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不是妳娶我麼？

“這也要我教麼？當然得先得到父母的認可，再得到法律的承認才行啊。雖說這兩項程序進行起來基本不會遇到什麼阻礙，但還是得按部就班地完成纔算數啊。

“伯父伯母都答應讓我留在你家過夜了，這樣還不算得到他們的認可？”經過這一天的相處，林柏炎對這一點已經沒什麼擔心。

“當然不算，你還沒正式跟他們說想娶我的事呢。”哼，默許讓你做我的男朋友和答應把我嫁給你完全是兩回事好吧，可別想稀裡糊塗地矇混過去。

“不是你娶我麼？”呵呵，某人可是一直把上門女婿的事記在心裡呢。

呃，還有這一說麼？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真的不打算嫁，這個說法也沒什麼問題。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麼？”已經正式求過婚，這件事也應該搬到檯面上認真確定一下。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用什麼方式並不重要。”大丈夫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豈能當兒戲，自然是要說到做到。

“那……明兒一早你就跟我爸媽說唄，聽你親口說出來，他們纔會真的安心。”這種事確實要從當事人嘴裡聽說纔算真正的板上釘釘。

“說了之後呢，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聽著是輕飄飄的問話語氣，其中卻暗藏玄機。說白了，就是在探她的口風，想知道她對最重要的那個程序到底有什麼看法。

“在認識你之前，我連男朋友都沒交過，怎麼可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葉思彤當然知道他這麼問的用意到底何在，可就是不想讓他如願。

小東西，居然故意裝傻。得，你裝傻，我就順水推舟跟著你走，“你的意思是……無論接下來我有什麼安排你都不會有意見？”

“只要你的安排是合理的，我爲什麼要有意見？”真傻也好，裝傻也罷，反正目的是達到了。只要他乖乖往坑裡跳，其他都不重要了。

“週一的課比較重要，肯定請不到假，可能要等到週二才能離校。”明天倒是什麼事都沒有，想怎麼安排都行。可惜，明天是政府機關的休息日，沒人給辦事啊。

“週末才請了兩天假，才乖乖呆一天，又要申請離校，學校的領導們會不會對你印象不好啊？”認識她以前，他一向是最乖最聽話的，現在卻成了最‘不安分’的學生，要是因此形象受損可就不好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些假期都是之前積攢下來的。而且……學校的規矩再多也過不了一個理字，如果確實是有必須離開學校去辦的事，學校的領導會體諒的。”

“那……你確定週二要去辦的事算得上必須去辦的等級麼？”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出來心裡才踏實。

“當然，說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也不爲過。”男人要先成家才能立業，把終身大事解決，開創事業起來也更有幹勁，這個真理已經在很多戰友身上得到過應證，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真要命，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耍太極，“到底是什麼事，你還沒跟我說呢！”

林柏炎並沒有立即回答，沉默半晌才輕輕攬過她靠在自己懷裡，語氣淡淡的，卻飽含深情，“我以爲你知道。”

葉思彤還是不依，伸手環抱著他，半嗔半怒地嘟囔道，“我猜到的和你自己說的不一樣啊。”

“當然是我們的終身大事，下週四我就要走了，如果可以，最好能在離開前把這事辦了。”把我們的名字寫在一起，蓋上紅戳，夫妻關係正式生效，纔算是真正的家人。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一個人。

“爸媽當年也是這樣，因爲爸爸要回部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急急忙忙拉著媽媽去領了證，當時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禮拜。偷偷告訴你哦，媽媽當時還不夠年齡呢，不知道爸爸使了什麼法子，居然把證領到了。”這些事葉思彤都是聽大嘴巴姐姐說的，年少的時候她還不懂爸爸的著急，只是覺得這事很不可思議，也很有趣。現在，她終於明白爸爸的迫不及待。想必，他此刻的心情和爸爸當年也是一樣的。

“據我說知，姐姐姐夫當年好像也是這樣。從認識到正式領證結婚只有不到一週的時間。看來，你們家有閃婚的傳統。”全能兵王和顧家大小姐的浪漫愛情可是軍中的一段佳話，即便是基本與八卦無緣的林柏炎也聽說了一些。

“有閃婚的傳統也沒什麼不好啊，仔細算算，我們倆還算慢的。”從盧灣之行算起，已經認識近十天，和爸媽和姐姐姐夫相比，確實算得上龜速。

“我想你爸爸和姐夫當年會有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如果可以，當然還是按部就班地認真相處一段時間，對彼此有更多的瞭解才結婚更好。但是，因爲我們特殊的身份，有些過程不得不省略掉，最後只能讓你們受委……”最後一個屈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某個心急的小女人用食指抵住了脣——

“不準這麼說！想都不行！當年，媽媽姐姐從來沒有覺得委屈過，我更加不會！”耳濡目染受了這麼多年的薰陶，還敢有這種想法，豈不是把爸媽的臉都‘丟盡了’。

“還好，我們還年輕，來日方長，以後我還有很多機會補償你。”比起未來岳父和姐夫結婚時的年齡，林柏炎確實算得上年輕，來日方長四個字他最有資格說。

還沒發生的事多想亦無益，以後的事還是留到以後再想吧。現在，她只想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享受這份難得的溫馨和寧靜。

炫目的流星雨已經告一段落，天空又恢復了往日的深邃安寧。習習夜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但在夜色下緊緊依偎的兩個人卻從身到心都是暖的。

倆人你儂我儂地在頂樓天臺聊了好久纔想到回家，卻不知道這會兒家裡的兩個大人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兩個不負責任的孩子，出門不打招呼，也不記得帶手機，兩個大人找不著他們的人，也聯繫不上，正要打電話去管理處問情況。

還好，電話纔剛撥通，大門就開了。看著客廳裡的燈大亮著，前一秒還在嬉笑逗趣的情侶倆也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都已經過了凌晨零點，爸媽怎麼還沒睡？

“大半夜的，又跑到哪裡瘋去了？”顧太太半夜起來喝水，看到女兒房間的門半開著，走近一看，裡面居然沒人，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小丫頭該不會是跑到對面房間陪男朋友去了吧。可瞧了瞧對面的門，卻遲遲得不到迴應。打開門一看，居然也是空空如也。打電話吧，手機就在屋裡響，可把她急壞了。

“那什麼……他帶我去頂樓看流星雨去了。順便……”感覺到爸媽的神色有點不對勁，葉思彤的語氣也格外謹慎，話說到一半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索性她家老爸眼睛夠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戴著的小鑽戒。這倆孩子，原來是趁著浪漫的流星雨之夜決定終身大事去了。真是看不出來，這小子平時看著挺老實的，居然還有這浪漫心思。

“他們回來就好，很晚了，先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等兩個孩子做出迴應，顧首長便攬了孩子她媽轉身往主臥房走，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小聲低語，“別擔心，倆孩子沒幹什麼壞事。”

“你怎麼知道？”顧太太表示不太相信。

顧首長只是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回房之後才笑著解了孩子她媽的疑惑，“你沒看見歡歡手上戴著戒指麼？難得一遇的流星雨，不做點浪漫的事豈不浪費？”

“你是說……小林帶歡歡上頂樓主要是爲了求婚？”又是戒指又是浪漫的，顧太太要是再猜不到重點可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顧首長笑著點了點頭，默了片刻又突然換上一副感慨的語氣，“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走了，他也想走得安心。”

“這一點他可是跟你和延修當年一樣。”他們家歡歡既聰明又漂亮，性格也討人喜歡，小林能放心就這樣把她丟在家裡纔怪。

“這可能就是宿命，我們的孩子註定了要經歷你當年曾經經歷過的事。”宿命論雖然不太靠譜，但有時候，卻是唯一能讓人信服的解釋。

“那是一段難忘且特別的經歷，讓她們都體驗一下也不錯。”經歷過等待和守候，纔會更懂得珍惜，這也是很好的成長經驗。

兩位家長已經回房，客廳裡，倆孩子卻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特別是遲鈍的葉思彤同學，好像還有點在狀況外，“他們還沒把事情問清楚呢，怎麼就這樣走了？”

林柏炎笑著執起她的左手搖了搖，“我猜……伯父應該已經看到了這個。”

呃，這麼低調也能被他看到，老爸真是火眼金睛啊。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很晚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

唔，搞不好爸媽是出來‘查房’才發現他們不在的，還是趕快各回各房，早點安睡吧。

林柏炎同學深知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既然下定決心要入贅到顧家，自然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道理，第一次在顧家過夜就一夜安睡到天亮。

雖然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多年在部隊裡養成的良好作息習慣還是一點也沒變。天還沒有大亮，生物鐘就準時將他喚醒。這麼一大早起牀，也不能閒著。昨兒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一直到九點才走，客廳多少會留下一些沒來得及清理乾淨的痕跡。趁著未來岳父岳母和女朋友還沒起來，正好把客廳和餐廳好好收拾清潔一番。反正這些事他在部隊和學校裡也經常做，不僅速度快，清潔效果也非常好。

趁著打掃的間隙，煮上一鍋香甜的小米粥，等岳母大人起來，隨便準備一些糕點什麼的，早餐就算解決了。

和林柏炎一樣，顧首長也有早起的好習慣。因爲是週末，他會比往常起得更早一些，把早餐準備上，讓孩子她媽多休息一會兒。卻不想，今兒竟然有人把他該乾的活都搶走了。

這小子，還沒正式‘嫁’進顧家呢，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林柏炎剛把擦地的抹布清洗乾淨晾好，一轉身居然看到岳父大人揹著手一臉嚴肅的站在客廳裡上下打量，他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打招呼，“伯父，早。今天不用去學校，您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和你一樣，有早起的習慣。”顧北辰淡淡地回了一句，心裡卻感慨萬千。雖然他們家的三個孩子都很聽話，基本上沒讓他和孩子她媽操太多心。但，因爲從小衣食無憂，被大人們嬌慣壞了，在家裡的時候極少主動做家務，了不起就是幫忙洗洗碗、擦擦桌子什麼的。像這種蹲在地上擦地的事，他們從來不會主動做，他和孩子她媽也沒想過讓他們動手。

可這個孩子卻一聲不吭地把這些現下的年輕人們都不怎麼喜歡做的家庭瑣事都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還不到七點半，小米粥的香味就從廚房裡飄了出來，算算時間，應該不到七點就熬上了。

果然還是年輕好啊，同樣是早起，還是比他慢了一步。

“也是，在部隊裡養成的習慣是很難改的。”第一次以準女婿的身份和顧校長在學校之外的地方單獨相處，林同學還是表現得有點緊張。

估摸著寶貝女兒和她媽媽這會兒還不會起牀，顧北辰正好趁此機會跟準女婿談一談他和歡歡的終身大事，“昨晚你帶著歡歡去頂樓做的事我和她媽都知道了，你們怎麼說，是偷偷地私定終身，還是想正式把關係確定下來？”

“如果您和伯母不介意的話，我們想在我去出發去南海之前把事兒辦了。”話說到這裡，林柏炎的心情反而放鬆了許多。剛纔擦地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該在怎樣開口跟兩位長輩說這事纔不會唐突，這會兒岳父大人主動問及，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這樣也好，早點把終身大事定下來，去了南海也好安心工作。”類似的事自己也曾經經歷過，對小林的心急顧北辰自然是理解的，“不過，如果真的把婚事定下來，你以後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去了南海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而且下半年會陸續上幾個重要項目，基本上都有實戰演習的安排，就算是爲了歡歡，你也要加倍小心。男人在外面奮鬥，最重要的不是做出什麼了不起的成績，而是盡力保護好自己。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時刻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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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首長一生寵妻如命，唯有一件事現在想來依然會心生愧疚。當年在演習中膝蓋受傷差點殘了一條腿，害得孩子她媽擔驚受怕，雖然最後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個難關，卻是夫妻倆心裡永遠抹不去的一段回憶。

“您放心，有了她，我會比以前更珍惜自己。”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貌似二十幾年前某首長也曾經說過。

“光有口頭承諾還不夠，得真的做到才行。”保證的話誰不會說，最後能毫髮未傷地回來纔是要緊。

感覺到岳父大人的語氣越來越嚴肅，林柏炎的表情也多了幾分凝重，“現在部隊的演習原則也是把個人安全放在第一位，相關保護措施也比之前完善很多。我這次去主要還是參與後臺指揮爲主，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爸，您怎麼一大早就拉著他訓話呀！”今兒可真是不尋常的一天，先是小林同學搶了岳父大人的先，這會兒顧家二小姐又難得一見地在休息日比她親愛的媽媽起得還早。起得早也就罷了，她還故意躲在一邊偷聽，町不住了才突然跑出來。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在跟他訓話了？”沒良心的小丫頭，還沒跟他結婚了，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呀，您不要在哪裡都當他是您的學生好吧。”葉思彤毫不示弱地走上前，當著老爸的面毫不避諱地挽著男朋友的手一本正經地提醒道，“現在又不是在學校，不用這麼怕他的。”

雖然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林柏炎還是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我沒有在怕，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只要伯父說的是是對的，我們都應該牢記在心，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不覺得他叮囑這麼多是因爲對你不夠信任嗎？”哥哥不是也經常親自參與反導演習麼，怎麼沒見老爸拉著他叮囑這麼多。哼，分明就是區別對待。

“不覺得，伯父是因爲把我當自己人才會跟我說這些的。如果他壓根不關心我，也不會費這個心。”唔，還好，林同學是個明白人。

“爸，是這樣嗎？”這個問題還是向老爸尋求答案比較妥當。

顧首長對自家女兒問話的語氣表示很不滿，“這話怎麼說的，他就要成爲我們家的女婿，我關心他不應該嗎？”

葉思彤被老爸咄咄逼人的語氣堵得沒了脾氣，“好嘛，是我不對，是我無理取鬧。你們剛纔只是在進行岳父和女婿之間的正常談話，是我杞人憂天想多了，行了吧？”

“你們姐弟妹三個，就屬你最心急，這纔剛求婚成功，就讓他把稱呼都改了？”岳父和女婿之間的正常談話？真虧她想得出來！

“您不是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嗎？”我剛纔沒有幻聽吧，好像是您說趁早把事辦了才能安心的哦，難道這還不算答應了麼？

“答應和真的變成事實是兩回事！”不是還沒領證嗎，急什麼。

“今天是週日，辦理婚姻登記的地方不上班，想變成事實也不行啊。”聽聽這語氣，才二十二歲就開始恨嫁了。他又不會跑，至於急成這樣麼！

這丫頭居然越說越來勁，顧首長忍不住想逗她兩句，“你舅爺爺家的怡欣表姑就在民政局工作，要不要讓她特別爲你們開開後門？”

“好啊。”傻丫頭，沒聽出來你老爸是在開玩笑麼，居然答得這麼幹脆。

“哪能這麼胡鬧，就算是親戚也不能這麼麻煩人家。”甭管岳父大人的話是真還是假，林柏炎肯定是不會贊同的。

“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不希望快點把我娶回家麼？”咳咳，別忘了你老爸還在呢，別說得這麼直接好嗎。

“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不是我娶你，是你娶……”

“都一樣啦，反正你就是沒我這麼迫不及待！”這‘小兩口’，是徹底把顧首長當空氣了還是咋滴。要打情罵俏也要看場合吧。

被當成空氣的顧首長一不小心就成了電燈泡，只得默默地起身離開。現在，他終於能體會爲什麼沈慕楓會對他家樂樂又愛又恨了。

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多了半個兒子就會少半個女兒，老天爺是很公平的。

側過頭髮現老爸已經不在，葉思彤這才反應過來，“不好了，爸爸一定是被我們氣走的。”

“準確地說應該是被你吧。”我好像不記得有說讓岳父大人不高興的話。

“你是罪魁禍首，別想置身事外。就是因爲有你在，我纔會無視他。”咳咳，這強詞奪理的霸道到底是跟誰學的？

這一點林柏炎可是不敢否認，“伯父也是過來人，相信他一定會體諒我們。”

“不怕的，他要是真生氣，我去找媽媽說兩句好話，讓她幫我哄哄他就好了。”呵，這一招百試百靈，所以葉思彤纔會這麼無所忌憚。

雖然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已經足夠讓林柏炎見識未來岳父岳母的各種恩愛。仔細想想，正是因爲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才培養出了歡歡樂觀開朗、健康向上的性格。有這樣的父母做榜樣，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也一定會充滿歡樂和幸福。

“真希望二十年後的我們也能像岳父岳母這麼恩愛、幸福。”受了影響的林同學也不自覺地改了稱呼，反正‘嫁進’顧家是遲早的事，這稱呼也沒什麼問題。

“一定會的！”這可是顧家的光榮傳統呢，一定會代代相傳。

－－－－－－題外話－－－－－－

親愛的們節日快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