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魘境的boss死的太快,看不出具體實力;到了第三層魘境,檢查組的夢魘怪物就是以數(shù)量,和生命聯(lián)結爲主,只要無法同時殺掉就無限再生,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強大。
試探之後,尚國仁一鼓作氣將其誅殺。
轉(zhuǎn)眼,脫離第三層魘境的尚國仁就給送往第四層,也就是藝術學院期間。
場景變幻的過程,並不算很慢,但早就準備妥當?shù)纳袊?,硬是抓住這一破綻,針對潛伏狀態(tài)的薩維斯發(fā)起致命一擊。
夢魘之王猝不及防險些重創(chuàng),千鈞一髮之際,製造出第五層魘境把尚國仁圈了進去。
等偷襲失敗的尚國仁再回過神來,啞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精緻的臥室牀上,半敞開的窗縫有威風吹入捲動窗簾,柔和的陽光灑在地板,曖昧的氛圍讓人心醉。正奇怪記憶裡沒有這地方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尚國仁想歪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脖子僵硬難以活動,勉強斜眼,才分辨出是個曲線完美,身段誘人的女人。
光線微暗,來人已來到了牀前,居高臨下跟尚國仁四目相視。
(咦?這個是……)
來人五官輪廓非常眼熟,正是黑百合……不,只看她如今的皮膚顏色,也知道生理機能還沒發(fā)生改變,現(xiàn)在她依舊是艾米莉·拉克瓦。
(真是漂亮?。。?
(不愧是守望裡的顏值擔當,相比黑百合的美豔,d.va臉型太嫩、獵空太中性、小美臉型太圓、唯有天使能媲美,卻又不夠馬蚤,所以還是黑百合最符合勞資地審美,如果皮膚不變成灰藍色就更好了。)
(又或者,是斷臂維納斯的缺憾美?)
(嘖,差點忘了這是魘境,還好勞資意志堅定,所以說,這魘境是根據(jù)黑百合……或者說是艾米莉的記憶搭建的?)
(我現(xiàn)在的角色,就是她老公傑哈拉.克瓦?)
尚國仁猛打激靈回過神,剛好看到艾米莉把手從背後拿出,面無表情的舉起切骨刀,狠狠地抹向自己脖子。
(臥槽。)
尚國仁想躲,卻控制不了身體,被一刀豁開了氣管,鮮血呲出老遠,之後像條案板上的魚一樣彈動,卻被艾米莉用枕頭壓在臉上發(fā)不出聲,就那麼抽搐、虛弱的掙扎、絕望的扭來扭去,直到耗幹全身的力量,再一點點軟下去。
倘若他是個普通人,估摸嚇都嚇死了。
幸虧不是。
況且尚國仁清楚的知道這是噩夢,硬是撐了過去,明明半個脖子都給切骨刀切斷,人居然還活著,在枕頭拿開後就那麼氣急敗壞的盯著黑百合不放。
艾米莉迷惘的看著尚國仁,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什麼不解之處。
而這種不解,顯然跟她的記憶不同,這個謀殺親夫的場景隨之龜裂崩散,再之後,尚國仁發(fā)現(xiàn)又回來剛剛的一幕。
他依舊躺在牀上,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微風穿過窗子縫隙滲入屋子,吹得窗簾輕輕擺動,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地板上,艾米莉赤著腳從廚房方向款款走來,如果把她手裡的切骨刀換成湯藥的話,估摸來到牀邊第一句話應該就是:“……大郎,該喝藥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尚國仁已經(jīng)嗅到她散發(fā)出的體香,但剛被割過一次喉的他,顯然沒心情分辨黑百合使用的沐浴液地牌子,奮力掙扎想讓自己清醒過來,至少也能控制身體阻止她。
三分鐘。
艾米莉把枕頭從男人臉上挪開,木然看著尚國仁悲憤的小眼神,再次皺起眉頭,場景旋即復原。
接二連三的重複相同的一幕。
尚國仁對自己的要求,也越來越低,最初還想著一躍而起把黑百合打翻,確認失??;又想著能活動胳膊在割喉的時候撐著牀板躲那麼一下,確認失?。辉僦幔X得能發(fā)出聲音也可以接受,在艾米莉動手之前突然開口發(fā)聲,說不定能行,再次確認沒法做到;最後,尚國仁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連眼皮都沒法睜大點,一直都彷彿睡得很深沉似的瞇縫著,而這很顯然就是艾米莉的記憶。
因爲艾米莉執(zhí)著的認爲當時老公傑哈是睡著了的,所以尚國仁根本沒法甦醒。
也正是她對這件事的記憶,才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不斷重複的結果。
除非尚國仁給她一個傑哈死亡後的表情,否則就不算完,先不說尚國仁樂不樂意按照劇情給自己弄死,就算他受夠了反覆被殺,也不知道哪種表情符合標準??!
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嘛!
如此,重複十幾次、幾十次……甚至上百次,尚國仁明知道艾米莉也是受害者,也忍不住對她怨氣滿滿。
這碧池不是被【槲寄生】找回記憶嗎?
怎麼還樂此不疲的重複殺害傑哈的過程??!良心都被狗吃啦?況且,找回記憶後,黑百合還頹廢過一陣子的,怎麼看也不像對這件事無動於衷,那爲什麼在魘境裡,不想辦法擺脫噩夢,反而不斷的重複呢?
翻來覆去,尚國仁都記不住究竟被艾米莉抹脖子多少次了。
可以肯定每次被殺,都是對他意識水晶的攻擊,但這種程度的攻擊基本不破防,能強制扣一點血,都是艾米莉努力的結果。
隨著尚國仁的心境平復,miss現(xiàn)象越來越多。
尚國仁自己,因爲魘境的約束性,連眼皮都沒法動彈,只能在被枕頭捂臉時借力做出不同表情。
最初,他還想著用表情跟艾米莉交流,可試驗幾次她都視而不見。
十幾次還堅持,幾十次也不放棄,等上百次過去,艾米莉依然是那副被催眠,被遠程操控的木然德行,尚國仁就懶得繼續(xù)溝通的嘗試,轉(zhuǎn)而玩起花樣,比如吐舌頭,做鬼臉,翻白眼,用口型罵人等等……
尚國仁的放飛自我,讓艾米莉無所適從,重複的頻率越來越快。
到最後,艾米莉拎著刀走到牀邊就是一頓亂剁,不管什麼脖子還是臉,反正潑婦打老鼠一樣。還有時候,她似乎有顧慮似的,在尚國仁要害比劃卻砍不下去,甚至還沒走到牀前就場景碎裂,一切從頭再來了。
尚國仁察覺到這種種變化,也激動了半晌,誰知道巴望許久也沒更多變化。
如此沒玩沒了,尚國仁都煩的不行,開始沉下心,琢磨以力破巧的可能,然而,兩眼一抹黑、找不到半點頭緒。
艾米莉的意識飽經(jīng)風霜。
有黑爪的摧毀重建、有尚國仁‘替身’的修復、有薩維斯的扭曲、可以說早就變得千瘡百孔了。就如同被砸碎後再黏貼起來的瓷器,遍佈著密密麻麻的裂縫和創(chuàng)口,此時,又在薩維斯的逼迫下,拿來跟尚國仁水晶般的意識碰撞,哪怕不允許男人動彈,只是被動承受,意識水晶的硬度卻不會有所改變,艾米莉的努力就像雞蛋砸石頭,越用力就越危險,直到粘連處再次碎開。
“呃啊……”
艾米莉的慘叫驚醒了沉思中的尚國仁,他第一時間察覺到約束消失,自己拿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呼地一下坐起來,看向了跪在牀邊抱頭哀嚎的艾米莉。
換了之前,場景早就重置還原,但這一次卻沒有。
反而是艾米莉自己,水嫩的皮膚上出現(xiàn)大片細密的裂紋,並且在輕微的噼啪聲中,有斷茬脫落掉在地板上。
艾米莉的睡衣在扭動中繃開,露出裡面誘人的胴體,讓一心想給她好看的尚國仁都忍不住分心多瞄幾眼,當然,想到剛剛被砍幾百次的仇,尚國仁又狠下心,翻身下牀,‘驚慌失措’的把艾米莉抱在懷裡問:“你怎麼了?”
“傑哈,救我……”艾米莉呻吟。
尚國仁小心翼翼的抱她上牀,順手撿起了切骨刀:“放心吧!等我連續(xù)砍死你三百次,就會救你的……”
可惜艾米莉神志不清,感覺不到他的報復,讓尚國仁不爽。
“救我,傑哈。”艾米莉只是哀求著,抓著尚國仁的手,彷彿抓著救命稻草。
尚國仁拎著刀比劃了幾下,艾米莉臉上的瓷裂,卻提醒他已經(jīng)抵達臨界,不說用刀看下去,用手指碰觸都可能徹底摧毀她,而無論如何砍死幾百次都不可能,這個仇很難在她身上報復回來了。
或許,可以找薩維斯?
尚國仁丟開刀,看著垂死的艾米莉,沒好氣的甩開她的拉扯:“現(xiàn)在知道找傑哈?你砍死他的時候可沒有手軟過,他已經(jīng)被你砍死了?!?
艾米莉茫然:“傑哈死了?”
“不錯,傑哈是被你砍死的,他現(xiàn)在上天堂了懂嗎?而你就算死也只會下地獄,還想找傑哈?想的還挺美的。”尚國仁惡意的呸口水,摸著完好的脖子,說起來,在各大次元浪這麼長時間以來,就是這次鬧的慘兮兮,幾百次割喉的感覺,讓尚國仁想起來就心裡發(fā)毛,不愧是噩夢。
艾米莉呆滯在那裡,臉上的裂紋突然炸開,臉皮猶如沙土般灑落。
正常膚色像蛇蛻皮般脫落,露出下面的冰藍色,艾米莉呃呃的捂著喉嚨,突然撲到窗邊嘔吐了起來。
其實除開口水,也沒吐出什麼東西,倒是殘存的正常臉皮,都在劇烈運動中崩落。
好一會,艾米莉撐著坐直身體,迷惘的眼睛恢復靈動,看向尚國仁時一怔,又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不是傑哈,他已經(jīng)被我親手殺死了……你究竟是誰?”
尚國仁愕然,下意識看向牀頭鏡,裡面卻是個陌生男人的模樣:“哦,原來我被僞裝成這模樣了?”揪了揪臉皮,發(fā)現(xiàn)跟真的一樣也就隨它去,轉(zhuǎn)看向艾米莉,當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回神智,想起自己是黑百合了:“我是尚國仁,咱們現(xiàn)在都給薩維斯困在魘境裡面,不斷重複著噩夢。”
黑百合看向手心,那裡並沒有傑哈的血:“原來是夢嗎?”
尚國仁:“這裡是根據(jù)你的記憶構建出來的魘境,想要打破它,需要確認你在這個時間段心裡最怕的東西,並摧毀它。所以,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黑百合喃喃重複著‘最怕的’,很快,神色變得黯然:“我最怕傷害傑哈,可我還是傷害了他……”
尚國仁啞然,難道錯過機會就要永遠困在這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