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次元、無數維度之外，某個高維世界。

數百萬計的銀色金屬器，由流線型的光斑纖維互相連接，構成一臺極具科技美感的超級計算機，無影燈下，十幾位程序員在大小操作檯前工作。

嗶嗶——

刺耳的警告驚動了昏昏欲睡的程序員們，他們揉揉發澀的眼睛，剛把注意投過來，警報聲就戛然而止，不由得面面相覷。

在這裡不允許有噪音，程序員們旋即扯過通訊板，在上面敲打起來。

A：“又是誤報麼？”

B：“不應該，我們纔剛剛自檢過。”

C：“難道是主控程序出問題？總不能是病毒自我進化，連剛升級的殺毒程序都發現不了吧？”

B：“誒？不是沒可能啊！”

C：“你少來了，總之捕風捉影的事我不會認的，我纔不想繼續加班呢！”

D：“附議。”

E：“我也不想加班，可話又說回來了，倘若自檢的時候不用心，萬一電腦再一次程序崩潰了怎麼辦？上次的事情都忘了？那個該死的病毒不知道感染了多少重要文件，咱們又花了多少時間修復回來……反正，我寧願現在小心點，也絕對不希望以後麻煩。”

B：“其實麻煩點還都是小事情，那些公司的抗議才討厭，瑪德，他們纔不管咱們每天忙成什麼樣，遇到屁大點事不順都往上面捅，害我扣獎金。”

D：“附議。”

A：“只會說附議的一邊去，我就問現在怎麼辦？”

C：“還能怎麼辦？先自檢查殺完了再來一遍就好了，到時候就知道是誤報還是有毒。”

B：“萬一病毒進化了查不到怎麼辦？”

C：“查不到就是正常。”

D：“附議。”

E：“我也附議，總之咱們已經給程序升級了，有病毒肯定能發現。退一萬步說，如果有個病毒它不感染文件也不惹麻煩，甚至都不讓咱們發現的話……”

A：“那不跟沒有一樣麼？”

D：“附議。”

B：“你一邊去，那就等這次完事再來一次，反正現在的查殺機制最先進，但凡病毒跟外界有接觸就能被順藤摸瓜揪出來了，就算它自己能進化到不被察覺，難道還能進化到讓所有文件都不被察覺麼？”

幾個人當即拍板決定，大夥已經加班十幾天了，若非必要，沒人願意在這裡常駐。

事實上，如果不是遇到問題，他們連聊天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滿腦子都是儘快結束，回家泡個熱水澡，再抱著老婆好好睡一覺。

沉悶。

枯燥。

煎熬。

這種難言的沉默，在警報聲響起時再次打破，一個新病毒被查出送入隔離區，然後是下一個，下下一個。

B的聲音傳來：“瑪德，程序崩潰那點時間究竟產生多少病毒？”

E：“多少都不奇怪。”

C：“都特麼是上面沒事找事，一會要用人工智能，一會又特麼取消人工智能的，要不哪有這麼多事兒？”

D：“附議。”

A：“別抱怨了，讓上面知道還得扣工資。”

D：“附議。”

提到工資的問題，再不滿的人也會選擇閉嘴，這裡除開間歇性的警報聲，就只剩下這些人疲憊的呼吸聲，以及偶爾的嘟囔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