得手不讓其發(fā)出警訊,那也是做夢。
“如果我們只想要拿到赤鯽和元鮭,這樣做是沒問題的,但如果還想要百果園的月橘,姮娥峰上的茯神和青芝,甚至景陽山上的幾頭異獸,那還不夠。”陳淮生沉吟著道:“我們得防止其他修士示警,或者說起碼我們還要在一段時間內(nèi)讓其不被發(fā)現(xiàn),……”
熊壯搖了搖大腦袋:“這可難做到了,老龍誅殺李定西倒是容易,但是要瞞著西苑裡的其他西唐修士,太難了,稍微發(fā)出一點兒動靜來,恐怕就會暴露,還有李定西不會這麼大膽?yīng)氉郧皝恚?
“未必。”陳淮生目光死死地盯在地圖上,“我聽宓少華說,李定西性子很獨,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從他大部分時間獨住藏冰室就能看得出來,只有白日辦公時纔到寒露館裡去,其他大部分修士也都住在寒露館裡,……”
“那他從藏冰室裡去寒露館又沒有固定時間,又或者會不會驚動寒露館那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直接摸上門去,將其在藏冰室裡斬殺,寒露館那邊會不會發(fā)現(xiàn)?”
碧蛟元君捋著鬍鬚,“夜裡陣法威力最強的時候,而李定西有駐守在藏冰室裡,要想瞞過行跡,我們沒有絕對把握,要到清晨,陣法威力開始削弱,是個時機,但是又面臨我們斬殺了他,他如果不出現(xiàn)在寒露館裡,引起其他修士的懷疑這個問題了,……”
“有時候李定西也不一定準(zhǔn)時到寒露館,會晚一些,也就是說這裡邊還是有一定的時間差的,大概在一個時辰以內(nèi),……”陳淮生仔細(xì)地翻閱著宓少華提供的情報,相當(dāng)詳實,也相當(dāng)管用,對李定西的作息規(guī)律都有很細(xì)緻的刻畫,以至於陳淮生都懷疑宓家是不是原來也打過要打劫西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