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瑞特山被世界之石的爆炸摧毀。
部分山體殘骸,卻給惡魔們從巖漿湖裡拖出來,並利用它們打造出複雜的防禦工事。
這就是眼前這座造型扭曲,由大量鎖鏈牽引,大量超巨型惡魔肩扛揹負的高塔,無窮無盡的惡魔從烈焰地獄爬出,就是沿著這座塔,沿著開鑿出來的各種通道、坑道,一層層衝向庇護之地的。惡魔們把這座到處都有巖漿滴落的山體,挖的千瘡百孔、傷痕累累,放眼望去時,根本看不到有多少惡魔潛伏在其中。
在這種環(huán)境裡找到蟲巢實在不是容易的事,之前的方法沒用,因爲粗略一看起碼十幾條通道里有異蟲羣在蜂擁而出。
尚國仁沒時間浪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正確方位,乾脆盯著異蟲來源就莽了過去。
有小威爾遜在,他沒辦法化身爲電光,只能保持人型,沿著一條通道急速突進,拐彎抹角地鑽來鑽去,很快就把這一層的異蟲燒城灰燼。
接著,又一刻不停的衝向下層。
炮灰被他掠過時拖拽出的電光抹殺,精英被他掠過時拖拽出的長長一道電光抹殺,稀有精英,小boss乃至於稀有boss都被他掠過時,在身後拖出流星尾焰般的電光在瞬間點燃,燒城了灰燼。
小威爾遜直接轉暈,若是沒有磁場護身,怕直接就死在半路。
事實上,連警報都沒尚國仁速度快,等他帶著滔天殺氣出現(xiàn)在蟲巢面前時,負責守衛(wèi)蟲巢,並用墮落之心腐化它的歡愉女士瑟蒂雅都愣了。
這位阿茲莫丹的禁臠,同樣是一位強大的惡魔之王。
看到尚國仁要用閃電槍去捅蟲巢,連忙阻止:“請等一下,這不是拿來玩兒的,如果你來找樂子,不如跟我聊一聊……”那嬌媚的聲音讓尚國仁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他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大蜘蛛。
好傢伙,這位惡魔之王長的跟馬賽克似的,渾身上下都是不可描述。
再加上甜得發(fā)膩的語調,真是連小學生都把持不住了,更別說血氣方剛的尚國仁,某個物件騰地豎起。
電光呼地散開,尚國仁閃現(xiàn)在瑟蒂雅的腦後,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根金箍棒。
“呔,那妖怪吃俺老孫一棒。”
瑟蒂雅被殺氣一激,關節(jié)處的剛毛都炸了,下意識回頭舉臂,卻給那根沉重的棍子砸碎了胳膊,又去勢不竭的掄在它的頭上,把個帶著半截頭套只露下頜卻可以稱得上是千嬌百媚的一張臉砸得稀巴爛。偌大的一個地獄魔王,真是半點能耐都沒使出,就撲了街,唯有在化爲漿水的時候把個怨毒詛咒丟向尚國仁。
尚國仁對此怡然不懼,卻只在心裡暗自慶幸。
還好反應快,否則拖延起來……指不定就因爲低俗被和諧掉了,屆時,沒準整個多元世界不等滅世之災出現(xiàn),就先一步毀了。
可以說,瑟蒂雅的實力普通、水平有限,但她的危險性超過所有存在,恐怖如斯。
後怕的擦把汗,尚國仁再接再厲的把成羣結隊衝上來的魅魔打死,接著當然也沒放過這座巨大如兵工廠般的蟲巢。
蟲巢本身,只是異蟲繁衍的基礎,只有通過各種方式進化後,才能升到高階。
這裡畢竟不是星際世界,太多蟲巢進化的元素無法滿足,所以蟲巢只停留在初級階段,鋪開的菌毯範圍都很窄,不是很適應這裡酷熱的環(huán)境。當然異蟲的進化本能,是沒辦法抹殺的,經(jīng)過一定強化後繁衍的異蟲已經(jīng)成了精銳,對火焰的抗性、對這世界魔力的適應,都讓它們的外型出現(xiàn)較大的變化,有些稀有的,更獲得了類法術的能力,比如噴吐高溫烈焰、身上某個部位燃燒,又或者體內的血液都變成巖漿等,而這種稀有異蟲實力很高,但壽命都遭到一定削減。
好在異蟲本身就是消耗物,壽命從來不重要。
它們服從腦蟲的命令,本身並沒有獨立的意識,一旦繁衍出來就會迅速投入戰(zhàn)場,而在激烈的戰(zhàn)鬥中,除非取得最終勝利,而否不可能有壽終正寢現(xiàn)象。
想著異蟲的難纏,尚國仁一棍子敲在蟲巢上,蟲巢應聲四分五裂,新生的異蟲來不及甩幹體表的粘液就嘶鳴著向他撲來。
當然這沒意義。
敲掉蟲巢,尚國仁又盯上了墮落之心,這個大約直徑三米的巨大心臟正以個古怪的頻率蠕動著,心跳的聲音猶如戰(zhàn)鼓,讓尚國仁渾身都不自在。
小威爾遜更是在昏迷中皺緊眉頭,血管都隨著鼓聲在跳彈。
(這玩意真邪門,怕不是有什麼說法吧!)
(不過,尚大爺管你是個什麼玩意,先砸爛了再說吧!)
想著就是一棍子砸過去,貌似危險的墮落之心並沒有想象中的結實,不輕不重的一下,就將其砸成漿糊。
然而,當墮落之心崩碎的瞬間,一股可怕的邪惡氣息呼地崩散,掠過兩人身體。
尚國仁只覺得瑟蒂雅的詛咒彷彿吃了飼料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壯大著,轉眼間,就形成一枚粉紅色的烙印黏住他意識,彷彿蛛網(wǎng)般層層疊疊的糾纏著,把尚國仁如同水晶般的意識死死裹住。
(這是個陷阱?)
尚國仁終於回過味來,這不僅是個陷阱,還是個專門對付自己的陷阱,可以想象如果沒提前打死瑟蒂雅,陷阱沒有被動觸發(fā),而是由她主持的話……這回子,自己只怕都給那隻大蜘蛛撲在地上鼓掌了吧!
也就是陰差陽錯才讓自己躲開這一劫,否則……
正後怕,突然有什麼東西撲到自己身上來,警惕的睜眼看,卻是開始魔化的威爾遜。
他也給墮落之心影響到,又沒有尚國仁這種堅強的意志,這時候連皮膚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古怪的磷脂層,額頭兩側有尖銳的羊角支出,用飄柔洗過般的頭髮瘋長成了鬃毛,隨著他用臉摩擦尚國仁的胸口而輕輕甩動著,似乎在渴求什麼一樣擡頭看向尚國仁,微微張開的嘴巴里赫然是尖細獠牙。
“你特麼醒醒……”尚國仁咬牙。
原本有點扛不住的他一激靈,再次把地獄烙印的腐蝕暴力推開。
嚇死爹了,就算尚大爺再怎麼墮落,也不會跟人攪基啊!有這麼一打岔,尚國仁終於找到機會聯(lián)繫上黑騎士,不等調動權限,某種不祥預感就突如其來,唬的他想都沒想又飛快的把聯(lián)繫斷開。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發(fā)出了憤怒的咒罵,但尚國仁也顧不得深究。
少年受到的腐化越來越嚴重了,幾個呼吸,就從人型轉向了某種魔物,他也在掙扎,可作爲人類,他的意志在地獄至寶墮落之心面前太渺小了。
(我該怎麼辦?)
(再這麼下去要完蛋了……)
沒了黑騎士,尚國仁連腦子都沒以前好用了,再加上墮落之心的不斷侵蝕干擾,就更是拎不清,好在有水晶般的意志支撐著,總算給他想到了辦法。
利用冥冥中的聯(lián)繫,尚國仁給威爾遜下達命令,要求他立即完成血祭儀式,首先是十萬個單手俯臥撐。
威爾遜被腐化後越發(fā)坑不住力量的誘惑,中邪似的撲到空地,姿勢很抽象的做了起來。
解決掉這傢伙,尚國仁全身心投入到清楚烙印上面,好歹有經(jīng)驗的,沒人主持的腐化污染慢慢退卻。就在他看到曙光,準備再接再厲時,意識水晶突然出現(xiàn)一道細微的裂紋,那是來自於康雨池的破綻……尚國仁差點罵出聲,可這並不能挽回局勢,尋到破綻的腐化能量捲土重來,帶著瘋狂滲入了他的意識。
總總可怕的念頭從尚國仁腦子裡掠過。
他連忙翻出‘天使之羽’,可惜這玩意只針對維帝恩,卻影響不到瑟蒂雅。
而這麼一分心,反而險些靈臺失守,陷入到無窮無盡的幻覺當中。
明知道不應該那麼做,可在侵蝕下卻總覺得這麼做會帶來難以想象的愉悅感,瑟蒂雅嬌媚的聲音在呢喃:‘你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難道就想一直這麼無聊的度過?’
‘看啊!整個多元世界都被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可你仍然像條鹹魚一樣活著……’
‘偶爾放縱一下並不是錯誤,爲什麼你要像個出家人?’
‘想象一下吧!’
‘瞧,你現(xiàn)在的人生多麼蒼白啊,這樣的生活對你有什麼意義呢?以你的強大力量,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真的不想去擁抱那些美麗的女人嘛?’
尚國仁不爲所動,抱元守一。
‘呵呵,我真佩服你的大度和無私,可你不覺得,自己落到現(xiàn)在這麼危險,都是康雨池那碧池給害的嗎?’
尚國仁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心神不禁搖曳。
‘你不想報復她嗎?讓她跪在你面前,用鞭子狠狠的抽她……’
尚國仁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意思,又穩(wěn)定下來,但畢竟暴露了弱點,隨著那魅惑的聲音不斷挖坑,他終於還是坑不住了。
危急關頭,尚國仁突然想到不少可疑之處。
比如自己落入陷阱後,阿茲莫丹爲啥沒出來補刀?就算它擔心被自己反殺,派惡魔大軍過來不行麼?哪怕殺不掉自己,也能起到一定的干擾作用吧?但它就是一點動靜沒有,就好像,根本不在這裡似的。
另外,泰瑞爾說過桑婭叛變了,可她作爲奈非天爲什麼叛變?叛變對她有什麼好處?
如果不是主觀意識的叛變,那麼最大可能是被人控制。
那麼誰會控制她?誰有能力控制一位奈非天?誰有資格控制這樣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強大戰(zhàn)士?最有可能,就是巫妖王和祂的霜之哀傷;其次還有可能是來自於時空樞紐的道具;可惜現(xiàn)在聯(lián)繫黑騎士有未知的危險……等下,爲什麼已經(jīng)構架起防禦框架,擁有巨大權限的自己還能察覺到危險?不說其它,僅僅是時空樞紐的權限就沒人能夠窺視吧!除非……有什麼東西懵逼了自己的感知,藏身於時空樞紐中跟世界樹產生聯(lián)繫。
這個存在,最有可能是原樞紐裡某位神祇。
也只有對時空樞紐更熟悉的神祇,纔有機會趁亂搶奪它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