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7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會議室裡，人很多，但因爲大老闆在這裡，都很安靜。阮綿綿想問的，也不知道找誰問。但是眼裡的疑惑，卻是十分明顯。
李擎風拉過了李暖心，跟阮綿綿打招呼，他的神情溫和，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
“暖心是愛琳珠寶的代言人。”李擎風像是明白她想問什麼一樣：“你的廣告策劃如果通過，那主角就是她。”
也就是說，李暖心要演她策劃案中的那個灰姑娘？
這下阮綿綿明白了，對著李暖心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讓她詫異的是，李暖心對上她也迴應了一記淺笑。
李暖心今天一襲淺紫色長袖連衣裙，讓她看起來在優雅之外，又多了幾分神秘?，她臉上化著精緻的妝，五官看起來是那樣的完美，這樣一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很耀眼的。
而她此時臉上的笑，也像她的人一般，恰到好處：“聽說你策劃做得很好，接下來，我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她神情真誠，笑意清淺。似乎完全不受上次那不愉快會面的影響，想來，應該是對應雋邦死心了吧？
也是，以李暖心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那種得不到就要死要活，手段極端的，估計也就是電影電視裡纔有。
阮綿綿一向心大，想開了臉上的神情倒是放鬆多了，對著李暖心笑笑：“客氣了。我會努力。”
“綿綿，準備開始。”邱映彬在前面叫了阮綿綿一聲，她對著李家兄妹欠了欠身，這才轉身離開了。
上臺之前，阮綿綿拿著策劃的手緊了緊，讓自己不要緊張。沒關係的，你應該對自己的策劃有信心。
“各位上午好。”阮綿綿站在會議室的前方，深呼吸，讓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解說上。將手中的U盤插進了投影儀裡，燈光暗下來，白色牆布上開始展示出她的設計?。
“這一期，關於愛琳珠寶的策劃，我們的主題是，驚喜的瞬間與永恆的愛情。”
“灰姑娘的首飾，神仙教母施展的魔法，是短暫的，但是她跟王子的愛情是永恆的。這樣一則是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沒有人會不知道的，尤其是今年，灰姑娘剛剛在內地取得了不俗的票房，這個時候推出這樣的策劃，無疑是讓受衆更加清楚的認識到，我們的產品。?”
“……”將幻燈片的場景一一展示完畢，阮綿綿放上了S市幾家收視率與口碑都不錯的綜藝節目?。
“在推廣方面，我們選擇了心動一百秒，還有極限對戰這兩人綜藝節目來做推廣。我們可以讓愛琳珠寶爲心動一百秒冠名。同時贊助對戰這個節目的最後獎品。爲什麼選?這兩個節目是因爲……”
阮綿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今天李暖心坐在下面的原因，她說得十分的順暢，完全沒有一點卡殼的感覺。
推廣方案，操作方案，策劃方案，一個一個說完，神態自若，精神飽滿。
所有的展示完畢，她示意關掉了幻燈片，打開了會議室的燈光，對著臺下的衆人欠了欠身。
“以上就是我們在水一方公司爲愛琳珠寶設計的策劃，還有推廣方案，我希望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之下，愛琳珠定勢必掀起新一輪的時尚風向，謝謝大家。”
“很好。說得非常好。”李擎風在阮綿綿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
這樣的阮綿綿其實是非常吸引人的，他甚至可以理解，爲什麼應雋邦會喜歡上阮綿綿。
她的眼神，她的人，都像是一個太陽，讓周圍的人，忍不住不去追隨她的身影?。
“確實不錯。”李暖心跟著開口，目光看向了李擎風：“哥哥，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這句話，有雙重意思，李擎風怎麼會沒有聽出來？他淡淡一笑，神情間卻有幾分失落，幾分遺憾。
他眼光確實是好，只是晚了一步，這個人，現在已經不是他的了。心裡有些苦澀，有些難言的悶痛。明明才只是幾面之緣，爲什麼他對阮綿綿，就是如此的放不下呢？
他的心情如何，恐怕這會議室裡，除了李暖心，再無第二人能知。
在水一方來的幾個人，都是一臉喜色。這個策劃雖然是阮綿綿提出來的，但是楊柳飛跟比召華也沒有少出力。
而邱映彬對阮綿綿的才華是相當肯定的，策劃叫好，那也是自然的事。莫初然更是一臉得意，眼裡滿是自豪，她家綿綿，可不就是最棒的？
一羣人似乎都做好了，這個策劃不會被李擎風否決的準備。接下來，就是慶功宴了。
“可不是不錯嘛。”在一片讚歎聲中，一個帶著幾分譏諷的聲音不全時宜地響起，阮綿綿跟邱映彬一起看向了說話的人。
楊經理站了起來，指著阮綿綿，目光卻落在李擎風的身上：“李總，這就是你花了錢，請來爲公司做推廣的廣告公司？這樣無恥的抄襲，剽竊他人創意的公司，簡直就是我看到過的，最無恥，最不要臉，最低級的公司。”
“……”阮綿綿一臉震驚的看著楊經理，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更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如此持指責自己。
“楊經理？”邱映彬站了起來，斯文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解，還有嚴肅：“我們在水一方在業界這麼久，向來都是創新爲主，所有的策劃，都是員工的心血，從來不可能去抄襲別人的創意，你說這個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負責任？負什麼責任啊？”楊經理瞪了阮綿綿一眼，眼裡有明顯的鄙夷，連帶的看著在水一方來的幾個人，眼神都充滿了不屑：“要負責的，也是你們這羣無恥的抄襲者吧？”
“楊經理?。”阮綿綿的雙手交疊在身前，標準的站姿透露出她此時內心的堅定。雖然她被人指責，但是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這人的挑剔：“這個策劃，是完全我自己想的，不存在任何?抄襲。你說這個話，可有證據？”
“證據？你要證據是嗎？我現在就給你。”
楊經理瞪了她一眼，出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跟不恥。打開他面前的電腦，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又點擊了幾下鼠標，最後將影像連接上了投影儀。
他點擊了幾下，很快，白色牆布上出現了一則廣告。
“美心珠寶，摯愛永恆。”
畫面上，灰姑娘跟王子翩翩起舞。而裡面的廣告詞，策劃，跟阮綿綿剛纔的策劃，一模一樣。甚至連廣告詞都是一模一樣的。
阮綿綿瞪大了眼睛，那夢幻的廣告，除了一些細節上跟她有所不同之外，其它的完全一樣。
那個廣告語，她設想的灰姑娘的禮服，還有宴會的背景。全部跟她剛纔說的策劃一樣。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而接下來的畫面，更是讓她完全傻眼。
屏幕上放著心動一百秒最新一期的節目，在前天週日的時候，剛剛播出過一次，而之前冠名的那家贊助商，竟然換成了美心珠寶。
接下來，是一條美心珠寶在昨天發佈的新聞。新聞的內容，就是美心珠寶會成爲極限對戰的廣告贊助商，提供這個節目?最後的獎品……
阮綿綿四肢僵硬，站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來，只能傻傻的盯著那個屏幕，張口結舌的臉上盡是不能理解的疑惑。
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光是她，連帶邱映彬，楊柳飛，畢召華，莫初然，全部都在此時變了臉色。
李擎風的臉色，也變了。愛琳珠寶跟美心?珠寶，一樣是S市的珠寶公司，兩家公司不光是市場佔有率差不多。經營的項目差不多，甚至連礦廠也是在差不多的地區。
兩家公司自從成立起就一直是競爭狀態，不管是市場推廣的手段，還是促銷的時間，就像是打擂臺一樣。
雖然總體來說，愛琳珠寶要比美心更強一些。但是美心?依然是愛琳最強大的競爭者。
而現在，美心推出的廣告，竟然跟愛琳珠寶要推出的廣告是一樣的？
李擎風的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那雙漂亮的臥蠶眼內，此時盡是凝重，目光第一時間，看向了阮綿綿。
李氏的幾個經理，開始竊竊私語，楊經理在屏幕上的廣告跟新聞全部都放完了以後，將頁面定格，伸出手指向了在水一方的幾個人。目光充滿了深刻的厭惡，尤其是對阮綿綿。
“這位小姐，現在你倒是說說，爲什麼美心珠寶新一季的廣告，會跟你們的一模一樣。哦，我說錯了，是你們的廣告策劃，爲什麼會跟美心?珠寶的一模一樣？”
“……”阮綿綿說不出話業，此時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怎麼可能？這明明是她想的策劃，明明是她想出來的。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美心?珠寶的策劃？
“你們就沒有考慮過，如果我們真的採用了你們的策劃，這無異於是在打自己的臉，更重要的是。我們這樣是在讓美心珠寶，甚至是全S市的人民看我們的笑話?。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阮綿綿茫然的搖了搖頭，目光漸漸染上幾分驚慌：“我沒有抄襲，這是我的策劃，我的，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樣嚴重而且惡劣的指責，會落到她頭上，這種指責，比她之前被公司開除，還要讓她覺得羞恥跟難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是我的策劃，是我的。”
“你的？你今天才來我們公司提案吧？可是人家都把廣告拍出來了。你難道不是讓人去他們公司偷了他們的策劃，然後換點細節，就說是自己的？”楊經理態度尖銳，語氣咄咄逼人。
阮綿綿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眼裡的驚慌越盛：“沒有。我沒有。”
她看著屏幕上被定格的那個畫面，灰姑娘華麗的舞衣，成了對她的諷刺。她心慌意亂，除了搖頭，一時也做不出其它的動作：“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死命的咬著脣，想爲自己辯解一二，可是眼前的情況，卻讓她一句也辯解不出來，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也不明白爲什麼她抱著這麼大的熱情來對方?公司解說自己的策劃，最後她卻變成了無恥的抄襲者。
她甚至都不明白，爲什麼美心的廣告?會跟她想的如出一轍？
那些思緒，衝擊著她的大腦，她覺得一片混亂，理不清一點頭緒，茫然無助的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李擎風，眼神帶著幾分期待，以及，最後的掙扎。
“李總。不是這樣子的，不是他說的那樣，這個策劃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是我親自做的。不可能是抄襲了美心珠寶，請你相信我。”
泛紅的眼，此時又酸又澀。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早已經垂在了身側。雙拳緊握，帶著微微顫意。她所有學過的，經歷過的事，到了這一刻，都不能給她任何幫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自己辯解，然後希望所有的人，相信她。
“……”沉默，李擎風當然不相信阮綿綿會抄襲。她的眼神，清澈，透亮，不管任何時候，都帶著熠熠的光彩。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去抄襲？
可是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詭異。
美心珠寶他是知道的，跟愛琳珠寶打擂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爲什麼會在愛琳珠寶週年慶之前，打算做這樣一番推廣的時候，拍出跟在水一方的策劃幾乎一模一樣的廣告呢？
如果對方是衝李氏來的，那麼這個策劃今天之前，李氏其它的員工都沒有看過。
如果對方?是衝在水一方去的，那麼對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們在爲李氏做推廣？要知道平時李氏有自己的推廣部門，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就挑上了美心珠寶當劍使呢？
李擎風不說話，思緒卻轉了好幾圈。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對方到底是衝誰來的？
而他的沉默，讓阮綿綿心裡的期待一下子給冷了下去。
李擎風也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沒有抄襲。不相信這個策劃是她自己想的。
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人放在冰水裡浸過一樣，又冷，又僵。會議室裡那一雙雙懷疑，鄙視，還有嘲笑跟不恥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刃一樣，讓她感到了一種無地自容的痛苦。
她只能看向了邱映彬，看向了在水一方的員工。希望他們可以相信自己。只是對上的，卻是邱映彬?轉開臉，不看她的舉動。她的心，越發的沉了下去。
邱映彬此時根本沒看阮綿綿，他側著頭，斂眸沉思，要說阮綿綿抄襲，他也是不信的，只是這個時機未免就太巧了吧？
楊柳飛跟畢召華面面相覷，眼裡都是有震驚跟疑惑的，他們是看著阮綿綿這段時間如何努力的，自然不可能相信他會抄襲。
而莫初然在最初的震驚過來，一臉擔心的看著阮綿綿。看著阮綿綿的臉色變得蒼白，然後一點一點失去血色。她騰的站了起來。
“楊經理，我們的員工?是不可能抄襲的，我想，這件事情一定有誤會。”
“誤會？”楊經理冷笑，也不看莫初然，只是看著李擎風，聲音既尖銳，又冷漠：“李總，旁的話，我也不說了，公司這次爲了愛琳珠寶的週年慶宣傳，之前做過多少的設想，計劃，你都沒有同意。而是選擇了把這些交給其它公司來做。當然，你說他們更專業，找他們我也覺得無可厚非。可是這樣的廣告我們要是真的拍出來，而且投放在媒體上，那我們愛琳珠寶的臉可就真的丟光了。到時候，我們蒙受的損失絕對不是我今天在這裡駁回他們的策劃這麼簡單。”
阮綿綿的心，還浸在冰窖裡，不但是心口，整個四肢此時都是冰冷的。
楊經理的話，讓她的心口一陣一陣的發悶，發疼。那種悶悶的喘不過氣一的感覺，讓她難受得幾乎要軟下去。
……………
一更，五千字。今天大圖，白天有加更。
加多少的話，就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