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國仁剛從裡世界出來，就聽到客廳傳出的呻吟聲。

這種常見於小電影，被多位老師發揚光大的叫聲在高低起伏間，夾雜了太多內容，讓他臉色發黑。

‘……’

落在後面的幾個女人交換眼色，作爲腳盆人，她們對此當然不會陌生，倒是覺得尚國仁的羞赧很可愛，眉目傳情著確認他從未失禮，以18號爲首的女人忍不住偷笑，某個膽大包天的甚至在尚國仁臀部上虛抓，做前後擺動的姿勢。

尚國仁沒發現後面幾個女流氓的互動，壓低聲音提醒道：“應該是有馬康平的妹妹，又帶男人回來鬼混了。”

幾個女流氓神色一正：“然後呢？”

“我去轟走她們，然後送你們離開，別忘了這次回來要做什麼事。”

尚國仁邊說，邊掏出死宅皮膚套在身上，瞬間從近兩米的完美身材變得矮胖，讓幾個女流氓下意識發出不滿的噓聲。

詫異回頭，被選出來的這幾個女人登時換成文靜的模樣。

看著尚國仁推門出去，衝著客廳那幾個開亂/交Party的男男女女大罵，她們‘噗’地一聲笑起來。

18號也不見外，直接坐到牀上：“你們感覺怎麼樣？”

她是裡世界的代表。

機會是她主動爭取來的，而成爲試驗體能得到的獎勵，就是被允許留下部分超能力，以及得到一筆錢，這對滿心眼在鬧市開美容院的她來說，再合適不過。此時，她固然沒有人造人那麼強，但絕對比得上剛出場時的鶴仙人，在普通人裡面，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有超強實力，神態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讓她變得更有魅力。

此時傍依在牀邊，把兩條大長腿翹起來晃動，讓身爲女性的幾個人都嘴巴發乾。

只有古代巫女神色淡然。

“還好了，除開空氣不新鮮，跟在裡世界好像也沒什麼區別。”桔梗活動著筋骨，手指間有細微的靈力在流淌：“力量被削弱壓制了一部分，而且沒有恢復跡象，但是對付普通槍械也沒問題，自保綽綽有餘。”

桔梗是濃霧禁區內諸女的代表。

跟18號相比，她冒的險無疑大的多，但結果是好的，雖說死宅把人弄到水晶裡封存，再從裡世界搞投影的方式，是他從其它地方學來，跟命運石板無關，但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桔梗冒死離開裡世界到現實後居然只是受到壓制。

“我們就無所謂了。”

朝倉跟歌姬兩人面面相覷，她們只是體質被增強，更多好處就沒了。

這兩位，朝倉是無能力COSR中的代表人物，中村奈奈則是在幻境裡掙扎，差點精神崩潰，卻硬挺過來的人。

朝倉因爲亂來給捲到幻境裡，之後又給懲罰性的奪走了能力，也是欲哭無淚。

但她也什麼好辦法，萬幸能平安離開已是難得，至少看起來她心態不錯，很容易就接受了現實。

中村奈奈，是歌姬出身。

但她同樣有過影視劇的客串經歷，對幻境的抵禦很高，被抽走能力後很快找回自我。

這四位，幾乎代表了裡世界諸多女人的區別，從她們身上得來經驗後，尚國仁就能進一步完成既定任務。

這是第一批實驗體，之後還有更多批次。

畢竟，從操作角度來說也沒可能一個個篩選處理，最終尚國仁都要統一輸入命令。

實驗目的有二，首先，是盡最大可能保存無辜女人的性命，其次，還要考慮到現實社會對這些失蹤後又再次出現的女人們的態度。好在，失蹤的這些女人裡有幾個在找回自我後，記起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公主，在同伴重新融入社會時遇到的困難上，多少能幫忙，倒是省了尚國仁不少事。

說起來，這些女人也是難兄難弟了。

她們的遭遇，除開有相同經歷的人以外，基本都要憋在心裡無從傾述的。

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清楚，類似的事一旦被政府知道了，那等待她們的，就只會是無休止的麻煩。

而能夠被弄到裡世界，並跟動漫知名角色產生相性關聯的人，就不會有蠢貨。

故此，在尚國仁解讀泥板秘密時，逐漸被‘解放’的女人自動串聯，形成了或嚴謹、或鬆散的互助聯誼會，並申請尚國仁使用能力建立結盟契約，如此，這些不同年齡、不同身份地位的女人，組織出一張張重疊的關係網，其複雜程度連尚國仁都記不清楚。

客廳裡玩嗨的傢伙們不忿尚國仁的呵斥和驅趕，居然還想反抗……結果，給不耐煩的尚國仁，劈頭蓋臉一頓狠揍，就那麼光溜溜的沿著樓梯倉皇逃竄。

‘暴怒’的尚國仁舉著墩布棍，一口氣把人轟出大樓。

於是附近的人就看到七八個渾身赤、裸的傢伙沿著街道捂臉狂奔，有人驚呼著，有人掏出手機錄像，還有人哈哈大笑。

尚國仁轉身回來，一棍子抽在死都不肯出去丟人的死宅妹身上。

早就不要臉的她疼得直躲，唉聲求饒：“你一個星期都沒個消息回來，我以爲你又出國去玩，所以才借用下房子，它閒著也是閒著對不對？拿來賺點小錢有什麼不好？喂喂，你已經打了我三下了，再打我要翻臉了……”

“翻臉？”

尚國仁又是一棍子抽過去，在她雪白的大腿上留下道痕跡，不輕不重的抽打，讓死宅這個魅魔般的妹妹直蹦。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尚國仁原本也沒想過教育這女人改邪歸正，只是找藉口趕走她罷了，轉身回去把這些人丟下的衣服褲子用墩布挑起來丟出門，惡狠狠的警告道：“滾遠點，再讓我看到那些垃圾，我一準打斷你的腿。”

女人才懶得聽他威脅，撲過去在衣服堆裡翻出錢和手機，之後才找到自己的穿上。

看著女人因爲佔到便宜而沾沾自喜的表情，尚國仁也是無語，砰地把門關上，迎面看到四個實驗體走出臥室，可在桔梗踏出裡世界的瞬間，卻彷彿被人大力拽著，又向後跌退，差點摔翻，幾個人詫異回頭，卻見桔梗自己也一臉莫名其妙。

“怎麼了？”

“我好像沒法離開裡世界？”桔梗再次往外，再次被彈了回去。

尚國仁撓頭：“看來是水晶柱的關係，既然這樣，桔梗你就先留在裡世界吧！”又看其她幾個：“你們感覺怎麼樣？”

“還好，除開有點壓抑外，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也就是說你們還保留著身份了，並沒有因爲使用‘外、掛’被封號？”尚國仁拋開理所當然的‘憤怒’情緒，因爲厭棄亂哄哄的客廳，乾脆又帶著幾個女人回到裡世界臥室，揮手讓她們自己找地方坐下。

“沒被‘封號’是好事，其它方面呢？”

“能力比裡世界時更弱一些，只用起來也有點卡頓，但這沒所謂，只要適應了就可以回到正常狀態。”18號回答。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更具體的東西需要時間驗證，閉門造車沒用。”

“好吧！我大致明白了。”尚國仁點頭：“那麼，你們先適應一下環境，等到晚上咱們出去轉轉。”

在秋葉原，白天跟晚上的區別不大。

但在其它地方，比如銀座跟涉谷等地方就截然不同了。

尤其是尚國仁幾個特意走街串巷，專門往偏僻陰暗的地方去時，藏在繁華背後的黑暗，就向他們露出殘酷的一面，比如，架勢改裝機車在大街上狂飆的飛車黨，比如，在酒吧夜總會兜售藥丸的小混混，再比如，紋身帶刀面目陰冷的雅庫扎，甚至於還有在地下停車場，悄無聲息做交易的某些社團。

以及，不入流但對社會危害最大的社會閒散人員。

當尚國仁四個在荒僻的公園被一羣人圍堵時，這些自我放逐者們的污言穢語，讓幾個人都忍不住怒意。

18號活動著筋骨：“要不要分你幾個？”

尚國仁白眼：“不用了，你動作快一點吧！”

兩個人交換過眼神，18號就冷笑著迎上了這羣失敗者，這些男人大多四五十歲，通常都是曾經混出名堂，但因爲種種原因失敗過後欠下鉅債，最終沒信心東山再起，於是放棄家庭和事業，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的人，這些人在腳盆全國各地流浪，最終，也會默默地死在某個偏僻的角落，對於他們這種失敗者來說，在夜晚襲擊單身女性跟遊戲裡做日常是一樣的，偶爾錯過了都會遺憾許久。

倘若不是受害者總是隱瞞，相信腳盆月平均犯罪記錄會比公開的數據多幾倍。

燈塔國在腳盆駐軍，所犯下的類似罪行，甚至還不及腳盆自我放逐者，對同胞犯下罪行的百分之一。但前者會給拿出來報道，激發國民團結，後者都見怪不怪的放任自流，連女權組織都懶得爲此抗議。

這或許是社會留給失敗者的一點溫情，就像對待街頭翻撿垃圾的流浪貓狗。

但是，18號可沒有觀音的慈悲，更不會大方的佈施肉身，激勵這羣失敗者再次萌生對生活的熱愛和信心。

18號對這羣混賬的關愛，就只有沙包大的拳頭。

最先撲上的大鬍子，被一腳正踹在胸口，整個人倒翻出去仰倒在地，他後面的兩個傢伙連忙躲開，然後左邊的眼鏡男就給拳頭打歪嘴巴，右邊的大長毛下意識伸手拉扯，卻給一把揪著胳膊拖在地上，接著擡腳跺在腰上。

區區十來個自我放逐者算什麼？

連18號的衣角都沒碰到，就給打的落荒而逃，他們對這公園太熟悉了，呼啦啦鑽進灌木叢就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