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聽了已是無語,只好回頭朝著哈斯勒使了個眼色。
哈斯勒心領(lǐng)神會,伸手握住了衣兜裡的小瓶子,正要扣開瓶蓋,忽聽得遠處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巨石砸落,隨著咚咚聲腳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沒等衆(zhòng)人回過神來,城堡西側(cè)的圍牆外已是豎起了一條條巨大的黑影,迅速遮擋了半個天空,周圍驟然昏暗了下來。
盧劍立馬就意識到,西逃的殭屍已是修煉成妖,無疑比從前更加強大,黃沙構(gòu)成的拳頭不時揮來,好在城堡有一個無形的屏障,沒等砸下就變得粉碎而隨風(fēng)飄散,但憤怒的咆哮聲卻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姓白的,還我命來!”
“姓白的,還我命來!”
很顯然,這些妖孽是衝著老白而來,情勢無疑是極其嚴峻的,莫說是杜天應(yīng),就是手下人也都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不時朝著盧劍和哈斯勒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盧劍和哈斯勒之所以表現(xiàn)得沉著冷靜,那是因爲(wèi)他們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種種跡象表明,妖孽無論如何也進入不了這城堡的裡面,呆在這裡也就不會受到威脅。可是,老江正好出去了,估計已經(jīng)翻山進入了那片樹林,若是被妖孽發(fā)現(xiàn)了,至少他是首當(dāng)其衝,必然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
這一點,杜天應(yīng)極其手下也很明白,他們之所以驚恐萬分,實則是爲(wèi)老白和那幾位國家派來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之所以都是朝著盧劍和哈斯勒投來了求救的目光,也是因爲(wèi)他們早有所聞,盧劍和這位蒙古小老頭,掌握著一套專門對付惡靈厲鬼的法術(shù),除非他二人親自出馬驅(qū)散妖孽,否則老江他們基本上是沒救了。
可是,剛纔發(fā)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無疑使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變得又是緊張了起來,顯然讓杜天應(yīng)難以啓齒。
直至看著巨大的黑影不停地向北移動,幾乎佔領(lǐng)了整座山頭,如果不加以阻攔,很快就會進入樹林,杜天應(yīng)只好腆著臉苦苦央求:“二位,快點拿出你們的驅(qū)妖法術(shù),不然江老先生和國家派來的人就會面臨生命的危險啊!”
“我們哪有什麼驅(qū)妖法術(shù)?誰讓他們他們擅自離開這裡呢?我看誰也救不了他們,只能是看他們的造化了!”盧劍緊繃著臉,冷冷地說道。
“難道你們就這樣見死不救嗎?白老先生可以不管,國家派來的人也不管,你們還配得上是愛過主義者嗎?”杜天應(yīng)帶著激將的口氣說出這話,又是命令手下人朝著黑影開槍,目的是把它們吸引過來。
噼噼啪啪的聲音陡然響起,黑影果然紛紛聚集了過來,拳頭雨點般落了下來,頃刻間整個城堡的上空便是黃沙彌漫。
這樣的氣氛無疑是極其壓抑而又恐怖,盧劍終於也是沉不住了氣,朝著哈斯勒會意了一下急忙起身道:“好吧,你們都進蒙古包裡躲一躲,我倆這就過去試試!”
直至杜天應(yīng)諾諾地點著頭,招呼手下人慌忙進入了蒙古包,盧劍才拉起哈斯勒繞到了城堡的西北角,距離黑影幾十步之遙,也就能夠看個清清楚楚。
這些黑影,看似同樣是由黃沙構(gòu)成,嚴格地說是一條條沙柱,只是在頂端有一雙紅點在幽幽閃爍,揮出的拳頭不如說是拋來的一坨坨黃沙,卻是格外有力,撞擊著城堡的屏障發(fā)出了轟隆隆沉悶的聲音,空氣隨之也在顫抖。
不過,盧劍和哈斯勒畢竟是在城堡圍牆的裡面,顯然受不到任何的衝擊,甚至感覺不到一絲風(fēng)的吹過,異常的平靜,因此也就可以不慌不忙地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尋找對策。
“把鎮(zhèn)妖之劍倒出來,至少能夠?qū)ρ跗鸬秸饝氐淖饔谩H绻闆r繼續(xù)惡化,我們也好離開這裡啊!”哈斯勒早已掏出小瓶子,做好了扣開瓶蓋的思想準(zhǔn)備。
“我們這樣做不就會泄露了機密嗎?讓杜天應(yīng)或者老江發(fā)現(xiàn)了,必然就會對我們產(chǎn)生懷疑,我倆倒無所謂,可外面的人或許就會跟著遭殃。”斟酌片刻,盧劍搖了搖頭。
“我所擔(dān)心的是,這些妖孽會衝破屏障,那樣的話,不但這座城堡不保,王爺?shù)挠㈧`也會面臨威脅。”哈斯勒卻依然沒有鬆開扣著瓶蓋的指頭,聲音也是壓顫抖得十分厲害。
“那也得看看妖孽到底有多大能耐,再下手不遲!”
盧劍的話音剛落,後面的山上便亮起了耀眼的白光,驟然間將整個山的周圍照耀得一片雪亮,映襯著那些黑影更加凸顯,當(dāng)即都是躁動了起來。
那白光,無疑是老江的水晶球放射出來的,也就足以證明他們已經(jīng)面臨到了危險,只好拿出了看家本事,至於能不能鎮(zhèn)住妖孽,莫說是盧劍和哈斯勒,恐怕連老江本人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好一直就亮著。
但黑影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咆哮聲卻是更加震撼,如滾滾雷鳴,讓人禁不止一陣陣心悚。而且,一道道黑影又是開始朝北移動,逐漸遮擋了白光,整個山的周圍瞬間就變得一片昏暗。
“老江他們無疑是面臨著生命的危險,我們該不該出手啊!”直到現(xiàn)在,盧劍依然拿不定主意,他真正所擔(dān)心的,其實並不是怕泄露了機密,而是對於該不該解救老江和那幾位所謂國家派來的人,心裡十分矛盾。
若是出手救他們出來,必然又會遭到糾纏;
若是坐視不管,他們必死無疑,且不說值不值得,卻是有點於心不忍。
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盧劍終於拿定了主意,一咬牙點頭道:“打開瓶蓋,放鎮(zhèn)妖之劍出來!”
聞言,哈斯勒趕緊扣開了瓶蓋,瓶口朝下,對著手心輕輕磕了磕,閉上眼睛默默祈禱了起來。
這一刻,盧劍也是屏氣凝神,看著一根銀針順著瓶口倏然滑落,隨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瞬間就變成了一把長劍,沒等從哈斯勒睜開眼睛,就一把抓住了劍柄,緩緩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