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門園春坐在樓頂邊緣，對著絲緹爾出聲道：

“絲緹爾，你的符文掉色了。”

絲緹爾她並不是傻子，聽到秦人和土御門園春的話的那瞬間，她就反應了過來——

她和那些守舊的魔法師不一樣，她的符文印紙，是用打印機批量打印出來的。

“符文印刻”本來應該是要“刻”在牆壁跟地板上的，但是她通過打印機和複印紙來大量打印符文，平時多網購墨盒。

複印紙雖然沒有脆弱到一淋溼就完全糊掉，但是淋溼後的墨水卻會花掉.....

“該死，應該用防水油墨的！”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要把網購的墨盒換成防水油墨之後，她咬了咬嘴脣，停止供應魔力，驅散了獵殺魔女之王。

隨後，她將視線轉向一臉淡漠的秦人：

“該死，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聽到這句話，秦人下意識地將右手手掌張開，擋在臉前，接了一句：

“當然了，我....將一切都——計算好了！”

無意識拋梗的絲緹爾並不知道自己觸發了什麼奇怪的機關，聽著防火警報的聲音，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秦人，直接轉身離開。

秦人也沒有打算繼續追擊，至於爲什麼......

追擊又沒啥用，他又不打算和史緹忒繼續打下去。

更重要的是——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火災警報響起的時候灑下的水，干擾了他對於流沙的操控。

他雖然還能夠繼續操控那些沙子，但是能夠操控的沙子變少了。

而且，想要操控顆粒物分離的行動也受到了阻滯——

有一股吸引力在阻止沙子進行分離。

表面張力？

物理並不是很好的秦人思索著。

不過，想要分離也是可以的，雖然增加了消耗，但是相對於從牆體地面上剝離出沙子還是要簡單一些。

而且，水分還少的時候，他移動顆粒物增加了一些消耗，但是當水分比沙子要多的時候，消耗又減少了一些。

雖然消耗比起在空氣中進行移動要多一些，但是也沒多出多少。

對於學園都市給他的能力檢測和命名的【集羣性念動顆粒】這個名字，他覺得還是很貼切的。

他並不需要主動去控制那些沙粒進行移動，當他想想要控制沙子的，他只需要進行“想”這個動作。

比如他想要用沙子包裹一個人，那麼只需要想“沙子把他包裹起來”，然後秦人身周的沙粒就會在他的意志下聚集起來，將這人包裹住。

秦人自己並沒有明確地指定哪些沙子進行這一動作。

在這種情況下，法力的消耗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因爲移動的沙子是不確定的，只要大小密度合適，就會移動。

而且，秦人發現，這些受到他控制的沙子，有一定的優先級：

鬆散的→密度接近沙子（二氧化硅）的→粒徑在爲0.03mm～4mm範圍的→距離靠近自己的。

當他沒有指定的時候，在身體周圍的、密度接近沙子，大小合適的顆粒會優先進行移動，然後在他的意志之下開始移動。

與此同時，身體內激盪的法力就會開始消耗。

而當他指定某塊地方的沙子的時候，也是按照這樣的優先級。

而當他進行模糊指令——比如說鐵砂，如果他對於鐵砂的密度什麼的沒有明確的概念，沒有仔細想象鐵的密度的話，這樣的概念就會模糊成“沉重的沙子”，然後，優先級之中的“密度接近沙的顆粒”就會被替換成“比沙密度更高的顆粒”。

這個時候，只要是比沙密度要高的顆粒都會順著他的意志而開始移動。

當然，這裡是指每一顆沙的密度，而不是指一堆沙的表觀密度或者鬆散堆積密度。

如果他指定了某塊區域而沒有指定其他，在一部分沙子被水浸溼的情況下，會優先被控制移動的沙子，就是乾燥的沙子，然後是被水完全浸溼的沙子，然後是被水部分溼潤的沙子，隨後是被固定在牆或者地面上的沙子，最後到處於熔融態，已經失去了固態形狀的沙子。

而依照這個順序，消耗也會逐漸變高。

雖然因爲水蒸發降溫，但是周圍的溫度可沒有那麼容易下降到人體容易接受的地步，並且，水蒸氣的溫度可不低。

因爲周圍的高溫，秦人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傳來的警報。

不再停留，秦人擡頭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樓頂，滿臉笑容地揮著手臂，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土御門園春，控制著沙子纏繞在身周，然後直接從七樓翻了下去。

重力被浮動沙粒帶來的力量抵消了大半，讓秦人以並不算大的加速度向下落去，而落在地上時的衝擊，和從樓梯的一階跳到下一階的衝擊並沒有太大區別。

“伊茲爾！”

在這個時候，看到他的上條麻希和茵蒂克絲也跑了過來。

“嗯，你們沒事吧？”

雙手塞進褲兜，伊茲爾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剛纔的事情完全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的平常事——

實際上此時的秦人還有些後怕，畢竟三千度的高溫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絲緹爾真的全力攻擊過來，那麼他就涼了....不對，就熟了。

他雖然心裡很慌，但是表現出來還是一片淡然。

“我們也沒事.....不對，伊茲爾你纔是，你沒有受傷吧？”

上條麻希跑到秦人身邊，在秦人的身上摸來摸去。

然而，當被她的左手觸碰到的時候，秦人就感覺到了一股阻滯，他的力量被壓制住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能夠聽到，自己的身體的恕瑞瑪之血傳來了一聲聲咆哮，宛如獸吼，宛如鷹鳴。

秦人自己也莫名地產生了一股對抗的意志，產生了不甘。

然而，似乎因爲後力不支，在試圖對抗這股從上條麻希手中傳來的、把自己力量壓制住的、莫名奇妙的力量之時，一股力竭的感覺傳來。

恕瑞瑪之血現在的等級太低了，他自己的能力也太弱了。

每一次被上條麻希的左手接觸到，他都會產生這種感覺。

“你果然是受傷了嗎？”

上條麻希注意到秦人的臉色，不由得關心道。

“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