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府之外,十數(shù)裡處一片數(shù)十丈大小之葉片下,一修渾體赤裸現(xiàn)出身形。其狼狽狀不是那史不足還是何人!
“哎呀!卻似孃胎中復(fù)生一般,赤身裸體!赤身裸體啊!”
其下視其體,無奈嘆息。而後復(fù)擡眼四顧。
“啊也!天也!此物是何?確乎一顆小草麼?”
那不足觀視其眼目前物什,只駭?shù)蒙窕昙けU。以天機訣隱身,駕了雲(yún)頭躍上九霄俯視。只見其地樹有萬丈,草木亦是幾近百餘丈之巨!方纔藏身處,一片葉子張開足足數(shù)十丈大小。
“娘也!此當真仙修地麼?”
那不足忽然疑惑自問。
雲(yún)頭上四顧,入目中闊野萬里平川,巨木高大驚心,無可思量。草叢如凡間森林一般,延展開去,千里一片。有猛獸其間,亦是高高大大十分駭人心魄。
“許是仙修地仙靈之氣機濃郁,萬物俱長大若此也!”
那不足感慨自語道。忽覺身後疾風激盪,急急回視,卻是數(shù)十丈大小一隻鳥雀,盤旋飛舞,正緊緊兒盯了那平川中一隻疾奔之走獸。
“唉,不知此夕何夕?此地何地?仙人俱在何方也!”
那不足四下裡放出識神探查,驚異發(fā)現(xiàn),神通縮水,唯可前視十萬裡也!想一想凡間時那識神籠罩幾乎整個大陸,此時若此,亦是不足大大不快。
“唯仙靈之能濃郁無匹!再那裡有甚好處呢!”
不足一邊思量,一邊駕了雲(yún)頭疾行。一道淡淡雲(yún)霞劃過,驚得數(shù)十隻飛禽走獸鳴叫咆哮。然左右尋不得獵物,皆復(fù)循地覓食。
不足望了前方一座山巒疾行,接連轉(zhuǎn)換數(shù)道方向,亦是到不得那山峰上!
“怪哉!明明方向無錯,如此疾行,怎得不能到達彼峰上?”
不足凌空思量半晌,無所得。唯以識神探路,再行。仍如出一轍,行得半日,那山峰依然遙遠。不足無奈何,只得運施知微洞天道法訣,千里一探,行罷再探。如此月許時日,待不足大感驚喜時,卻然覺察其復(fù)歸原地!
“噢!死也!出不得此地也!”
那不足深究多時。此既非大陣之迷惑,亦非人力可以雕飾!便是這般行不出此間也。無奈何唯覓得一處絕地,一顆萬丈巨木上樹杈裡橫隔者百丈大小之一塊石塊上。鑿石取洞。暫時歇息。
蓋此巨木生於一土壟上,此土壟高可萬丈。可以俯察四圍,地勢上甚有好處。不足一居數(shù)載,仔細修煉道法仙術(shù),深究此地之詭異。到得十年時,忽然大聲嚎叫:
“天也!此天地陰陽顛倒之地。萬般風物各具其所,無所爲東西南北中也!一步便可能是一個莫名之空間,或者便是萬里!空間連連,相互交錯,唯缺乏那空間之間之結(jié)界。故可遠視萬里,然若無法能可以洞穿此間之無數(shù)交錯空間。何以出得其地也!嗷嗷”
吼得半日,那不足漸漸疲憊,遂縮入穴中仰面而眠。此數(shù)年其已然將那飛昇所歷之元能之海中大網(wǎng)交錯縱橫之方兒運施其小千域、風雨域、劍域上。其域終於現(xiàn)出其威能,強勁無虞其碎裂而反噬己身也!只是那出逃之望終於破滅。
一日不足正以知微洞天道法訣之能查視此間一萬三千里方圓。亦即此一方空間之大小疆界,探得那大蛇戰(zhàn)戰(zhàn)兢兢模樣,大爲驚奇!
“那大怪蛇,當年曾言道,有仙修來此尋覓然如今十數(shù)年月過去,哪裡來仙修耶?然今日瞧視此潦,似乎確然有何物降臨呢!”
那不足將身一扭,早已飛臨此地,只是躲在幾片大草葉間,施了天機訣隱身不出。那大怪蛇緩緩兒出了那巨大洞穴,山丘一般之體格佔據(jù)了洞口多半,小山丘般巨首擡起四顧,自語道:
“近幾日又到彼等卑鄙之徒入穴採寶之時候,此番定然要其付出代價,後悔來此地冒險也!”
那大怪蛇一頭憤恨自語,一頭卻亦是膽戰(zhàn)心驚狀。那不足觀其舉動大覺好笑。然其心下卻是忐忑不安。
“終於可以有機緣瞧得仙人來此,或者便可以隨了一衆(zhòng)仙人脫出此死地呢!只是不知仙人是否肯允!”
便如那大怪蛇一般忐忑,一般心驚,等得數(shù)日,便似等得數(shù)百年般久長。那一側(cè)之天際忽然一陣兒波紋大起,忽然便裂開一道大裂谷,一艘樓船脫出,浮於中空紋絲不動。其形貌便如凡間方舟家族之大舟一般,只是其身形更巨,長寬足可數(shù)十里,高有三二十層,層層落落閃爍靈光護罩,威能外散,威壓著實了得。不足雖身在萬里之外,然令人心悸之感覺亦然使之心神搖曳。
那樓船一側(cè)忽然洞開,數(shù)百仙修紛紛降下。彼等皆身著黃金般色澤之法衣,長袍隨風獵獵作響,衆(zhòng)魚貫而出,分列而據(jù)。復(fù)過得片時,二修聯(lián)袂而出。皆足踏聖蓮,悠然而下,悄然傳音交流,旁若無人。那不足仔細觀視此間仙修,黃金色澤衣袍之衆(zhòng)大多大圓滿、破虛左右修爲,而那足踏聖蓮者二修者卻是遠遠高於自家。
“大約彼等乃是一破人仙之修爲也!入仙道,其能果然百千倍與某家也”
不足心裡嘀咕道。
此中仙修地之修爲分級,不足早已於風兒處得悉,知道乃是仙有六分。曰一破靈仙,二破天仙,三破真仙,四破金仙,五破曰君,六破曰帝,仙帝完滿則可以飛昇神界也。
不足觀視那二位一破修爲之靈仙,渾體仙靈神能外溢,威壓了得,便是其身側(cè)之黃金戰(zhàn)袍之仙修亦是低了其首,不敢目視。
那二仙人各將一對兒仙修分道直去那深淵洞穴。那大怪蛇忽然直直而立,大聲咆哮道:
“爾等逢甲子便來此欺人,是爲某可欺麼?”
“哼,將此孽障拘出,入洞採寶!”
那聖蓮上一修冷冷道。
衆(zhòng)黃金戰(zhàn)袍之仙修唱一聲諾,忽然散開,手持陣旗、法盤,圍攏了此大怪蛇。復(fù)一聲令下,彼等揚手拋出那手中所持等物,口中訣起,雙手十指飛動,法印飛出,神文真言法咒轉(zhuǎn)而化爲一道道仙文符籙,亦是漸漸起在四圍萬丈之虛空。一道金色網(wǎng)罩突兀生成,散了強大威壓,將那大怪蛇拘在其中。
“兀那不要臉面之東西,妄自稱仙,每每轉(zhuǎn)變法陣禁我,可敢與我對面一戰(zhàn)?”
那大怪蛇雖極小心,然法陣之妙、妙在莫測,哪裡是其尚未蛻變化形者之流所領(lǐng)悟!故只是哇哇怪叫,無可奈何。其在法陣中翻滾衝撞,強力破解。那一衆(zhòng)仙修皆緊張注視,運施法力死死兒相抗。一邊另一聖蓮靈仙觀視其大怪蛇漸漸遭強拘出洞,回視手下冷冰冰道:
“佈陣隔阻!”
“是!”
其手下衆(zhòng)仙修一聲諾,飛身往那幽府之洞口布陣,不過一時光景那幽府便在不足目前漸漸消失,及至最後,那地兒唯一片金光寶塔聳立。
“大人,陣成!”
“傳訊天舟,一切順利!”
“是!”
一仙修急急一揚手,那黃金戰(zhàn)袍之寬大衣袖裡一道金光射入那天邊虛空而立之天舟。不一時,天舟上有衣裳襤褸之數(shù)千修衆(zhòng)下來,駕了雲(yún)頭往此邊疾馳而來。
“二位賢弟,一切就緒麼?”
“雲(yún)師兄,都好了!”
“嗯,去吧!”
那雲(yún)姓仙修其身形只是一晃,便已然立先前二靈仙之面前。其一破靈仙之境界,然威壓略略長與此二仙修。
“雲(yún)師兄,幽府深不可測,其內(nèi)中上層處魔寶已然開採完畢。道君何不遣來好手滅殺此潦,深入採集呢?”
一旁聖蓮上之一仙修開言道。
“道君之流,法能無限,神通不可測度,其所思所想哪裡是吾等這般小修下仙可以知曉!然就吾所知,此地乃是荒中一處禁地,天帝所封,何人敢破之?”
衆(zhòng)聞言頷首不再語。