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錚稍作一番梳洗,換上當(dāng)下時新的服飾,便去見那位宮小姐。
作爲(wèi)顏獨步未婚妻候選人之一,蘇錚當(dāng)然知道對方是來者不善,她本來可以無視,但聽說了宮家和顏獨步的關(guān)係之後,最後放棄了耍大牌。
人家是親戚,她可只是客人呢。
而且她也想看看那位宮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儀一邊爲(wèi)她解說:“宮小姐閨名中豔,是荒都中有名的才女,又重孝道,深得宮裡貴人的賞識寵愛。她雖是宮家長孫女,上頭卻有五位哥哥,是老來女,在家中也最受寵愛。宮小姐今年已二十歲,早些年上門提親的人絡(luò)繹不絕,甚至幾位皇子也有心求取,可惜宮家卻透出要將她配給爺?shù)囊馑迹切┟饺藵u漸就不敢上門了,如今宮小姐已經(jīng)是荒都裡的老姑娘了。”
唔,二十歲的老姑娘,古代女子早婚早育,這得耽誤了多少錦繡年華?
蘇錚還沒見著這位老姑娘,就先聽到了她的聲音,前院花廳外無人侍候,她遠(yuǎn)遠(yuǎn)聽著裡面?zhèn)鱽淼谋渲袔е唤z急躁和惱怒的聲音:“……顏君從不親近女色,這次卻破天荒地帶回一個女子,這顏府只怕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娘,你還叫我忍?再忍下去我年紀(jì)越發(fā)大起來只怕更沒有機(jī)會了!”
蘇錚停下了腳步。
有牆角可聽!
蘇錚猶豫著不知該進(jìn)該退,偷聽不大禮貌,但人家話中既牽扯到她,又事關(guān)顏獨步,她心裡甚是關(guān)切,轉(zhuǎn)頭看看小儀安安靜靜的,便對她打了個手勢,就站在窗下聽起來。
一個年長些也鎮(zhèn)定些的溫柔聲音接著道:“你急什麼?打從這顏府建造起來,一直到二十多年前。這裡何曾缺少過女人,可最後活下來的卻有幾個?沒過幾年就一個一個地不得善終,那些女人的家族,雖然能沾一時之光,可隨後就如海里的浪頭。打到岸邊就消寂了。你祖父要將你送進(jìn)來。娘本是不同意的,這顏府看著光輝亮麗,卻是女人的墳?zāi)埂D飳嵲诓蝗绦目茨闼退溃皇恰?
“現(xiàn)在說這些做什麼?娘,這裡是顏府,小心被人聽去。”
“這兒的大管家是我們家的人,他懂規(guī)矩的,誰敢偷聽我們母女講話?要不是能得到正妻之位,你又自己歡喜,娘拼了這條命也要爲(wèi)你爭一爭的。而如今,豔兒。這樣的形勢於你可是大好呢!”
“這話怎麼說?”
年長婦女壓低了聲音:“顏氏嫡支男子於子嗣之事上十分不濟(jì),開國至今代代單傳,且只傳了三代,旁支又不頂事,因而每位顏君的母族須得是那望門大族。如今顏氏正在風(fēng)尖浪口上,所有人都在觀望。尋常人家怎敢與其聯(lián)姻,只有我們宮家和葉家,姻親關(guān)係擺在那裡,左右已經(jīng)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索性也不怕再親上加親。所以顏家這任主母只能這兩家裡面出的。”
“這回顏君煥帶回來的女子,我們不是打聽過只是那鄉(xiāng)野村姑?那是扛不起事的,就算入得顏君煥的眼,還能飛上枝頭不成?若能生下一男半女,那是最好,以後你嫁過來,孩子自然是你的,你的主母位置還不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模窟€不用自己拼命去生。若是她如那些薄命的女子一般,三兩年後化作一縷枯魂,那更掀不起風(fēng)浪了。你又何必爲(wèi)了失了氣度?”
花廳了靜寂了一刻,大概是宮中豔在斟酌她孃的話,隨即便聽到吐氣聲,帶笑的鎮(zhèn)靜聲音道:“娘教誨的是,是豔兒太心急了。”她頓了頓,“娘您說,女兒該不該與那女子交好?我多次想與顏君說上話,他面上溫和有禮,實則疏遠(yuǎn)得很,竟是連正眼都未瞧過我,這樣下去,我如何能得打他的青睞?但若我能與他身邊的人成爲(wèi)好姐妹……”
“你明白其中厲害就好。”
蘇錚在外面聽得目瞪口呆。
爲(wèi)這母女倆的陰險心機(jī),爲(wèi)自己躺著也能被算計上,更爲(wèi)了她所聽到的信息:怎麼聽起來,這顏府好像個墓地一樣,?女子進(jìn)來就沒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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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了眼身旁的小儀,小儀正嘴角含笑,笑得一臉單純,似乎根本沒聽到那些話。
蘇錚微沉下臉:“你們是故意讓我聽見這些話的?”
這麼大一個顏府裡,這麼這裡恰好沒有人服侍,怎麼正好宮家母女如此放心地大談特談?顏獨步常年在外不管事,大管家又是宮家派來的,只怕宮家母女早將這當(dāng)成自己的地盤,這樣肆無忌憚高談闊論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而小儀知道這一點,她臉上根本沒有一絲波瀾。被蘇錚盯著,小儀恭敬地低聲說:“爺交代了,在這府裡,姑娘要知道什麼,要做什麼,都隨意,我們只需要聽令即可。”
她心裡也是感嘆的。
她進(jìn)府多年,還從未見過爺帶哪個女子回來,種種的安排又顯示爺是的確在意此人,可若是如此,應(yīng)當(dāng)隱瞞下府中那些駭人聽聞的故事纔是,爲(wèi)什麼要藉著宮家母女的嘴讓她知曉,要是這姑娘膽小些,怕是要被嚇跑的。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眼前比自己沒大上幾歲的姑娘。
蘇錚皺眉想了想,道:“我不想見這兩人了,就說我累了要休息,讓她們回去吧。”
蘇錚走到拐角,藉著樹木的掩護(hù),看著從花廳裡走出來的兩人,年長的那個不必多看,一派貴婦打扮,二十來歲的那位卻是位實打?qū)嵉拿廊耍鈴膫?cè)影看,那窈窕的身姿簡直令人浮想聯(lián)翩,側(cè)臉也美豔非常,只是臉色微繃,和她那聲音一樣,大概是個外表冷豔的主。蘇錚搜遍腦海,也只能找得出瑯開翠能與她媲美。兩人一眼是那種清凌凌知性美女的氣質(zhì),只是瑯開翠是矜持清華,這宮中豔卻……
似乎是感受到蘇錚的視線,宮中豔回首,在看到蘇錚的那一刻微微露出困惑之色,驀然就瞪圓了眼睛:“娘,你看那人,她長得好像……”
ps:
我又卡了,很抱歉地說今天只有這些了。唉,寫到這裡我也深覺無力了,真是渣得一塌糊塗,晚上就先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