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帝面色凝重的開口道:“若真的是穆帥,那他們用騷擾這種手段,恐怕也沒安好心,他們肯定想我們和對方兩敗俱傷。 他和謀劃此事之人的關係很微妙。”
“沒錯。”雲天瀾的語氣殺氣四溢,他身圍的空氣驟然下降許多。
邊長空點點頭,但是開口卻問出另一個問題道:“關鍵是後面要對咱出手的會是誰?”這是整個問題的最關鍵之處,若是連他們前方的敵人是誰都沒弄清楚,這場戰鬥他們沒有半分勝算。
姜帝盯著界圖沉吟道:“我們要返回大羅域,這個路線知道的人很多,對方肯定也知道。那麼說對方只能選擇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對我們下手!”姜帝的話頓時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向界圖。
“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又不懼我們的身份,而且還能夠得知我們實力,敢於和我們戰鬥的……”衆人的目光,隨著姜帝的話,一起循著界圖的路線移動。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停留在一個位置。雲天瀾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在前方的行進路線上,一個讓人想不到的勢力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小雷音寺這次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滅掉咱們仙域的使節團了。不過他們也真看得起那位雲海國主啊!”應元出聲笑道。應元粗眉大眼,儀表堂堂,長久在外征戰,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殺伐之氣。他剛從前線回來,便跑來找衛天衝。雖然衛天衝是師兄,但應元的年紀更大一些,兩人的交情深厚。
心神從玉簡中收回,衛天衝有些出神。小雷音寺這次與凌霄宮換手,竟然準備擊殺仙域出使魔族的使節團,而且爲了完成這個目標,出手的還是兩名金仙強者。這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畢竟怎麼看想要使節團出意外的都應該是凌霄宮纔對,可是如今出手的竟然是小雷音寺,這中間莫非還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貓膩?小雷音寺的動作很隱蔽,但是崑崙劍派的內線,卻是足夠份量,把消息傳了出來。
“怎麼?師弟可有什麼特別的消息指點?”應元敏銳地察覺到衛天衝的異樣。
衛天衝回過神來,對應元笑道:“那位雲海國主可是個人物,一個偏遠仙域出來的傢伙,竟然能夠一統雲海仙域,如今更是被兩大勢力來算計,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點可惜。”
“哦。”應元有些驚訝:“能夠讓你稱之爲人物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這一次去魔界,我特意看過他出手,這位雲海國主能夠統一雲海仙域,如今更是敢染指供奉給人仙殿的靈稻,看上去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這恐怕也是凌霄宮會將這位拋出來的原因吧?畢竟人仙殿的背後代表的是咱們九家的利益,那可是諸派之中金仙強者的口糧。不過無論從哪方面看,這位都不應該是如此糊塗的人,所以這一番手段就有些高深莫測了。”衛天衝輕描淡寫。
應元聳然動容,他可是知道衛天衝有多厲害,聽衛天衝這般說,那十有八九是有著什麼內幕的。
衛天衝皺起眉頭接著說道:“這些人來路很古怪,雖然看上去是來自一個偏遠仙域,可是從他一路崛起的蹤跡上看,此人似乎有著冥冥中的氣運在身。要知道在如今殺劫遍起的時代,有氣運加身之人每一個都是不凡的。”
“氣運?”應元瞪大眼睛,一臉震驚。氣運之說雖然飄渺,卻也不是毫無蹤跡可以尋的,九大勢力之中,尤以天涯海閣與小雷音寺最擅長觀察氣運之法,而在崑崙劍派之中,擅長此道的卻是不多。
“嗯,我這次就是在魔都之中因爲親眼看見他出手,才暗中覺察出了一絲端倪。”衛天衝忽然想到一件事,再度皺起眉頭道:“此人的氣運不凡,若是最後落到小雷音寺的手上,那就不妙了!小雷音寺可是有著氣運剝奪之法,憑藉小雷音寺的勢力,在培養出幾個大氣運加身的弟子,恐怕這一劫的大世之爭,小雷音寺便會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了,尤其是小雷音寺最近在神位的研究上有了幾大進展。”
對於神位的追求,並不只有崑崙一家。但凡歷史悠久一些門派,只要門派之中有著金仙坐鎮的,大多都有這方面的野心,但若論花費精力最多的,卻非九大勢力莫屬,並且在塑造神位的研究上,當以修煉神力的手段最爲廣泛。此事就連三大王朝也不可能避免,否則三大王朝爲何會盯著神族不放?要知道在歷史上最先出現人造神位的,便是當年的神族,也正是因爲此事,纔會讓神族從當年的輝煌落寞到如今四族之末。只不過神族的方式並不適合如今的六大門派,畢竟神族的方法並不是自身修煉,而是依靠信仰之力等外力來凝聚神位的。
對於這些宗門勢力來說,想要收集信仰之力無疑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就算是一直專注於這方面的小雷音寺也無法做到十全十美。反而是以王朝形式存在的三大王朝,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畢竟對於王朝來說,只要一聲令下,收集信仰之力還是十分方便的,而對於宗門來說,想要讓麾下勾心鬥角的附庸勢力收集信仰之力,那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應元眼睛瞇了起來道:“沒錯!絕對不能讓有大氣運在身的人落到小雷音寺手上,要不我們也派幾個人過去?”
“不妥!”衛天衝搖頭,神色凝重道:“小雷音寺此戰其實是師出有名的,雲天瀾這個藉口誰也挑不出毛病。這是小雷音寺的意外之喜,若我們也派人前去,那就和小雷音寺撕破臉皮了。”
應元也皺起眉頭,衛天衝說得沒錯,這件事他們無法直接派人。這是凌霄宮與小雷音寺之間的暗鬥,他們的確是不好插手。而且崑崙劍派冒然動手,肯定會在仙域之中引起軒然大波來。仙域之中最強的門派,同樣也有著自身的忌諱,一言一行都不能給其它門派造成聯合的藉口。
“或許,想辦法通知那位雲海國主一聲,讓他們躲一躲,若是他們暗中回到了人仙殿,沒有了使節團的身份,那麼也是一個不錯的拉攏對象。”衛天衝覺得問題有些棘手。他完全沒有想到,小雷音寺竟然爲了一個使節團,竟然直接動用兩名金仙期的高手。
像金仙期這樣戰略級的高手,沒有到死生攸關之際,各個門派都絕不會動用。看來小雷音寺也明白,這一戰對他們的重要性。仙域的使節團可以死在小雷音寺的手上,卻不能死在其它勢力的手中。不然的話隨便一個謠言出來,仙域與魔族聯合對付妖族的局面就有可能發生,那對於小雷音寺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情形。
“這下麻煩了。”邊長空臉色很難看:“小雷音寺可真夠看得起咱們啊,嘖嘖,金仙期,還是兩個!早知道就將兩部黃巾力士傀儡都帶出來了,只有一尊傀儡,對付兩個金仙期的高手,就算是加上咱們的五個兵團戰陣都有些不夠啊。傀儡和兵團雖然能夠與金仙高手抗衡,可畢竟不如金仙那邊靈活。”
其他諸將的臉色都十分難看,雲海國發展到現在,還是底子有些薄了,若是雲海仙域也有幾名金仙高手,甚至不用太多,只要有兩三名就足以讓雲海國的地位更加穩固了。然而金仙與天仙畢竟不同,天仙期的仙人還可以靠著靈藥強行提升,哪怕是仙君,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也能夠製造出來,可是金仙的突破根本沒有取巧的可能。
邊長空今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裡面說小雷音寺已經派出兩名金仙期的高手,前來擊殺他們。顯然如今的局勢變得有些混亂,而小雷音寺明顯是不希望他們這裡成爲幾大勢力暗中交手的棋子,故而想要將他們強行抹除。
雖然邊長空他們不知道送信的是誰,但是這信,大夥明白,十有八九是真的。這應該是仙域之中幾大勢力互相牽制算計的結果,而他們這個仙域出使魔族的使節團,無疑成爲了幾大勢力相互算計的棋子。這種被當作棋子的感覺很是不好,因爲越是重要的棋子,也就越有可能成爲棄子,而他們無疑已經是邁入到了棄子的界限之中。
兩名金仙期的強者,小雷音寺這種大派的實力,在這個時候展現無遺。爲了幹掉一個區區的使節團而動用兩名金仙期強者,大概也只有九大勢力纔有這樣的底氣。這就是實力,在諸多仙域之中,一個可以成爲至高老祖的存在,對於小雷音寺來說,還真實算不得什麼的。這樣的強者,在九大勢力中哪家沒有二三十個?故而哪怕有人通風報信,邊長空他們卻無計可施。
“要不然我們直接暗中回雲海仙域?”姜帝看向邊長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兩名金仙期,完全有能力在他們的兵團中殺進殺出。若是這兩名金仙配合兵團出手的話,就是他們想要拖延都很困難。
邊長空搖頭苦笑道:“恐怕是來不及了,那兩名金仙期的老賊禿,估計現在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雲天瀾默然無語,他也沒有想到,門派竟然會派兩名金仙期來找邊長空他們的麻煩。他在這個門派多年,知道像金仙期這個級別的高手,對門派來說,幾乎意味著終極力量。難道小雷音寺已經覺得他們能夠威脅到門派的生死存亡?他心情有些矛盾,既渴望與小雷音寺交戰,但理智又告訴他,兩名金仙期是個大麻煩。
邊長空的目光忽然落在雲天瀾的身上,然後緩緩問道:“小雷音寺有幾名金仙期?”
雲天瀾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二十五個,有六個一直雲遊外出,至今未歸。還有幾個在閉關,閉的是死關。還有兩人在十年前被掌門派去什麼地方,也一直沒有回來,所以如今在小雷音寺中的,只有十幾人而已。”
邊長空臉色稍緩,然後沉吟道:“這麼說來,他們現在能動用的,也就是兩三名金仙期?”想了想之後,邊長空又問道:“若是咱們逃跑,這兩名金仙期,會不會和小雷音寺的兵團匯合在一起?”
雲天瀾搖頭道:“不會,如今能夠出手的金仙之中,沒有擅長統領兵團的,所以他們很可能是獨自前來。”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就還有一戰的實力,畢竟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咱們這些人的真正戰鬥力。”邊長空在計算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之後,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的他已經在算計如何將這兩名金仙徹底滅殺了,雖然說這一戰無可避免的會對手中的三支精銳兵團造成一定的損失,這絕對不是邊長空想要看到的,畢竟這精銳兵團中很多都是一路走來的夥伴,可是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戰陣就是戰陣,沒可能不死人的。
看雲天瀾回答得那麼肯定,邊長空很意外:“爲什麼?他們若與公孫起匯合,勝率豈不大增?”
莫莫的計劃著,邊長空的眼睛也一點點的明亮了起來,他忽然發現,幹掉金仙也未必不是沒有機會。當初墨家就靠著幾支精銳兵團圍殺了一名了金仙,而他們同樣也靠著兵團和傀儡,圍殺了墨家的一名金仙。雖然說這兩名金仙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沒法跟小雷音寺這樣大派中的金仙相比,可是金仙也不是真正無敵的。
想來小雷音寺也一定想不到,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們原本絕密的刺殺行動暴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他們提前知道了,只要提前做好了準備,那麼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沉思了良久之後,邊長空擡起頭,臉上重新恢復自信道:“我有個想法。”
“媽的,竟然追丟了,那麼大的一艘戰艦,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一人破口怒罵。
“還追麼?”另一人弱弱地問,聲音透著一絲的恐懼。
“追,不追我們都得死,一定要掌握這些人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