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家現(xiàn)在還在屠龍鎮(zhèn)嗎？”我好奇的追問道。

六叔站起身來，揹負雙手，悠然說道：“你認爲如果列家還在，能有我們鄭家的出頭之日嗎？”

我低頭想了想，確實如此，如果列家還在屠龍鎮(zhèn)，勢必會行成一家獨大的局面。這些後起之秀們，要麼被他吞併，要麼被他打壓，怎麼可能讓你做到這般大。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列家自你們狄家衰落開始，就慢慢的退出了屠龍鎮(zhèn)，把這寸土寸金的屠龍鎮(zhèn)，拱手讓了出來。所以纔在近些年來。給了我們鄭，王，陳三家不可多得的機會。我們鄭家，還有王大眼和陳獨活，都是藉著這個契機，才發(fā)展壯大的。”

“那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我更加好奇，不知道列家退出屠龍鎮(zhèn)的用意何在，是否跟我們狄家有關(guān)。

“他們將家族勢力大都轉(zhuǎn)到了鄰近的山陽縣，如今在屠龍鎮(zhèn)，就只剩下一棟破敗的老宅，和你們狄家的老宅一東一西，遙遙相望。那地方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

聽到六叔這麼說，我禁不住回憶起了小時候的情形。列家的荒宅裡，曾經(jīng)住著一位頭髮雪白的老婆婆，長相奇醜無比。

小時候放學，常常要經(jīng)過那裡，每次經(jīng)過，看見那個老婆婆一頭雪白的銀髮，內(nèi)心深處，總會止不住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想來那時候，我爺爺尚且還住在屠龍鎮(zhèn)的時候，列家就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個看門的老嫗，獨自茍延殘喘。

自從上了中學以後，我就不再需要去鎮(zhèn)子東面，所以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一頭銀髮的老嫗。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想，那老嫗一定早就死了。

兩座數(shù)百年的古宅，沉默對峙在這個歷史悠久的小鎮(zhèn)上，像是太極圖上的那個圓心，永遠無法交匯在一起。

我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六叔，我想去看看。”

“那好，明天我讓雄奇帶你去，”六叔看了我一眼，不再說什麼。

我忽然回過味來，說道：“六叔，我是說，我想去山陽縣看看，現(xiàn)在的列家到底怎麼樣。”

“也好，我這幾天本來也想過去看看，”他再次盤膝坐了下來，笑著對我說道：“你來的正是時候，現(xiàn)在山陽縣正在辦中藥節(jié)。我早就想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珍貴藥材，也許能遇到與你送給我的那株人蔘王媲美的藥材也說不定。”

“中藥節(jié)？那是什麼？”我隨口問道。

六叔抿了一口茶，饒有興致的說道：“這個中藥節(jié)，已經(jīng)舉辦了好幾年，今年好像是第六屆，就是一個大型的藥材展銷會，各地的藥商們都會齊聚山陽，把平時少見的各種珍貴藥材，拿到展銷會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金主。往年，我也在會上淘到不少好東西。我那藥房裡有一口大缸，你剛纔看到?jīng)]有？”

“嗯，”我點點頭。

六叔聊起藥材，臉上便本能的泛起一片紅潤，如飲美酒一般，如癡如醉。

他得意的說道：“那是一整塊太歲，就是去年在山陽中藥節(jié)上淘來的。”

“太歲？”這東西還真是個稀罕物。向來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形。

我倒是突然對這個太歲產(chǎn)生了深厚的興趣。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說。

“就是一塊像肥肉一樣的東西，”鄭雄奇好似沒有多大興趣。

“胡說，你懂個屁”六叔很高興，笑罵道：“小子無知，你哪裡知道太歲的妙用？”

“走，小風，咱們爺倆去看看。夜也深了，看完太歲，就讓雄奇領(lǐng)著你，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派人來叫你們，帶你去山陽。”

“哎，”我跟在六叔身後，鄭雄奇向我作了個鬼臉，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我們一起再次穿過地下走廊，回到了剛來時的那個藥房。

在藥房正中的那個古色古香的大缸裡，一汪清泉之中，浸泡著一塊質(zhì)地溫潤，閃著如玉般光澤的肥肉，雖然它一動不動，卻油然給人一種活物的感覺。

“這就是嘍，”鄭雄奇指著肥肉道：“我爸每天都要喝這裡面的水，風哥，這該不會喝死人吧。”

“臭小子，你就不盼你爹一點好，你懂個屁，這水常服可以輕身健體，百病不生。”老爺子怒其不爭的罵了一句。

我只感覺體內(nèi)的那塊血玉，再次產(chǎn)生了被外物引動的感覺。

微凝雙目，我又看到了如同人蔘王身上的紫氣一樣的東西。只是這塊太歲身上，發(fā)出的卻是微微的白光，把整個大缸都照得一片雪白。

“雄奇，你快喝一杯，這東西，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認真的說道。

六叔聽了我的話，彷彿撿到寶一樣，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三個杯子，用一柄潔淨的竹勺，從大缸裡舀出來三杯水，首先遞給我滿滿一杯。

然後又輕哼一聲，把另一杯遞向他兒子。

鄭雄奇皺著眉，接過來，將信將疑的問道：“風哥，這玩藝兒真有用？”

喝過你就忘不了，比你喜歡喝的那些洋酒可好太多了。

說著，我仰頭一飲而盡。

六叔連說了三個好字，也慢慢飲了一杯。

鄭雄奇捏著鼻子，艱難的把那杯水向嘴裡灌進去。

其實，這太歲水無色無味，飲下去如同喝了一杯礦泉水。但喝完之後，嘴裡卻會有長時候的回甘，彷彿口舌生津。

一杯下肚，我立刻感知到，體內(nèi)的那塊血玉，緩慢的運轉(zhuǎn)起來，很快將發(fā)散到五臟內(nèi)的縷縷白色的靈氣，吸入血玉內(nèi)。

自己只感覺周身通泰，像是剛剛睡醒了一覺，精力充沛。

鄭雄奇放下杯子，一抹嘴脣，撇了撇嘴，淡淡一笑，說道：“也沒那麼難喝，就和白開水一個味兒。”

我心裡是乎明白了什麼，自己體內(nèi)蘊含血劫經(jīng)，有真氣引動，所以能很快吸收藥物中的靈氣，得知服下去的東西到底好不好。

凡人卻不會這麼快就感知到體內(nèi)的變化。需得天長日久，才見其效。

所以對於鄭雄奇這樣的，只求速效不能堅持服用的平常人，自然在短時間內(nèi)，不能體會其中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