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誰殺了你?”紀子越問道。
鄒百川看著紀子越道:“我也不知道。”
沈澤之聞言眉毛一皺,鄒百川不知道是誰殺了他自己?
鄒百川繼續說道:“我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邵齊被執行死刑,但是百合不相信邵齊會殺人,我也不相信,我們全家都不相信。所以那段時間我們一直想找證據翻案,哪怕邵齊已經死了,我們也要給他一個清白。那天早晨我回家裡看父母,中午的時候鄰居跑過來告訴我說百合跳樓了。我不相信這件事,早晨我走的時候還去看了她,她還好好的,怎麼會一會兒工夫就去自殺呢。我立刻回家去看,等我回去的時候百合已經被送到醫院了,她死了。之後我渾渾噩噩的辦了百合的葬禮回去和父母住在一起,然後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我好像睡的很沉,睡了很久,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鬼了。所以我不知道是誰殺了我,還有我的家人。”
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一眼正準備問什麼,忽然沈澤之的手機響了。沈澤之接通電話,是關辛打過來的,之前紀子越讓他對比的一張照片又結果了。
沈澤之和紀子也立刻開車往局裡去,鄒百川站在門口看了他們好一會兒。
紀子越開著車,沈澤之用手機上網接受關辛發過來的資料。紀子越把從樑遠家發現的那張合影發給關辛,合照上除了樑遠之外還有五個男人。關辛一查發現,這五個人正好是現在這個五名受害人的父親。
五個人分別是張曉的父親張晨,樑良的父親樑學兵,李萍的父親李小軍,錢想想的父親錢向前和林笑的父親林軍。關辛還發現這五個人都和邵齊認識。
沈澤之道:“他們和邵齊認識又和樑遠認識。這說明了什麼?”
紀子越道:“至少說明了他們五個人蔘與了這件事。不過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沈澤之轉頭看他:“什麼感覺?”
紀子越想了想才說:“組長你不覺得奇怪嗎?郭嘉怡是受害者,但是邵齊卻像這個案子的中心。郭嘉怡反而像一個引子一樣,只是引出這件事。”
沈澤之沉吟道:“沒錯,是郭嘉怡的死把邵齊引入這件事。而且後面的事情都是圍繞邵齊發展的。”
紀子越道:“可是邵齊身上有什麼秘密呢?爲什麼要把他父母、外公外婆都害死?”
沈澤之眼神一亮:“或許不是邵齊身上有秘密,而是鄒家有什麼秘密。”
紀子越補充道:“或者是鄒百川,他說之前他姓邵,而且鄒家收·養他的時候他已經八歲了,他已經記得事情了。會不會是他那邊的問題。”
沈澤之點頭:“有可能。”
紀子越道:“我們查查他?”
沈澤之道:“查,一定要弄清楚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子越和沈澤之回到小鎮開始查鄒百川的底細。其實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問他,但是沈澤之下意識的認爲鄒百川不可信。
鄒百川被收·養之前的事情很難查,當時他還太小了,誰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人。再者他來到鄒家半年都不說話,大家險些以爲他是啞巴。
紀子越和沈澤之調出了石獅市四十歲年前的戶籍資料,把所有姓邵的資料都整理出來。
紀子越一邊看這些資料一邊說:“這裡姓邵的人不少啊。”
沈澤之道:“一個八歲的孩子會在外面流浪多久呢?”
紀子越道:“五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管制很嚴格的,應該不會流浪很久。估計就是本地的。”
沈澤之道:“我們只是碰運氣。”
紀子越提議:“如果我們和鄒百川合作你說可以嗎。”
沈澤之皺眉,紀子越問道:“你不相信他?”
沈澤之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鄒百川這個人我看不透,和他合作不是不行,但是風險太大。一旦我們合作找到了真兇,他很可能會搶先一步殺人報仇,還很可能殺他的全家。”
紀子越點頭,鄒百川已經按耐不住了。他查這件事查了二十年不過才找到五個相關的人,結果他就殺了這五個人的女兒。一旦讓他知道誰是二十年前害死他一家老小的兇手肯定滅人家滿門報仇。關鍵的是他還有黑旗令,沈澤之都不能輕易動他。
紀子越嘆氣道:“是啊,鄒百川太危險了。”
沈澤之把戶籍資料放到桌子上道:“從這裡查太慢了。把資料給局裡的人查,我們從別的地方入手。”
紀子越看著他:“從什麼地方入手。”
沈澤之道:“五個受害人的父親。”
沈澤之和紀子越立刻開著車去找這個五個人。五個人中前三個人是小鎮上的,錢向前和林軍家在市裡。沈澤之和紀子越先去了住在小鎮上的這三個人家裡。
樑學兵是第二名死者樑良的父親,他們家住在小鎮東邊的小二樓裡。從他們家的房子看就知道他家的條件不錯。沈澤之和紀子越按響了門鈴。
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出來開門:“你們是什麼人?”
紀子越把證·件拿出來給她看:“警察。”
女人看了一眼打開的大門。沈澤之和紀子越跟著他走進去,房間裡裝修的不錯,但是最近沒有怎麼收拾,看起來有點亂。
紀子越道:“我們是特案組的,專門爲了最近的這個連環殺人案來。我們想和你們瞭解一下樑良的情況。”
女人含著眼淚點頭:“好的。”
紀子越便問了一些和案情相關的問題,沈澤之則在這段時間裡四處打量著。忽然,他問:“家裡就你一個人嗎?樑良的父親呢?”
女人臉上出現一點怒氣:“他出去了。”
沈澤之接著問:“什麼時候出去的,去哪兒了?”
女人困惑的看了沈澤之一眼,心裡有點疑惑,不是查她女兒的案子嗎,現在爲什麼又開始問她丈夫的消息了。但是她不敢不說。女兒慘死,總要有一個交代。
她道:“他最近老出去,好像是去市裡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澤之點點頭,他把在樑遠家發現的那張合影拿出來給女人看:“你認識照片上的其他人嗎?”
女人看了一眼就道:“認識。這都是我們家學兵的朋友。”
沈澤之指著樑遠問:“這個也是樑學兵的朋友。”
女人看了看道:“這個人不是,他是親戚。”
“親戚?”紀子越問。
女人點頭:“是啊,就是親戚,好像是表哥吧。以前年輕的時候還走動呢,後來聽說他去南方了就不聯繫了。”
紀子越看了沈澤之一眼,沈澤之問:“二十年前有個叫邵齊的年輕人,你認識嗎?”
女人一聽邵齊這個名字臉色一變,她警惕的看著沈澤之和紀子越:“不認識,你們問他幹什麼。”
紀子越道:“你別緊張。”
女人看著他們越來越慌,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問:“殺我們家良良的人是不是和邵齊有關係?”
紀子越看著女人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女人哭出來道:“我就知道,幹了壞事肯定是要遭報應的,可是爲什麼要報應道孩子身上,她才19歲啊。”
紀子越從茶幾上的抽紙盒了拿了幾張紙遞給女人,說道:“能和我們詳細說說這件事嗎?”
女人拿著紙巾擦了擦眼淚才道:“邵齊和我們以前都是朋友,他和郭嘉怡的事情我們都知道。邵齊不可能殺郭嘉怡的。”
紀子越問:“邵齊爲什麼不可能殺郭嘉怡?他們感情很好?”
女人道:“他們感情好是一方面,邵齊那個性格就不像是個會殺人的人。”
沈澤之問:“這件事和樑學兵有什麼關係?”
女人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郭嘉怡出事那天晚上,邵齊是和學兵還有他們幾個人一起出去喝的酒。”
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一眼,沈澤之問道:“後來呢?”
女人道:“那天開始的時候我也在,我就感覺他們幾個都在灌邵齊喝酒,邵齊喝醉之後我們家學兵先送我回的家,然後他又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又出去幹什麼了,但是回來之後他身上弄的髒兮兮的,我發現他情緒不對,問他什麼他也不說。”
沈澤之道:“也就是說,你走的時候邵齊還是和他們在一起的?你走的時候大約幾點?”
女人道:“晚上十點半左右吧。”
檔案裡郭嘉怡的死亡時間大致在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從時間上看邵齊也有作案時間,可是樑學兵後面有出去幹什麼了呢?還有他衣服上又是怎麼回事?
女人接著道:“邵齊被抓之後學兵就一直在家,後來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也從來不說他那天晚上幹了什麼事情。”
紀子越和沈澤之聽完她的話離開。紀子越道:“要是樑學兵晚上出去遇到了郭嘉怡動了邪念殺了他呢?”
沈澤之道:“你的意思是樑學兵是兇手?他有這麼大本事弄死鄒家一家老小,還把事情定死到邵齊身上嗎?”
紀子越搖搖頭,樑學兵應該沒有這個本事。那麼到底誰是兇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